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微微皱起眉头：“这个案子很棘手呀！”
    “确实棘手，但也很锻炼人，所以我才派你过去。”顿了一下，陈志英补充道：“这些年，临海跟暹罗之间人员和经贸往来非常频繁，所以双方警方已经建立工作协调机制，过去我们需要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协调工作，如今可以直接联络。你到了那边之后，有任何需要，可以向暹罗警方提出，如果暹罗警方无法满足，你马上跟国内联系，我这边来想办法。”
    “我很担心……”
    “什么？”
    “这个案子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姚曳很认真的说道：“这个案子不只跨国，而且牵扯到非常复杂的背景因素，其中可能有诸多势力参与。”
    “没错。”陈志英冷冷一笑：“有一些信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了，你听说了吗，赵东升失踪了。”
    “赵东升？”姚曳想了一下，对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是市局的一个处长吧！”
    “对。”陈志英告诉姚曳：“几天前，这个赵东升突然失联，没人知道去了哪，家人报警之后，市局到处找人，始终没找到。根据其家人叙述，赵东升晚上下班，说是有一个朋友聚会，要晚点回来，之后就一去不回，再也没有出现过，跟任何人都没有联系。技侦支队对他手机信号进行定位，发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龙华码头，他到了龙华码头之后就把手机关机，也就没办法追踪之后的行动轨迹。”
    “赵东升该不会就在那条赌船上吧？”
    “没错。”陈志英又是一声冷笑：“暹罗警方把发现的所有物证，全部拍照传真给了我们，其中有一张被烧掉一半的华夏身份证，正是赵东升所有。不过，船上的尸体已经面貌全非，具体哪一具是赵东升，需要进行dna比对才知道。”
    “龙华码头那个地方我知道，很多临海的赌客都在那里偷偷上快艇，去公海上的赌船……”姚曳有些惊讶：“这个赵东升该不会也是赌客吧？”
    “赵东升去过龙华码头，然后又死在赌船上，看起来经过就是你说的这样。”长叹了一口气，陈志英颇为不屑的说道：“我早就听说，赵东升喜欢耍钱，有事没事儿就会玩两手，这一次算是玩大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简直就是败类！”姚曳也非常不屑：“身为公职人员，私下参赌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在赌船上给杀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会对我们有非常大的负面印象。”
    “其实不只是一艘赌船，上面还有别的东西……”
    “还有什么？”姚曳一惊：“该不会还有毒品吧？”
    “暹罗警方发现了一些化学品残迹，化验之后确认，是摇头丸。”陈志英也是觉得赵东升的所作所为太丢人：“这不只是一艘赌船，还偷偷运毒，不过我估计陈志英应该不知道，否则借一个胆子也不敢上船。”
    “上级怎么说？”
    “上级的意见是低调处理，主要媒体不予报道，网上就算有消息传出来，舆论疏导也要尽量引向其他国家。也就是说，尽量让公众认为，这是一起发生在境外的犯罪活动，是境外犯罪势力所为，跟国内没有关系，只是其中有遇害人员来自国内……”顿了一下，陈志英补充道：“毕竟赵东升的身份太敏感，也只能这么处理了。”
    “赌船上还有其他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目前还不知道。”陈志英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暹罗方面提供的信息，目前能够确认身份的，就只有赵东升。其余人要么根本没带身份证件，要么是身份证件已经被焚毁了。”
    姚曳试探着问：“陈队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各种可能都有……”陈志英说出了几种可能：“因为赌博，或者因为毒款，船上的人分赃不均，有人杀害其他人之后，放火焚烧逃走。也有可能是有其他势力，悄悄接近这艘船然后劫掠，根据暹罗方面说，现场没有发现任何钞票残迹。按说这样一艘赌船，上面至少也得有几千万现金，但连一张纸片都没剩下，说明是被人带走了，这就不能排除黑吃黑的可能。”
    “既然是黑吃黑，为什么把钱带走了，没带走药丸？”
    “这个倒是很好解释。”陈志英缓缓分析道：“现金这东西，哪怕有个几千万，想要洗干净成为合法收入，也不是太难。但摇头丸这东西，哪怕只是价值几百万，也很难变现。必须是这个行业里的人，才有能力把药丸散出去，普通人根本没这渠道，所以带走也没用。”
    “说的也对……”姚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是警察，倒是抓过毒贩子，但让我参与贩毒，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弄。”
    “你直接去暹罗那边，尽可能搜集情况，能把案子办到什么地步，就办到什么地步。”陈志英缓缓摇了摇头：“这个案子短时间内无法侦破。”
    “那也不能无限期拖下去呀！”
    “真凶用不了多久就会浮出水面。”陈志英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推测赌船老板应该不在船上，自己的好好这么一艘船被人给烧了，这个老板不会善罢甘休，应该比我们更着急，找出来凶手是谁。而且，这个老板实际上还是毒枭，能量必然不小，我们警方办不到的事情，他未必办不到。”
    “明白了。”姚曳点了点头：“我们只需要暗中观察，等各方面接连出招，案件的真相自然就会呈现。”
    “是这个道理。”陈志英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不过，我倒觉得，这个案子也不坏事。”
    “怎么讲？”
    “船上的的每一个人都该死。”陈志英斩钉截铁的说道：“赵东升这种人当然该死，贩毒的更该死，说起来倒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早知道公海上有赌船，那里知道赌船竟然还会藏毒，烧了这艘赌船是给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也许烧掉赌船的人，比毒枭更可怕……”姚曳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回家收拾行李，明天去暹罗。”
    “好。”陈志英点头：“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