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曹震这一边。
    集团筹备了一段时间之后，何梦瑶的外拍计划终于开始了，曹震挂了一个助理的名义跟组，实际上是何梦瑶的保镖。
    通过这一次外拍，曹震倒是进一步了解了集团业务，naiz集团代理国外很多服装和化妆品品牌，同时还有自有服装品牌就叫naiz。
    徐玉财和林温雅父亲等人当年创业，经营的服装工厂，发展到今天，就是naiz品牌，由集团旗下一家公司趋美负责生产经营。
    这一次何梦瑶的外拍，也是给naiz品牌做宣传，前面已经说过，主要是一些应季主打的旅行服装。
    整个外派工作组，总共有二十来个工作人员，分乘几辆保姆车，前往嵩海区。
    早晨出发，晚上回来，要连续拍摄好几天。
    曹震和何梦瑶乘坐同一辆车，两个人早晨在集团会合，然后一起出发。
    何梦瑶是素颜，上了车之后，就坐在那化妆，足足用去半个多小时。
    曹震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看着。
    何梦瑶化好妆之后，瞥了一眼曹震：“看够了吗？”
    “你化妆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曹震很认真的道：“你的化妆技术也太高明了。”
    “我的化妆技术，可是跟国际顶级化妆大师进修过的。”何梦瑶丝毫不认为，别人称赞自己化妆技术高超，是一种挖苦，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化妆素颜同样非常美：“说起来，如今的化妆和拍照技术太先进，让人们失去了本来的面目。如果你看到女孩子照片很漂亮，千万别当真，她本人未必长这样。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子本人很漂亮，也不要当真，卸妆之后也未必是这样。”
    曹震有些难以理解：“差距有这么大？”
    “那当然了。”
    “我发现这个时代我不懂的东西越来越多。”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有那么几年，算是吧……”
    “你原本是林温雅的保镖哈！”何梦瑶转过身来，正对着曹震，问道：“林温雅从什么地方把你雇来的？”
    “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好奇。”
    “我从什么地方而来不重要……”曹震缓缓摇了摇头：“真正重要的是，我正是担心自己会跟社会脱节，才会答应林温雅的雇佣。”
    “你本来不想当保镖？”
    “当然了。”曹震冷冷一笑：“我本来就没兴趣保护别人，更何况是林温雅。”
    “林总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她有点像是三鹿喝多了。”
    何梦瑶咯咯笑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总呢。”
    “林温雅最大的问题在于，对自身和周边环境的认知，有着本质上的错误。”曹震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自从到集团工作之后，每天都看到她玩命工作，没有业余生活，没有社交应酬，似乎她的人生就只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这是为了把集团经营的更好，但不管做任何事情，仅仅付出努力是不够的，需要多方面资源配合。仅仅靠着自己玩命工作，在外界不积累足够人际关系，不观察社会形势怎么发展，怎么可能把企业经营好。幸运的是，眼下毕竟还有徐玉财和刘开宇，可以分担相应工作，如果林温雅独立经营集团，只怕距离破产就不远了。”
    “你……”林温雅愣住了，似乎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外部的事情不在意，内部的事情也不在意，林温雅根本不了解集团员工都是什么人，甚至对集团股东都不了解。先前针对林温雅的一系列暗杀，其实只要了解集团股权管理规定，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是内部股东所为。”曹震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然而，林温雅竟然丝毫没觉察，我问了一下才发现，她甚至根本不知道，集团股东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我都很费解，她到底怎么活到今天的，这人看着好像挺精明，然而天下之大，都大不过她缺的那块心眼。”
    何梦瑶被曹震说的目瞪口呆：“整个集团没人敢这么评论林总。”
    “可我偏偏就要这么评论。”曹震很无所谓的说道：“你可以把我的话，原样转达给林温雅，顺便告诉她，她应该感到庆幸，徐玉财性情忠厚，如果徐玉财也存了什么坏心思，她可真的就小命不保了。”
    何梦瑶还是刚跟集团签约没多久，先前听说过围绕集团股权，出了不少事情，但不了解具体情况。何梦瑶还是很聪明的，非常清楚一个道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你放心，我嘴没那么快，不会告诉林总的。”
    “我是真的希望你告诉她。”曹震很认真的提出：“她把我解雇了才好。”
    “如果你实在不想在集团工作，可以主动向林总辞职。”
    “我暂时留在集团，跟林温雅没关系，而是给徐玉财面子。”
    “你跟徐玉财关系不错？”
    “我对这个人印象确实不错。”曹震点了一下头：“如果先前不是徐玉财满带着诚意去找我，我才不会来当这个劳什子保镖。”
    何梦瑶对曹震这个人渐渐产生兴趣：“那么你说一下，如果你来领导集团，又应该怎么做？”
    “首先要搞清楚当下这个社会的形势，然后确定下一步发展方向……”曹震拖着长音，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时代瞬息万变，跟过去完全不同，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可能比历史上一百年发生的都要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必须保持高度敏感性，不断观察和学习新生事物，才能生存下去。一种做事的方法，或许过去几十年都管用，但很可能明天就不好使了，不管经营企业还是做其他事情都是这个道理。”
    何梦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说。”
    曹震指了指车窗外：“你看外面……”
    车队刚好路过一片荒地，其实原本不是荒地，而是工业园区，现在已经荒废了，厂房杂草丛生，入口处悬挂的“工业园”三个大字已经脱落，只有遍地垃圾证明这里曾经辉煌过。
    何梦瑶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