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怪物的新娘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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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因为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她收到了好几条骚扰短信。
    【点击链接,了解陈侧柏的真面目:<a href="https://sbpk.ccbxxxxxx"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s://sbpk.ccbxxxxxx</a>
    【点击链接,了解柯月玲的真面目:<a href="https://sbpk.kylxxxxxx"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s://sbpk.kylxxxxxx</a>
    【点击链接,了解铃木康子的真面目:<a href="https://sbpk.lmkzxxxxxx"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s://sbpk.lmkzxxxxxx</a>
    ……
    跟她之前收到的垃圾短信一模一样,可能是伪基站检测到关键词自动发送的。
    秋瑜正要删除这些短信,目光却在最后一条短信上顿了一下。
    别的短信,都是统一的格式,甚至连链接都来自同一网站。
    最后一条短信的格式、链接却跟前面完全不一样。
    【被排挤、被打压、最终却研发出了纳秒级芯片?如何评价卢泽厚的一生:<a href="https://luzehou.lzhxxxxxx"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s://luzehou.lzhxxxxxx</a>
    秋瑜想了想,换成平板,登入了这个网站。
    似乎是为了方便传播,网站上的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旁白是电子音,机械而套路化地介绍了卢泽厚的身世、背景,以及目前的研究项目,称他为“最有可能拯救世界的科学家”。
    这种视频,一般是反公司组织的手笔。
    被他们推崇的科学家,不一定跟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被他们反对的科学家,也不一定跟他们没有勾结。
    秋瑜看了一会儿,没看到有用的信息,刚要关闭,却看到下一个视频的推送标题:
    【底层人民的希望,一跃成为权贵阶层?陈侧柏究竟是真天才,还是营销出来的伪学者?】
    秋瑜眉头紧蹙,下意识想要举报这个视频,就想起这里不是官方网站,根本没有举报一说。
    她本想退出,网页却已开始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
    “陈侧柏,男,2047年1月10日出生于屿城一处贫民区,生父不详,生母靠捡废品为生,后因疾病去世。
    “2065年,18岁的陈侧柏入读某知名学府,攻读生物技术,取得博士学位后,又继续攻读化学、数学和基因工程等专业。入职生物科技后,他也没有放弃学业,迄今为止一共拿下了32个博士学位。
    “官方宣称陈侧柏智商高达240,是目前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
    “但这一切,不过是公司为了安抚平头百姓而营销出来的人设罢了。你们真的认为,喝废水、吃蝗虫、穿化纤的底层人民之间能诞生出一个智商两百多的超级天才吗?
    “那群公司精英们,在25c的温室里长大,吃实验室培育的有机牛肉和有机蔬菜,穿蚕丝布料,靠精-子库和基因编辑,都生不出智商两百多的天才——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在街上喝酸雨、吃垃圾,就能生出一个超级天才呢?
    “醒醒吧!所谓的‘超级天才’,不过是一个谎言,一个营销骗局,目的就是为了安抚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让我们继续任劳任怨地给那些资本家打工!
    “醒醒吧!特别是那群还在崇拜陈侧柏的人,他要真是一个天才,他老婆为什么会对他敬而远之呢?
    “——热衷于公益的秋大小姐,总不可能是因为嫌弃陈先生的出身,才不愿意跟他同框出行吧?”
    秋瑜冷不防听见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陈侧柏的婚姻已经成为了攻击他的武器。
    要是他一直都那么激烈地爱着她的话……这三年来,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呢?
    秋瑜将心比心,有些难受,忍不住给陈侧柏发了一个表情包。
    是一个流泪猫猫头,因为在互联网上流行了几十年,电子包浆裹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看不清猫猫头的轮廓。
    陈侧柏自然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猫头,不仅眼泪汪汪,而且已经看不出猫科生物的基本特征。
    他眉头微蹙,顿了两秒钟,给秋瑜回了一个视频电话。
    秋瑜正在询问黑-客朋友,有没有办法黑掉这个网站,忽然接到陈侧柏的视频电话,吓了一大跳。
    还没来得及挂断,视频就自动接通。
    她这才想起,昨天半夜她无聊玩手机时,害怕自己接不到陈侧柏的电话或视频,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只要不是会议状态,全部改成了“自动接通”。
    秋瑜:“……”
    她默默地改了回去。
    陈侧柏穿着银色防护服的身形,倏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似乎刚做完实验,连紧身防护服都没来得及脱下,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冷峻而狭长的眼睛。
    这一回,他不是用平板与她视频,而是芯片的视频功能。
    她就像面对面与他交谈一般,连他突然收紧的腰身都看得一清二楚。
    秋瑜的视线不由自主在他的腰上停留了两秒钟。
    陈侧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进独立消毒室,直接当着她的面,脱下紧身防护服,扔到一边,露出修长而劲健的身躯。
    他的身材也非常符合她的癖好,高大而瘦削,肌肉优美而紧实,锁骨、腕骨、手肘、脚踝都分外突出。
    明明是一个气质清冷的男人,眼睛和身材却都有着狼一般的侵略性。
    秋瑜:“…………”
    她头皮一炸,下意识捂住平板的屏幕,过了两秒钟,才想起来他们并不是在用平板视频。
    “我还在上班!”秋瑜小声怒道。
    消毒白雾四溢。
    陈侧柏面色平静,站在中间,在机械臂的帮助下,穿上衬衫、西裤和风衣。
    他一边整理袖扣,一边瞥秋瑜一眼:“你不是喜欢看吗。”
    “再喜欢也要分场合!”
