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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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兄弟俩关系还算亲近。
    反正从打电话时间来看,兄弟之间的话题比父子间多多了。
    程蔓跟陆平洋也聊了几句,这小孩嘴巴很甜,嫂子喊得很亲热,又很自来熟,什么都能扯几句,还很有趣,逗得她咯咯直笑。
    到后来陆平洲都吃醋了,从程蔓手里拿过话筒说:“电话费贵,不聊了。”直接把电话挂断。
    程蔓又是一阵笑,说他小气。
    陆平洲坦坦荡荡道:“我主要是想为咱们这个家省钱。”打电话当然不能算他的个人支出,得家庭公用账户出钱。
    程蔓:“……”行吧。
    打完电话两人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点糕点水果,这钱也是从公用账户出,但陆平洲没小气,水果都是两斤两斤的称。
    糕点就没那么豪气了,两人每月总共就那么点糕点票,程蔓又很喜欢囤饼干点心,只能省着用。
    反正他们把部队发的月饼也带上了,提的东西看起来不寒碜。
    买好东西,陆平洲骑着车载程蔓回机械厂职工院。
    今天回娘家的出嫁女不少,从大门到二十七号院这一路,时不时能听到鞭炮声。等两人进了二十七号院,程树伟也拿了个鞭炮出去放。
    一阵噼里啪啦后,夫妻俩进屋坐下。
    程蔓左看右看问:“我大哥二哥他们都不在?”
    “你大哥他们去你嫂子家送节了,老二今天要上班。”国营饭店不比其他单位,除了过年会闭店几天,其他时间都要开门,只是当月会多一天假轮流休。
    王秋梅说着,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九月初的临江市气温还很高,茶水太烫,程蔓喝不进嘴,接过后就放到了桌上,拿了两个梨去外面洗干净,进屋找王秋梅要水果刀。
    王秋梅从斗柜里翻出水果刀,看清她手里的水果眉头一皱道:“梨怎么能分着吃?你俩每人一个,不能切。”
    程蔓嘀咕:“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这么迷信啊?”
    “什么年代梨也不能分着吃!”王秋梅坚持己见,并很不满闺女的态度,“还有,迷信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程蔓说道:“都是自家人嘛,我用水果刀削皮行吧?”
    “那也不能瞎说……”王秋梅将水果刀递给闺女,嘱咐道,“只准削皮啊。”
    “知道啦!”
    中秋节晚上最重要,程蔓和陆平洲会留下吃晚饭,顺便就着月饼赏月,所以中午伙食比较简单,好吃的都留到了晚上。
    红烧肉、糖醋排骨、糍粑鱼还有一筐清蒸的螃蟹,晚饭前程蔓直呼:“咱家这是要发达了?吃这么丰盛?”
    螃蟹和龙虾不同,后者生活在池塘淤泥里,寄生虫多,到目前为止,以小龙虾为原料的,都没有一道能上得了台面的菜。
    它真正红火起来得等到两千年前后,排挡兴起,五七油焖大虾被创立,小龙虾才渐渐水涨船高。
    而吃螃蟹自古都是雅事,为此古人特意发明了蟹八件,文人墨客也没少写文章,所以螃蟹价格从来没便宜过。
    临江湖泊虽多,但吃货也不少,好的螃蟹从来供不应求。
    程家这筐螃蟹个大黄多,一看就不便宜,不像是王秋梅会买的,所以程蔓觉得很稀奇。
    王秋梅听出闺女话里的意思,白她一眼道:“怎么着?你妈我就不能大方一回?”
    “能……”程蔓从善如流地点头,话音一转道,“就是您这有点大方过头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不踏实你就少吃点。”王秋梅刚没好气说完,下一秒就解释了起来,“今年你结婚了,咱们家过中秋的多了一个人,还有你二哥,下乡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我想大方一回庆祝一下,难道不行?”
    “行,太行了。”程蔓说着看了眼手表,问,“六点半了,咱们要不要等二哥吃饭?”
