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听说师父灭过世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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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些什么?。
    恒子箫起身下床,刚一动作,心脏倏地一颤,一股尖锐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他冷汗涔涔,随即四肢发冷,恍惚坠入了寒窟。
    两只修长的?手?苍白冰凉,恒子箫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心中愈发惊疑。
    长大后的?他似乎境界不低,更?何况自己还?是火雷灵根,至阳至烈的?灵根,怎么?可能气血短虚、血脉不畅?
    再者,莫说是高境界修士,就算是普通男子,凡是年轻力壮者也?不至于四肢冰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待恒子箫细想,他的?身体又自发动了起来,从储物器里取出一个瓷瓶——这瓷瓶上回也?出现过,恒子箫记得里面装了饧块。
    如今看来,这个瓷瓶应当是个药瓶,只是小时候师父时常给他买饧块,他也?喜欢,所以连梦里都变成了饧。
    这一次从瓶子里倒出来的?依旧是饧块,恒子箫吃了一颗,体内那?股尖锐冰冷的?疼痛顿时褪去不少。
    他皱了皱眉,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
    他并无外伤,难道是修炼上出了岔子……
    这也?说不通,火雷这样?纯阳的?灵根,就算走?火入魔,也?该是五脏焚热才对,要如何大的?偏差才能让一个火雷灵根者练到身体发冷的?地步?
    窗外倏地劈过一道厉雷,恒子箫抬眸,这才注意到外面正是阴天大雨。
    恒子箫喜欢听雨,尤其是雷雨,浓郁的?雷灵气点缀其间,使?沉闷的?雨天有了两分趣味。
    “主上。”门外有人叩门。
    恒子箫转头?望去,唤道,“进来。”
    来人是一位年轻男子,恒子箫看不出他的?年纪,却一眼看出,他是元婴初期的?修为?。
    他顿时一怔,绷紧了身体,随即却又放松下来,耳边似乎有人告诉他:
    他的?修为?远在对方之上,不必惊慌。
    “主上,”来人对他跪下,“人已抓到,正在咎刑司审讯。”
    第95章
    恒子?箫想问是什么?人, 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从床上起来,“我亲自去看。”
    “是。”
    他走下床, 看见旁边墙上挂着两件外衣, 一件是黑色的狼毛大氅, 狼毛黝黑发亮,一看便是顶级的兽皮。
    上回?梦境中,他便是穿着一身去见的宁楟枫。
    另一件,则是今年师父给他买的那套蓑衣。
    窗外惊雷闪过, 雨声?愈疾了两?分。
    跪在地上的男人跟在恒子?箫身?后, 见他盯着墙上的两?件外衣,立刻上前,取下那件华贵的大氅,要给恒子?箫披上。
    恒子?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那根根鲜明的狼毛,让他立即想到了槐树身?上的那件衣裳, 也就?想到了槐树死前的厉啸——
    「我三五年才取一张皮,可凡界的猎人年年都能剥下三五十张!和他们相比, 我哪里称得上是作恶多端!」
    他垂下眸来, 心口似被沙硕堵住。
    真的没有做错么?……
    恒子?箫退后的动作让对方一愣, 四目交视间, 恒子?箫道, “不必了,把这?件大氅收好, 我不再穿了。”
    他伸手摘下蓑衣上的斗笠,一边好奇地问:“距离远吗?”
    若是不远, 他戴个斗笠就?好,若是远, 那就?再穿上蓑衣。
    戴好斗笠,他却没听见回?应。
    恒子?箫转过头来,就?见男人见了鬼似地盯着自己。
    “怎么??”他问。
    “不,没什么?…”对方立刻低下头去,随后又?迟疑地问:“主上真的不穿了?”
    “凡是皮草,我都不想穿了。”恒子?箫道,“要是还有其他的,你也一并收了吧。”
    男人犹豫地小声?道,“可这?件…不是主上师尊所赐么?…”
    “师父给我的?”恒子?箫微讶,折回?身?来,仔细打量着那件大氅。
    大氅上狼毛蓬松厚实,泛着紫黑色的油光。怎么?看都是价格斐然的贵物。
    师父怎么?会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
    倒不是说师父没有这?样的宝贝,但师父带他去何家村、让他见到了那棵槐树,此后又?如何会特?地给他皮草?