    陈侧柏冷静地陈述:“但只有这个场合,才会让你感到刺激。”
    他完全了解她的癖好。
    秋瑜语塞。
    她悻悻地转移话题:“打视频过来干吗?”
    陈侧柏微皱了一下眉毛,似乎在斟酌言辞。
    半晌,他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直直朝她投去:“你哭了,为什么?”
    秋瑜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哭呀。”
    “你发了一个会哭的猫,猫一般只有在患上眼部疾病,或眼中有异物时才会流泪。你没有生病,那你应该是想表达类似于哭泣的情绪。”陈侧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
    秋瑜感动的同时,面颊一阵发烫——尴尬的发烫。
    她喃喃问道:“你平时不上网吗?”这个流泪猫猫头,有一段时间风靡互联网,掀起一阵复古风潮,陈侧柏居然不知道这个梗。  陈侧柏平静地答道:“我会用网络接入服务,但不会用网络娱乐类业务。后者有太多错误的信息和极端的情绪,会影响我的判断。”
    他沉思了一下:“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听见你看了好几个短视频,跟那些视频有关吗?”
    秋瑜的腮颊顿时涨得通红。
    她看的视频都是一些什么《一分钟带你看完最新电影》《30秒钟养猫劝退》《都进来看小猫拉粑粑》。
    底下的评论更全是网络段子,一句正常讨论都没有。
    比如:
    2023年的人们:真想知道五十年后的人们,会用全息网络干出一番怎样的伟业!
    2073年:看小猫拉粑粑。
    一个年龄显示为76岁的网友说道:……这段子从我二十多岁一直看到现在。
    秋瑜起先还觉得陈侧柏落伍,甚至为他分析流泪猫猫头的语言感到尴尬,现在却觉得,他能在汹涌的信息浪潮中保持理智,不随波逐流,去接收一些仅流行一时的信息,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不过……
    秋瑜想了想,说:“这只是一个表情包,跟emoji的哭泣表情差不多意思。你朋友没给你发过吗?”
    秋瑜这么问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陈侧柏的朋友肯定都是业界精英,不发表情包也正常。
    谁知,陈侧柏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朋友。”
    不过,确实有人给他发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图片。
    他一般只冷漠地扫一眼,不回复,也不会深究,不会像收到秋瑜发来的图片一样,研判似的看了半分钟,并且做了一番深入的阅读理解。
    秋瑜一愣,想起视频里对他的描述,心脏有种难受的下坠感。
    她轻声问:“……我对你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
    陈侧柏微微眯起眼睛:“以前的事情?”
    秋瑜点头:“比如你的母亲,你小时候住的地方,你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说读书时候的趣事。”
    陈侧柏漠然而迅速地眨了两下眼睛。
    一时间,许多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堆积如山的废品,如同一个由塑料袋、报废电器和瓦楞纸板砌成的蜂巢。
    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表情不耐且市侩。她有一条很粗的发辫,里面编着金色的电线。
    她从穿西装的人手上抢过钱,点了好几遍后,脸上终于绽出一个灿烂笑容。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
    然后,是银白色的实验室,基因改造手术。
    为了不损害神经系统,手术全程没有麻醉。
    有人在手术中活活痛死,他也感到濒死一般的剧痛。
    最终,他活了下来。
    上千个“试验品”里,只有13个在手术中活了下来。
    他至今还记得,生物科技的高层前来“探望”他们时,听说活下来13个试验品,只说了一句:“这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最后的晚餐中,一共有13个人赴宴;次日,耶稣便因门徒的背叛,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从此,“13”沦为不祥的数字。
    话音落下,高层身边的安保人员倏地拔枪,朝其中一个试验品扣下扳机。
    “砰——”
    滚烫而黏稠的鲜血,溅在陈侧柏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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