    往年过中秋,国营饭店都会提前下班,让员工得以早点回家跟亲人团圆。
    “吃饭不用等,他肯定在单位吃过了…………”王秋梅想了想说,“待会留几只螃蟹给他,月饼再留两个。”
    “成。”
    ……
    九月份白天气温没降下来,但晚上挺凉快,院子里时不时有凉风吹过,很舒服。今天又是中秋,王秋梅就做主把晚饭摆在了外面。
    贪凉像他们家这样在院子里吃晚饭的挺多,光二十七号院就摆了三桌,本就不大的院子看起来更加拥挤,孩子们边吃边扭头跟其他家的说话。
    跟程家比起来,另外两家晚饭菜色都一般,没什么荤腥。大人还好,不会盯着别人家的饭桌看,但小孩子都馋得不行,不敢常看,却会跟家长说想吃肉。
    程树伟听了不忍,分了两只螃蟹出去,让各家孩子自己分。
    王秋梅在吃食上虽然不那么大方,但今天螃蟹买的多,而且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又是过节,不好太抠唆,瞟了眼没说什么。
    但递了丈夫一个警告的眼神,程树伟见了讪笑一声,挟起一块肉说:“吃饭,吃饭。”
    吃到七点十分,程亮回来了。
    他不是空着手回来的,提了好几样东西,打眼望过去,能看清的有一条五花肉,一袋米和一盒糕点。
    别的不说,光那条肉就很稀罕,至少有两斤重,王秋梅几乎是看到就站了起来,迎上去喜气洋洋问:“怎么提这么多东西回来?”
    程亮回答说:“我们饭店发的中秋节礼。”
    “都发了什么?”程树伟闻声望过去。
    王秋梅扭头说:“有一盒月饼,五斤米和两斤肉,哎呦这五花一层层的可真好看,你们单位也不早点发节礼,这样我今天就不用买五花肉了。”
    嘴上抱怨,脸上笑容可半点瞧不出可惜。
    另外两户听了也都羡慕不已,纷纷说在国营饭店上班就是好,过节发的东西都比一般单位多。
    别看机械厂是万人大厂,在工业区都是排得上号的,但节礼跟国营饭店真没法比,就发了两盒点心,其中一盒是月饼。
    羡慕的还有罗文欣,她所在的纺织厂发的节礼连机械厂都不如,月饼是盒装的,但总共就两块,端午节他们还发了两斤粽子呢!
    但罗文欣转念一想,国营饭店逢年过节发的东西再多,论实惠还是不如纺织厂,尤其是服务员岗位,工资基本定死,干几年都只有二十六,不像她,工资能按级别往上涨,现在是三十三,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涨到三十八。
    程蔓一个女孩子,干这工作还行,程亮呢是刚从农村回来,现在能有一份服务员工作就谢天谢地,但等他处对象谈结婚,就会知道这工资养不了家。
    可也说不准,程亮的工资是养不了家,但她公公工资高,要是他结婚后日子真过不下去,老两口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肯定会想办法贴补。
    想到这里,刚觉得舒坦点的罗文欣,心里又没有那么舒坦了。
    只是她扭头看了眼自家男人,他正面带笑容地说着话,显然没想到这些。
    她有心想提醒,可又记起程进不爱听她说他家里人的坏话,而且自从上次闹过一场,他们之间的关系到现在也没完全修复,现在提这些,肯定又会引发争吵。
    不过程亮长得虽然还行,但工作短板太严重,他眼光又挑,想找对象估计不容易,结婚更是没影的事。
    现在提这些不但显得她很着急,还容易惹程进不高兴,不如再等等。
    罗文欣回过神,就见程亮坐到了饭桌前,挟起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然后伸手拿起个母螃蟹,咔嚓掰掉蟹壳。
    而自己身边坐着的两人,大的只知道喝酒,小的已经吃饱喝足,放下碗筷摊在凳子上,连忙伸手拿了个螃蟹。
    公婆会不会补贴小叔子她控制不了,但今天在吃肉上,他们家不能吃亏!
