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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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一声,沉寂着冷,公子重趴在女人身上抬起头,望着如鬼魅飘进的吕姣,蓦然心痛,慌忙披衣下榻。
    “公子重,我爱你。”到了他的面前,这是第一句话。
    轻飘飘的,却重若千斤。
    而他,喜不自禁,却矜持着,还在生气。
    “公子重,我恨你。”鼻子里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那令人恶心的气味,她摸向了他的脸。
    这是第二句话。
    “公子重,你去死。”
    这是第三句话,公子重愕然,追来的乌等人却惊骇的僵直了身躯。
    就那么突兀的拔刀,猛的插了上去,一刀见血,在那一瞬,她落泪,痛哭失声。
    刀尖没入,又加了些力道,最终却竟然没有全部捅进去。
    疼痛袭来,他反射性的向吕姣打出一掌,他流血,她同样吐了一口血,两败俱伤。
    只是他伤的轻,她伤的重。
    她转身离去,口里还在低喃,“公子重,我爱你,公子重,我恨你,公子重,你去死。”
    见了血,榻上那女人回过神来就是一声尖叫。
    夜色里,她终究又是孤身一身了。
    月光云影,凄泠泠,那么令人绝望。
    “娘。”公孙雪跑来,牵住吕姣的手,仰着小脸笑,纯真无邪。
    “雪……”
    泪落滂沱的吕姣哽咽,“雪,我都知道,但是抵不过心。”
    这一夜,吕姣带着公孙雪离开了府邸,去了工坊暂住,却没人知道公子重受伤了。
    这一夜,吕姣在工坊里以沉香木雕刻佛珠,整整一夜,手指上被锋利的刀子划了一下又一下,每一颗佛珠上都沾着吕姣的血,那样鲜红。每雕刻一个,她都要念一声,“阿弥陀佛。”不是她在那一刻顿悟了要皈依佛门,而是用“阿弥陀佛”压制偏执的内心。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再次挥刀,杀尽那两个女人。
    “公子重,你瞧,此时此刻我也没打算离开你,因为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过的安稳富贵,我不爱你,一点也不,我只是贪恋从你身上获得的尊荣罢了,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女人,我不会一走了之,蒲城不仅是你的心血,也是我的,我才不会将蒲城拱手让给别的女人。这蒲城往后必须得是我儿子的,你那些将来的杂种若想染指,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公子重,原来我真的爱你,你瞧,我已痛的面目全非。”
    一刀搁在手指上,血水又将佛珠染红,她用红尘凡心又念一句,“阿弥陀佛。”
    公子重坐了一夜,赶走了所有人,任由胸前的血流了一地,直到那不怎么深的血口子自己止血,痛,哪里都痛,恨不得立刻去将吕姣抱在怀里,可他的骄傲不让他妥协。
    “不过一个女人,不过一个女人……”他反复这样念叨。
    天亮了,赵衰捧着从绛城得来的消息站在门外徘徊,焦急的喊,“主上,有紧急公务。”
    “主上,君上要杀世子申。”
    由于消息滞涩,那还是十日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o(>_<)o~~
    第52章 世子申之死
    五年来,三公子之间多有书信、使者往来,世子申身居富饶的曲沃,在蒲城、屈城还贫乏鄙陋时对公子重和公子夷多有帮助,施行雪中送炭的义举,故此二公子对世子申颇为感激,又同被君上不喜,同为难兄难弟,三人之间的情谊便非比寻常,有守望相助之义,故而并没有因为地域的隔离而疏远,反而比在绛城时更加亲密。
    此番得知世子申有杀身之祸,公子重当即决定率领军队前往都城,觐见君上。
    临走之时,他故意让人将消息放给吕姣,但在大军出发的当日并不见吕姣前来相送,公子重心中生恼,愤而离去。
    而对于世子申的杀身之祸,那还得追溯到半月之前,不,应该说自从五年之前优施和骊姬就开始谋划了。
    无缘无故陷害三公子君上自然不容易信,故此优施定计让君上把三位公子驱逐出了都城,世子申去了曲沃,公子重前往蒲城,公子夷在屈城,让父子相离五年,这五年内优施和骊姬二人明里暗里说三位公子的坏话,又加上献公宠臣东关五、梁五在一旁添油加醋,使得献公愈加疏远三公子,而喜爱公子奚,五年后,父子情分生疏嫌隙,此时再来陷害必然是事半功倍。
    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骊姬半夜被噩梦惊醒,坐而啼哭,献公心疼的追问做了何梦,骊姬摇头不语,反而哭的更痛,献公心急如焚,下令逼迫骊姬,骊姬这才道:“妾即便说了,君上也不信的。”
    献公忙诱哄道:“你说便是,只要你说寡人便信。”
    骊姬破涕为笑,偎依在献公怀里慢慢道:“妾做噩梦世子申要杀妾,妾奔而逃跑不及,被世子申赐死在街市之上。”
    “胡言,申在曲沃怎会杀你于街市之上。”献公不信。
    “你瞧,妾早说了,君上定然不信的,那妾不说了,睡觉去。”骊姬耍起小性子来。
    献公忙又来哄,“寡人信你,信你还不行,你接着说,申何故杀你?”
    骊姬又哭起来,道:“世子申时常对人言,君上您被妾蛊惑,妾终有一日会祸乱了晋国,举朝皆闻,难道只有君上您不知道吗。”
    献公便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必然是因了这个缘故你才做噩梦的。”
    骊姬可怜的望着献公,“君上,妾不过一个弱小女子,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祸乱晋国,定然是因为世子申不喜妾,想以此置妾于死地,这才让人在曲沃这般毁谤妾的吧。可是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世子申啊,难道只是因为妾生下了奚,而君上您又特别喜爱奚的缘故吗?可是,世子申急什么呢,奚是弟弟,弟弟怎会争抢属于哥哥的东西呢。”
    至于争抢什么,献公心如明镜,遂拍着骊姬的肩膀没有说话。
    骊姬又道:“妾听闻申是一个对外人仁慈而对自己坚忍的人,其在曲沃,不吝啬对国人施加恩惠,国人都乐意为他去死,君上啊,申已是世子了,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献公神色紧绷,越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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