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魔尊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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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换楚阑舟面朝着墙,宴君安面朝着神像,双手?被楚阑舟扣着困在身前。
    宴君安察觉到身前不寻常的柔软,整张脸轰得一下红成一片,好在周围没有亮灯,漆黑的环境下,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色。
    二?人此时几乎呼吸相缠,身体都?紧紧贴在一起。楚阑舟感受到一抹冷梅香,那香味极淡,不仔细闻是分辨不出来的,很符合宴君安给人的印象。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冷淡又疏离。
    她想张开口?问宴君安身上?怎么会有香味,庙门却被一把推开。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之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里有生火痕迹,有人来过!”
    然后是窸窸窣窣翻找声。
    那些脚步声逐渐靠近,到后来甚至就响在他们的身边,楚阑舟也是头一回逃追捕,整个?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心跳得很快,宴君安却比他更快,两个?人的心跳跟比赛打鼓似的,此消彼长,一个?赛一个?快,最后又连成一片。
    要?是凭心跳判定,宴君安看起来比自?己要?紧张许多,楚阑舟想安抚他,但是也没有空出来的手?了,只能用小拇指挠了挠他的手?腕。
    宴君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心跳得更快了,楚阑舟靠他靠得近,觉得宴君安的胸腔里怕不是装了一只小兔子,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楚阑舟好心办了坏事,不再动作,侧耳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那搜查的人可能是出于?对神像的敬畏之情,并没有去检查神像,找了周围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回去禀报:“这里没人。”
    “灰还是热的,他还没走远,快追!”另外一道声音传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
    楚阑舟等脚步声消失,又过了一阵后才放开了手?。
    她松开手?,放开了宴君安,就要?同他告别。
    宴君安也不知?道是被她捂傻了还是困呆了,站在魂不守舍,居然罕见的没有开口?。
    楚阑舟走到门口?,不放心,又回头喊了一句:“勿要?寻短见啊——!!!”
    ……
    回宗之后,想寻短见之人变成了楚阑舟。
    楚阑舟回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走后宗门就写信寄去了她本家,本家顺带帮自?己请了假,是以没人找自?己,浩浩央央这群人全都?是去找宴君安的。
    宴君安当时挣扎可能是想说这个?,楚阑舟硬是捂着人家的嘴没让人家说出口?。
    她不仅帮宴君安逃了追捕,还白搭进去一个?人情。
    还冲着他撒了那样的娇。
    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楚阑舟每逢午夜梦回,都?会梦见这个?场景,然后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第69章
    ……
    她这句话显然是勾起了二人共同的回忆。
    饶是如今的宴君安回想到那个时候都有些尴尬, 他耳廓微红,替当年的自己解释:“那会儿我发现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药人所出, 便偷着跑去见了生母。”
    人族修为越高就越难繁衍出子嗣, 这是天道?为了平衡立下的准则。
    无论是宴家家主还是穆家圣女, 修为都是一等一的高, 想要?繁衍出后代难如登天。
    但世家都想要?传承,尤其是想要?拥有一个带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还要?是资质绝佳,能够传承他的衣钵, 继承主家家业的继承人。
    若是与凡间女子结合, 宴家家主也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但很难生出像宴君安这样资质的孩子。
    但穆家就不同了。
    穆家有一秘术,用秘术养出来的药人修为与凡人无异,与之双修对修者大有裨益。
    他们每年自凡人间选拔出资质绝佳容貌美艳的凡间男子女子入家族,假借招募之名实行选拔药苗子, 还要?让凡人向他们缴纳一笔不菲的酬金。
    凡人家里耗空心?血将各种财宝交与“仙家”, 还觉得将自己的儿子或是女儿送去了一个好去处,却没想到是自己亲手?将他们拽去了魔窟。
    宴君安的生母,就是其中的一个药人。
    更加悲惨的是她被宴家家主相中, 成了宴家与穆家这场联姻的一枚棋子。
    但哪怕如此, 想要?生出宴君安这样优秀的孩子也太难。
    穆家又急想和宴家联姻,就又想了激进的法子,此法需得由母亲精血孕养胎儿, 到了最?后,孩子越发健康, 母亲就会越虚弱。
    宴君安出生那日天降祥瑞,众人都在恭贺宴家家主喜得麟儿, 却无人在意缩在角落,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那个凡人姑娘。
    穆家圣女虽然接受了与宴家的联姻,却并不能接受以?这个方式生出来的孩子,自宴君安出生后便?不太愿意见?他,不是四?处云游就是闭关修行。
    宴君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当时只觉得母亲对他格外冷淡,却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家族一直是这样教育自己的,他往后是宴家的继承人,需要?守礼端庄,修行足够努力认真,只有凡事都得做得尽善尽美才能得父亲和母亲的喜欢,他做得尚且不够好,所以?母亲才不喜欢他。
