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就在这里强了她吧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可此刻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男人不太妙。
──儘管身为跟踪者,他与他们其实半斤八两。
谢绰管不了这么多,也没空反省自己,只迅速将车子靠在路边停好,不动声色下了车。
徐羡行事讲求效率,连回家路上都不例外,谢绰知道她有抄小路的习惯。
可眼下夜深,小巷闃暗无声,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刻和地点,也是犯罪的温床。当看到自家女朋友拐个弯进入巷口,而那两名男人也跟着尾随后,脑子里的弦骤然拉紧,绷出近乎要爆炸的危机感。
谢绰眸色一沉,快步跟了上去。
这破巷也就这么大条,既不能让徐羡发现,又得及时拦住这两名不速之客,谢绰心下烦躁渐起。见抵达下一个巷口的她已然转弯,趁着这两个男人还没有立即跟上,他便直接抄起一旁废物堆的扫把柄,步伐加速向前,往其中一个人的背上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地被重击,被砸的那个爆了一声粗口,踉蹌一下后终究没站稳,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见同伴摔倒,另一个人猛地转身,却只见一名年轻男人站在几步之遥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以一种傲然且阴鷙的姿态。
巷口后方的路灯光线飘零而下,替披了一身夜雾的他添上几分暖调色彩。
可他们只觉得毛骨悚然。
暗黄的碎光、被阴影吞没的半个身影,在浓稠的暗色中,连那微不足道的光明都显得诡譎。而淡然的面孔上分明没有半分表情,可那双锐利且暗藏暴戾的眼神,正穿透重重夜色直抵咽喉,如淬了毒的丝线缠绕上脖颈。
如果视线能具象化,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勒死了。
一对二谢绰也不怵,依然从容不迫,被砸的那个男人狼狈地爬起身,还来不及报復,他便向前一步勾住了他同伴的脖子,接着熟练地抽出一把袖珍小刀。
冷光一闪,没想到会有利器,两个男人都吓到了,被箝制的那位甚至忘记了挣扎。
谢绰看着偏瘦,手劲却意外的大,他用臂弯牢牢扣住,使人动弹不得。
下一秒,男人便感受到颈边抵上一片冰凉,金属贴着他的动脉,冷戾的温度渗进皮肤,随着底下的血管脉动。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谢绰先发制人:「说,想对刚才那女人做什么?」
感受到手下的男人在发抖,他心底暗嘲,心想这么怕死,那学别人干什么坏事?仔细瞅了一遍,他发现这两人的衣着都挺邋遢,发型不修边幅,脸上的鬍子不知道多久没剔了,身上甚至隐隐传出不怎么好闻的气味,犹如溼热的夏天在垃圾场里巡了一遭,沾黏的都是令人反胃的噁心。
简单来说,街友、游民、流浪汉、无家者,任君定义。
谢绰心下嫌弃,心想反正是两个身分无文的人,那死了这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更不会有人在乎。就如同小时候的他一样,无人关心、无人问寻,哪天倒在阴暗的小巷估计都不会有人发现。
再想到这两人对徐羡起了歹念,他拿着小刀的手便更紧了,骨子里的杀意蠢蠢欲动,刀尖近乎要刺进皮肉里。
许是感受到生命威胁,男人抖得不行,见伙伴有危险,另一个人也不顾自己刚才被撞到地上,连忙求饶:「大哥!大哥!人命关天,别激动,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谢绰掀起眼皮,凉凉地看向他。
那人也被看得一抖,语速飞快,犹如在跟死神搏斗,搏的是看谁跑得比较快──是他们会被镰刀擒住,还是死神会被甩在身后。
有晚风途经人间,夏夜的风明明不冷,两个大男人却浑身发颤。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主动想伤害她的,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找机会跟踪她强了她!你知道的,咱哥俩什么都没有,我们这种人连肚子都填不饱,有赚钱的好差事当然是──」
听到关键词语,谢绰手下一用力,刀尖划破皮肤表层,隐隐有鲜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下一秒便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叫。
「谁?」谢绰无视于男人的挣扎,更蛮横地箍住他,字里行间都是压抑的愤怒,「谁指使你们的?」
「快告诉他,快啊!快带他去,我他妈要死了!救救我啊!」男人朝自己的同伴哭吼道,「那女的不是说要录影,会在隔壁死胡同等我们吗!快带他去!快!老子不想死,老子不干了……」
谢绰扣着他,嫌吵,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跟随另一个男人到了他口中的那个死胡同。
儘管光线阴翳,杂物成堆,仍是能看出那儿站着一抹身影。
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瞬间,他什么都理清了。
「啊。」谢绰轻呼,纵然臂膀间还箍着一名成年男性,姿态并不很体面,甚至显得有些野蛮,而手中刀子也见了血,但他仍是慢条斯理,「好久不见,王组长。」
王郁珊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徐羡呢?」
「啊,我忘了,已经不是组长了。」谢绰看她的目光如看着一具尸体,声声嘲讽,也字字嫌恶,「没想到被赶出公司后,您依然这么关心您的前同事,可谓是情比石坚。可惜……您的前同事好像不怎么在乎您呢。」
「你!」
谢绰没理,转向两名神色慌张、正忌惮着自己的男人。
「她给你们多少?」
「什么?」
谢绰冷笑一声,再次抬眸时眼底都是噬血的汹涌:「我给你们双倍,就在这里强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