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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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分震惊。
    因为程柠的状况,一时半刻,她也不放心回南城,就一直留在了北城。
    肖家那边听说程柠出了事,梁遇农带着肖兰回了北城,很不安。
    肖家是大地主出身,成分不好。
    肖大姐嫁的更是个资本家狗崽子,肖家和肖大姐一家这些年勉强没有遭大罪都是多亏了梁遇农的照应,肖大姐的小女儿,也就是送给肖兰养的梁念更是避免了跟着父母去下放,千娇百宠地养到了现在,高中毕业更是进了海军军区文工团,现在领导还有意给她介绍海军军区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团长职衔的对象,那邵团长的家庭出身更是显赫。
    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翻出梁念真正的出身,不仅对象要吹,怕是文工团都不一定留得住。
    肖大姐肖姐夫还在农场下放着呢,出不来,就求了肖老太,肖老太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在肖大舅和平时以姐妹相称,实际是她旧仆的方婆子的陪同下,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亲自赶到了北城。
    彼时肖兰在梁遇农的陪同下,跟程素雅长谈一番后,梁遇农找了韩东塬。
    梁遇农先打量了一番对面面色冷漠的年轻人。
    他打量了一番之后倒是有些欣赏对面的人来。
    他在部队多年,在真正的战场上也有数年,见惯生死。
    但失去一条胳膊不过数日,眼神中的锋芒还半点不减的人,也不多。
    梁遇农问他:“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再回乡下,柠柠那边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韩东塬没有出声。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带她去乡下,不说不合适家里人也绝对不许。
    留她在北城,他也不放心不舍得。
    梁遇农慢慢道:“柠柠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跟你下乡,显然不现实,留在北城,我听说现在你们大院里面都遍布了诽谤她的流言,说什么克父克母,天生的精神病,扫把星,走到哪里克到哪里,刚出生就克死自己爸,亲妈变成神经病,跟着姑姑姑姑就一辈子不能生,继兄替她下乡结果没了胳膊,差点连命都没了……可以说是怎么恶毒怎么来,她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利于她调养身体和精神?还有你的家人,因为你的意外,你家人怕是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一些疙瘩。”
    韩东塬冷冷看着他。
    “劝她去南城吧,”
    梁遇农道,“在你能回城跟她在一起,能真正保护得了她之前,劝她跟我们回南城住一段时间,我们会照顾好她。”
    韩东塬冷笑了一下,道:“不是为了让她嫁给你儿子?”
    梁遇农听了韩东塬的话并不介意。
    他目光笔直地看向韩东塬,面上是一贯的冷毅,道:“在柠柠现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你觉得我们会有那样的想法?”
    他顿了一下,淡淡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那就是你自己都还不能肯定自己能照顾好她。”
    “你也知道她现在身体很差,精神状态更是不稳,所有关心她的人对你们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也是心中存疑,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们的感情,如果恒洲真能比你更好的照顾他,她为什么不能选择他?她现在这个状况,你若真正关心她,爱护她,是应该选择怎样才最有利于她身体和精神的恢复,而不是满足你自己的需求。”
    “当年你觉得她母亲为什么放弃她?当年她母亲精神状态那么差,女儿几乎是她唯一的慰藉,但她还是放弃了跟你程姨争夺,因为她知道她做不了一个好母亲,柠柠跟着程素雅会更好……当然了,她也可以选择留下,留在北城,不过那时她几乎要崩溃,医生用了很多药,也说离开北城让她回幼时的环境,用药和催眠应该对她有帮助。”
    “韩东塬,我很欣赏你,但你如果真爱一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永远不应该只从自己的需求出发。”
    梁遇农说完就转身走了。
    韩东塬气得心绪翻滚了好几圈。
    不过他再不愿意程柠去南城,可也知道梁遇农说的是实情。
    他找程柠。
    不过程柠却并不愿意离开。
    僵持之际,肖老太来了。
    肖老太听说了肖兰和梁遇农的打算,差点没急出个好歹来。
    肖老太骂肖兰湖涂,道:“你就这么接程柠去南城,那要念念怎么办?不说在家里怎么自处,她那个对象要是知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是那样的出身,还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就是文工团的位置怕是都保不住,你这不是要毁了念念吗?那可是你一手带大跟你贴心贴肉的孩子。”
    肖兰垂首,道:“妈,柠柠是我的女儿,难道你觉得念念文工团的位置和对象比柠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肖老太差点直接就骂了一句“她要是要死,你接了她去南城她就不死了吗”,好在一旁的方婆子拉住了她,道:“这事先不急,咱们都再想想。”
    肖兰一向对肖老太不错,对梁念更是疼爱,但却也固执,这会儿不管肖老太太怎么说,她也绝不肯放弃接程柠回南城的念头。
    肖老太气得直捂着心口疼。
    方婆子就劝肖老太,道:“听说程姑娘现在身体和精神都不好,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她是什么情况再说?”