    于是他虽然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更加努力,期待能有让母亲满意的一天。
    像宴家这样污秽之地,在一群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披着伪善面具教养下,居然真的培养出了宴君安这株干净澄澈的苗子。
    宴君安不负父亲期待,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克己守礼的板正仙君。
    若无变故,他会一直如此,直到长成后接任宴家,但他生辰那日,却意外得知了穆家养药人的事情和自己生母的真相。
    他连夜跑去了穆家埋葬药人的枯魂堆里。
    药人卑贱,死后也不配有墓碑,只能葬在野坟中。
    入目全是一座座鼓包,他分?不清那可怜的药人姑娘葬在何处。
    他明白了母亲为何不愿意见?自己,也明白了自己胸前?为何会有那样一枚朱砂痣。
    ……
    “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她的坟在哪里。”
    “而后便?去问了父亲。”
    宴君安头?一回忤逆自己的父亲,激烈的争吵过后,他索性?逃出了家门?。
    他走在路上,惶惑不堪,甚至在想,若是他死了是不是就能破坏父亲的阴谋,是不是就能还清那不知名姑娘的孽。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浑浑噩噩闯入破庙之中,却意外碰见?了拆了佛像给自己烤火的楚阑舟。
    楚阑舟也是知晓这件事的,她有点怕宴君安回忆起往事伤怀,却发现他说?这些话的的时候表情淡漠,似是在叙说?旁人的事。
    年少时候的惶惑对如今的宴君安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宴君安早就不在乎他们了,却还记得当年待在破庙里的小疯子。
    顶着世俗压力无拘无束还敢畅所欲言,牵着他的手?庇佑当年那个惶惶无知小少年的,是楚阑舟。
    楚阑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侧头?仔细观察了他好几?眼,发现他并未伤怀,这才翻起了旧账:“我帮你逃了还替你背了黑锅,你不道?歉就算了,回了宗门?后还一直躲着我。”
    “我同你道?过歉了。”宴君安垂下眸,小声?道?。
    楚阑舟心?想哪有。
    依照宴君安的个性?,道?歉必定会认认真真登门?拜访,带着礼物找人当面反思自己的错处。
    但楚阑舟回宗门?后住了半月,莫说?是道?歉了,就连宴君安人影都没见?到一点。
    宴君安却十分?坚持:“道?过歉了。”
    楚阑舟回想着自己入宗门?后发生的事情,忽然间想起了些古怪之处来。
    自自己回宗门?后,自己的小院的地上时常会多出些莫名其妙的桃花瓣,掉在地上,哪儿哪儿都是,十分?难打扫。
    楚阑舟的住处旁有一株桃树,是她亲手?栽种的,打算等秋天结果了好吃桃子,熟料她种错了,种的是结不了果实的观赏树,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来不及,树都已?经长老高了。
    但种都种了,楚阑舟又不能将它拔了,就把它留在原地放着没管。
    春日是桃花盛放的季节,那颗小桃树也开了花,堆在枝头?霎是好看,可惜容易掉,经常会飘落几?朵进她的院子里。
    当时那段日子自己院子里的桃花格外多,她还以?为是扫洒弟子偷懒将扫完的垃圾随手?堆在她的院子里,却没想到居然是宴君安干的。
    这人躲着不见?她,却还天天偷着在自己的院子里铺满桃花。
    也不知道?是在道?歉还是在找茬。
    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楚阑舟心?想你觉得那是道?歉就道?歉吧,脑子里却又忍不住脑补了一个偷偷翻进自己院子里躬身铺桃花的小少年,唇角不可抑制地向上勾了勾。
    宴君安看她心?情愉悦,默默松了口气,小声?说?:“阑舟,你嫌弃我老吗?”
    楚阑舟满脸莫名,语调惊奇:“你和老有什么关系?”
    宴君安是修者,还是个渡劫期的修士,寿元好说?歹说?也得有个上万载,容貌早就固定了也不会老去,他如今皮肤滑腻,眉眼漂亮精致,同年老色驰谈不上什么关系。
    她想不明白宴君安为何要?问这个,但联想到白日里楚风言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同小辈计较什么?”
    宴君安得了回答非常满意,也不理会楚阑舟的调侃,红了耳垂,站到楚阑舟的身边小声?道?:“阑舟,既然是要?逛集市,需得是修士。”
    他说?这话的时候将目光轻轻撇开,没有看她,耳根红到快要?滴血。
    确实如此。
    楚阑舟起初并未察觉宴君安此话有什么不对,还跟着点了点头?。
    但很快她也反应了过来,整张脸也悄无声?息红了个彻底。
    集市检验是否是修士的标准同小世界是一样的。
    而宴君安之前?给她渡过去的灵力早就被她用完了。
    楚阑舟想到上一次他们是如何渡给灵力的,也同宴君安一般悄悄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声?音细弱蚊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是,是该补充些灵力……唔!!!”
    她的瞳眸猝然睁大。
    冷梅香充盈了她的鼻腔,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盖在她的唇瓣上,紧接着,一道?灵力小心?翼翼撬开她的唇瓣,滑入了她的唇舌之中。
    宴君安的唇是温热的,灵力却是冰冷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进/去/之后还/搅/弄/着楚阑舟的舌/根/,给了楚阑舟一种倒错的感觉。
    宴君安的灵力分?明是冰冷的,楚阑舟却觉得是烫的,像是丛丛火焰一路燃烧到了她的心?底。
    她晕乎乎的,她分?辨不清是冷是热,也分?辨不清自己的位置,但是她嗅着身前?越发浓烈的梅花香气,知道?面前?之人是宴君安。
    他们二人的心?跳急促地连在了一起,与当时在破庙中毫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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