    恒子?箫拧眉,半晌道,“罢了,还是收起来吧。”
    就?算是师父给的,他现在也不太想穿。
    “是。”
    他戴上斗笠出了门,门外还是光秃秃的庭院、密密麻麻的重檐。
    一尘不染的走廊外虽无花卉,却因用料珍贵,散发着古朴幽雅的木香。
    只是天空暗沉,雷雨密布,青石板的庭院、黑瓦的屋檐,这?些东西拼凑在一块,色调灰暗,气氛黯黪。
    恒子?箫不太喜欢这?里的布局,太过紧凑,太过肃穆。
    廊上迎面来的下人见了他,退在两?侧,皆低头弯腰,面无表情噤声?不语。
    明明往来的人并不少,可却没有丁点儿脚步声?、说话声?,四周静得诡异。
    恒子?箫第一次梦到这?里时,被好奇和惊慌掩盖了一切,如今再看,只觉得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地儿。
    在裴玉门,就?算最最严肃的大会也没有这?里死寂。
    沉默的人们令此间环境愈发压抑,像是蒙了一层黑纱的回?忆,冗长?而凄寂。
    雨声?萧索,带着潮湿的寒气。
    恒子?箫迈步向前走着,在这?紧密的空间里却觉出了两?分空虚。
    好空……
    木偶似的下人、寸草未生的院子?……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生机,连雨声?都变得生涩僵硬。
    越是往前走、越是陷入这?样的环境,恒子?箫便越是想见司樾和纱羊。
    他想听师姐用那嫩芽儿似的嗓音叽叽喳喳地说话,想看师父嘻嘻哈哈、骂骂咧咧不正经的模样。
    他一停不停地往前方走去,走了半晌也没走出建筑,真不知这?片房子?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
    约莫两?刻钟的工夫,他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是三栋黑瓦的高楼,门口挂着一块黑底烫金的匾,上书三个苍劲大字——咎刑司。
    门口立着两?个戴黑斗笠的守卫,见到恒子?箫立即单膝跪在了雨中。
    恒子?箫从他们之间走过,进入主楼,主楼阶旁又?有同样打扮的守卫,一样又?是沉默地跪下。
    这?里所有人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衣饰、一样的举止、一样的不看他、不说话。
    他自正门走入,里面往来人员不少,墙壁上燃着明亮的火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那一团团火烧得十分热烈,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主上!”
    恒子?箫终于听到了声?音。
    楼里下来一人,来到他面前抱拳躬身?,“还未招。”
    难得有人和他说话,可恒子?箫却毫不理会,越过他便往楼上走。
    那人紧忙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了三楼。
    此间布局和牢狱无异,每一层都是数不尽的牢房。
    看着那一间间牢房和关满的囚犯,恒子?箫不由得一愣——他到底是什么?人。
    幼时的他以为自己成为了富商,可如今想来,什么?富商敢和宁楟枫所在的昇昊宗起冲突,什么?富商又?会在家里建这?么?大的牢房。
    恒子?箫所过之处,两?边牢房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除浑浊的骚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尸臭……
    气味和声?音融为一体,令恒子?箫脸色有些发白?,不是恐惧这?阴森血腥的环境,而是恐惧他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要找人来问个清楚,可脚步不停,身?体不受他控制,只能一步步向前,往更深处走去。
    待到最里间的牢房时,他停了下来。黑眸扫了眼里面戴镣的男人。
    那人衣着褴褛,布料却是丝绸,头发散乱,戴的却是玉簪。
    想必原先也是非富即贵,只是如今狼狈不堪,衣服各处都渗出了血来,气息也微弱凌乱。
    他愤恨地瞪了恒子?箫一眼,眼中恨意入骨、血丝弥漫。
    恒子?箫转身?便走,冷声?道,“提审。”
    立即有人打开牢笼,粗暴地扯着男人出来。
    男人被转移去刑室,吊在木桩上。
    密闭的屋里摆满了刑拘,恒子?箫坐在椅上,抬眸看向吊着的男人。
    “恒箫!你这?挨千刀的!”男人冲他啐了一口,“有本事就?杀了我!”
    “放肆!”随行的两?人立即上前呵斥,恒子?箫稍一抬手,示意噤声?。
    他双腿交叠,手搁在膝上,对着绑在木桩上的男人开口,道,“徐庄主,受苦了。”
    “呸!”男人骂道,“我受的那些苦哪一条不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面目说这?话!”
    “往后不会了。”恒子?箫道,“只要你把血琉璃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妻儿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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