    ……
    虽然王秋梅不让程蔓跟陆平洲分梨吃,但吃过饭后,她还是削了两个梨,切开用盘子装出来给大家吃。
    一起端出来的还有月饼,程家有工作的人多,每个人的单位都发了月饼,口味不完全相同,王秋梅每样拿了三个出来,让大家选着吃。
    程蔓则进屋泡了壶茶,她觉得光吃月饼太腻了,需要茶水解腻。
    王秋梅没听说过这种吃法,说她瞎讲究,但没阻止,甚至拿了好几个茶杯出去,让大家自己倒茶喝。
    刚吃完饭,还有肚子吃月饼的人不多,梨倒是能吃几块,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主要是王秋梅夫妻在问陆平洲,他们挺好奇他往年怎么过中秋的。
    “军校毕业后我都是在部队过的中秋,至于怎么过的,其实每年都不太一样…………”陆平洲回忆着说,“前年晚上搞过紧急拉练,去年营里办了中秋晚会。”
    王秋梅好奇问:“过节还搞拉练?”
    陆平洲说道:“我们是军人,过节不能忘了战备,搞拉练也正常。”
    “你们今年没活动?”
    陆平洲说道:“有,今年是各连队举办赏月活动。”
    这种连队举行的活动,团里领导通常不会参加,因为怕下面士兵见了领导很容易觉得拘谨,没办法放开去过节。
    不过过节时团里领导会下连队慰问,每个连队待十来分钟或者半小时,但这一般是团长政委露脸的时候,陆平洲一个副职,跟不跟去都行。
    边吃边喝边聊,一个小时转瞬即逝,眼看时间奔着九点去,程蔓赶紧跟父母提出告别。
    几人正聊得高兴,她突然来这么一句,王秋梅都没反应过来,跟着起身问:“这就走了?要不晚上在家住一晚?”
    程蔓摆手说道:“不了,他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军营,住家里时间太赶。”
    王秋梅想想也是,不再挽留,转而说道:“那你们赶紧吧,都快九点了,到家都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陆平洲走到屋檐下,将自行车三角撑提上去,掉头走到院门口,跨坐到自行车上,对跟到门口的程家人说:“不用送了,我们这就走了。”
    程蔓坐上自行车后座,也挥挥手说:“都回去吧!”说完搂住陆平洲的腰,裙摆跟着飘起来。
    跟陆平洲结婚后,两人常常白天来程家,再乘着夜色回去。
    今天跟过去每一次没什么不同,只是月亮更圆,月光也更皎洁,哦,风也似乎更温柔,吹起她额前的碎发,轻柔地撩拨着他的后颈。
    顺着那层皮肤,丝丝痒意钻进心里。
    回到家将车推进门,陆平洲便拉过程蔓的手,将她按在墙上,低头亲吻她的唇。
    这个吻很急。
    他以为这样就能消除钻心里的痒意,却不想因此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
    第二天起床时,程蔓只觉得手不是她的手,腿也不是她的腿,腰酸背痛腿抽筋就是她现在真实的写照。
    到妇联刚坐下,就听邢晓红问:“你怎么了?行动这么僵硬,被车碾过了?”
    程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瞎说什么?”
    “我随口那么一说,你干嘛这么激动?”邢晓红眼珠子滴溜地转,“难道真被碾过了?”
    程蔓服了邢晓红,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装傻充愣道:“什么被碾过了?我是昨晚睡觉侧着了,起来脚被压得有点麻,你别瞎想。”
    “放心,我不瞎想。”邢晓红笑眯眯的,“昨天你跟陆同志怎么过的?”
    两人共事一个多月,一看邢晓红那表情,程蔓就知道她肯定在心口不一,但她不想就这问题再谈论下去,只好任她瞎想,顺着她的问题说道:“回了趟我娘家,一起吃了两顿饭,然后吃月饼赏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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