    肖老太和方婆子去韩家见了程柠一趟。
    两人见到程柠倒是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程柠长得这么好。
    肖兰是肖家上一辈里长得最好的,但程柠比肖兰还要夺目上好几分,更别说跟梁念相比了。
    肖老太心里有些可惜。
    不过就算是可惜,这人终究不是自己养大的,也不亲,所以还是断断不能接回南城的。
    肖老太和程柠第一次见面不过是寒暄了几句,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内容。
    一离开韩家,方婆子就跟肖老太道:“她活不了多久了,用不着担心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等韩东塬下乡了,程柠也还没有死。
    而在韩东塬和程素雅的劝说下,最终程柠也答应去南城住一段时间,等韩东塬回城的时候再接她回来。
    毕竟医生也说,换换环境,对她病情更好。
    这下肖老太坐不住了。
    肖老太和方婆子又去见了程柠一次。
    肖老太跟程柠道:“他们带你回南城,就没打算让你再回来,他们打得根本就是让你嫁给梁恒洲的主意,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让梁恒洲从北城调回南城。”
    程柠有些意外,但也没太所谓。
    他们打什么主意是他们的事,她又不是风筝,任人摆布的。
    她过去也不过就是去住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的。
    肖老太和方婆子看程柠听了这话竟然毫不以为意,面色却是变了。
    肖老太冷着脸道,“这也是韩东塬的主意。他没了胳膊,也不能回城……不是不能,而是回城他能做什么呢?让知青办帮忙安排街道办公室找个工作?他回乡下,就算是没了条胳膊,也还能继续做厂长,做事业,他自觉配不上你,所以明知道你妈和继父的打算,还是劝了你去南城,因为他也觉得那对你来说,那是更好的安排。”
    程柠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这时方婆子插话劝道:“姑娘,你身体的状况,恐怕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这段时间,还不如好好陪自己的爱人亲人,本来就是强求来的缘分,还不好好珍惜,离乡背井,要是有什么意外,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程柠心头翻滚。
    但她心头再多情绪,也不愿在面前这两个老婆子面前露出来。
    她打发了两人离开,虽然知道肖老太和方婆子阻止自己去南城有她们的目的,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理会她们,她想下乡去见韩东塬。
    想问他,为什么他要放弃她。
    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她去南城,甚至嫁给梁恒洲,对她来说更好,他就劝她去南城。
    ……她当然知道肖老太跟她说的话是故意刺激她,让她不要南城。
    可彼时韩东塬的情况,她又觉得,他未必没有动那个心思。
    她能感觉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她觉得,他本来应该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他一直在犹疑……
    这让她怀疑,他是不是觉得她去南城更好,或者嫁给梁恒洲更好,他就起了放弃她的心思?
    她想下乡去亲口问一问他。
    只是最终她既没有去成南城,也没能够下乡。
    她在下乡之前感染了风寒,在医院昏迷了数日之后就去世了。
    程柠在混混沌沌之中好像隐约听到了方婆子的碎碎念,道:“小丫头你也不要怪我,你这魂魄不对劲,怕不是当初车祸的时候就早就死了,死了就早点超生吧,执念的魂留下来对谁都是祸害。”
    程柠只觉得脑子剧痛,然后又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看到了熟悉的衣柜,熟悉的书桌,和书桌上摆放的笔筒,画册,笔记本,还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无比熟悉又有些恍惚。
    她恍惚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这里,是上韩村吗?
    然后在上韩村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回到了脑中。
    大雨,山洪,被洪水冲走的人,还有韩东塬……
    她动了动,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特别酸痛,头也有些晕沉沉的。
    手撑着床,慢慢坐起了身。
    “吱哑”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韩东塬。
    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只碗。
    程柠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然后又落到他托着托盘的手上。
    是两只手都好好的韩东塬。
    韩东塬看到靠坐在床上的程柠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大喜,大步走到床前,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就伸手摸了摸程柠的额头,唤了一声“柠柠”,道:“柠柠,你怎么样?”
    程柠看着他,还有些恍惚。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移到他的右胳膊上,定定看了几秒,手落下握住,摸了摸,再握住,那些复苏的记忆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人也清醒了许多。
    她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再经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是她现在醒过来,还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但她记忆中的前世和梦里经历的那个前世却又不一样,很多地方不对,但却又好像一幅长卷一样,拼凑在一起,又那么诡异地连在了一起,甚至连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都通顺了,只不过不容她细想,韩东塬出声了。
    “我没事,”
    韩东塬看她握着自己的胳膊,只以为她是担心他救人那天受伤,把手抬起给他看了看,那上面缠着纱布。
    他跟她柔声道,“只是受了点小伤,上了药,包扎了也就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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