文学五一

第157章 他现在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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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夜,天气意外的放了晴。
    冬日的暖阳本就稀缺,绮岁大早上就跑去阳台晒太阳。
    谢顷河中午赶到时她晒的昏昏欲睡,眼皮懒懒耷拉着。
    见他到了,随性一笑,百般不情愿地坐起来。
    春节时期,楼上楼下的邻居早早便备好了年货,只有绮岁这里,凄冷一片。
    谢顷河带来了春联,拉着绮岁一块儿贴,心想能增点年味是点。
    门上贴了对联,另外又加了一只福娃,手里提着一只鱼灯笼,胖乎乎的小脸上堆着两块腮红,福气挂在笑里。
    绮岁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长发铺满了肩头,笑起来时面容柔软娇俏。
    “谢顷河,你这什么眼光?”她笑他。
    谢顷河不以为意,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福娃门贴,“你不喜欢吗?”
    绮岁努努嘴,“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有点滑稽。”
    “怎么会?我觉得可爱的很。”
    她打趣他,“那你要去看看眼睛了。”
    说完,不再盯着谢顷河,转身往房间里走。
    谢顷河摸着下巴,端详道:“我可是照着你的模样选的呢,你不觉得这福娃跟你长得很像吗?”
    绮岁大怒,回头瞪他,逗得谢顷河哈哈直笑。
    贴完春联两人原本合计着要一块打扫房间,中途谢顷河被一通电话叫走。
    正逢春节,年前年后要走动的地方不少,他能在绮岁这里的时间寥寥无几。
    绮岁懂事,并不黏人,挥挥手便要打发他,“快走,省的在这儿气死我。”
    谢顷河在门边换了鞋,拿下钥匙,耸耸肩提醒她:“记得吃药吃饭,有事及时打电话。”
    “啰嗦。”
    “省的病死在房间里,臭了都没人知道。”
    绮岁拿抱枕扔他,门被他飞速关上,悻悻躲过一击。
    下了楼,谢顷河驱车前往电话里指定的地点。
    身居高位,少不了要应酬交际,尤其是谢亭午那里,需要他亲自来结交的人太多。
    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里聚集了各界翘楚。
    酒会晚间开始,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早早游荡在厅中。
    越过几个人,谢顷河找到谢亭午,他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谈笑,没注意到缓缓走来的谢顷河。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恍然出了一声:“这不是谢老师吗?”
    谢顷河与他们这些商人终归不同。
    他干干净净,正经做过老师,后来在电视台一路平步青云,坐到现在的位置,几乎没有什么曲折。
    这份骨子里生出来的贵气是这群商人拿钱砸不出来的。
    谢顷河人又和气的很,鲜少得罪人,不端架子,一来二去,不论资辈,认识他的人都爱称他老师。
    谢亭午闻声回头,笑着拉谢顷河到身边,介绍道:“我侄子,各位都见过的。”
    那几位一同笑笑,“还是电视上见的多些。”
    又跟着附和了几句拜年的好话。
    谢顷河跟着谢亭午找了个边角的位置歇下来。
    谢亭午淡淡瞥过一眼,拂了拂外衣上的灰尘,不动声色道:“家里人来电话说你大清早就出门了?”
    “有事。”谢顷河云淡风起地应了声。
    对于绮岁的事,谢亭午一直不同意,可耗的时间久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偶尔旁敲侧击几句,假意关心。
    谢亭午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去那个女人那里更频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对对绮岁的称呼,从名字改为那个女人。
    谢顷河的表情变了变,纵然不悦也仍保留该有的教养,耐心提醒他:“她有名字。”
    “在这种地方,人多眼杂,”谢亭午好笑道:“我可不敢称呼她的名字。”
    “那林款款呢?”
    回应谢顷河的是一阵沉默。
    两叔侄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也是把柄。
    他们安静下来,隔壁桌的声音便在无形之中被放大传入耳中。
    “你上次去开会,有没有见到陵洲那边来的小江总?”
    应他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目光环顾四周,细声道:“见着了,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说白点,傀儡罢了,他身后那位,才是本尊。”
    “见着了?”
    “本来是见不着的,结束的时候意外见着的,你猜那是谁?”
    “不是说姓段吗?从小长在国外,这几年才回来?”
    “是熟人。”
    “怎么说?”
    谢顷河本意并不想偷听,无奈他们并没有收敛的意思,音量还提高了不少。
    厅中没有音乐,杂乱的闹声被屏蔽在外。
    男人口中的那几个字格外清晰,包含着震惊和感叹,“他虽然姓段,但我瞧那张脸,跟之前梁家的梁涉川,一模一样。”
    酒洒出几滴。
    染湿在裤腿上。
    谢顷河脑子内顿时嗡的一声,如同被重拳敲击了一下。
    谢亭午笑他一声,不疾不徐道:“这事你刚知道?”
    “什么意思?”
    “绮岁的前未婚夫,回来了。”
    是知道的。
    绮岁第一次和梁涉川在酒店相遇的时候,谢顷河就知道他回来了。
    可直到今天,他都没有什么危机感。
    毕竟绮岁三年前经历的种种痛苦折磨,往远了说,全拜梁涉川所赐,她不恨他,算是仁慈,不可能还有爱。
    见谢顷河出神,谢亭午又补一刀,他清清嗓子说:“他如果只是回来做生意的,还好说,可要但凡跟绮岁有什么关系,我劝你早做打算。”
    “他跟绮岁已经没有关系了。”谢顷河瞳孔明亮,语气坚定。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能做主的。”
    “难不成要他来做主?”
    “这事,还真的要看梁涉川的意思。”
    酒会内场的所有灯光一齐打亮。
    谢顷河恍惚觉得自己头顶发烫,如芒在背,“他当初在京都的时候权利也没有大到能一手遮天,现在凭什么?”
    “这人太狠了,梁家养了他十几年,说卖就卖。”谢亭午低头,摆正了自己的袖扣,似赞似贬,“我不相信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你非要为了个女人,惹一身祸吗?”
    “我,”
    声音刚溢出喉咙。
    两人眼前的璀璨光芒被一道黑影遮挡。
    谢顷河睁开眼睛,看清面前年轻男人的样貌,中规中矩,却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位就是谢老师吧?”声如其人,伴着些玩味,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江封,认识一下。”
    谢顷河察觉到他的来者不善,没有伸手。
    江封也不尴尬,撇撇嘴收回手,“其实也不是我想认识,是我三哥,他想单独跟你聊聊。”
    他油滑的腔调引得隔壁桌的人看过来。
    两人一同起身走来,谄媚微笑,“这不是小江总吗?”
    江封弯起嘴角,对他们一笑,随即转过脸,冷声问道:“谢老师不给面子?”
    谢亭午率先起身,他笑起时眼角的褶皱很深。
    如同老狐狸似的,“请问江总的三哥是?”
    “噢,”江封笑容顽劣,仍是对着谢顷河的,“谢老师应该认识,上去见见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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