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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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动身,日落抵达府城外的码头,跟码头相隔甚远的海上矗立着两座岛屿,海珠站在船头遥望,这两座海岛可比韩霁练兵的海岛大多了。
    “那上面生活的有人吗?”她问。
    “有,水师驻扎在两座岛上,他们的家眷也都搬去了岛上。”韩霁也往海面上看,说:“这两座岛是大岛,生活在上面的人可以打渔,也可能种地种菜。上面建有提督府,不过我爹不适应岛上的生活,搬到陆地上了,隔三差五过去一趟。”
    在码头下船后,还坐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才进了广南府的府城,落日映着余晖,城内的商铺已燃起了灯笼,光影交错,这里好似是梦里的场景。
    海珠好歹有上辈子的记忆还能把持住自己的神色,探出车窗的沈遂像个进城的叫花子,嘴里一声接一声的赞叹和惊呼。
    马车停在将军府,沈遂下了马车看着门前的石狮子,嘴里啧啧个不停,“这就是府城啊!这就是将军府啊!老天,广南的府城都如此繁华热闹了,远在北方的京都还了得?”
    “你若是好奇,我可以带你过去。”韩霁领人进门,“我们在京都的候府远比这里的宅院精巧细致。”
    沈遂刹那间回神,拒绝道:“不了不了,都是虚的,看过就忘了,也不必千里迢迢去看一遭。”
    韩霁看向海珠,海珠也摇头,再繁华热闹的生活也不是自己的,任谁进了城池都成了一个汲汲营营的蝼蚁,为了生活奔波,金银器具、雕梁画栋也不过如此。
    海珠去了偏院,老管家说是照着将军的吩咐置办的,院子里种了花,有一方小池塘,池塘上种着繁盛的绿树,卧房和外间也布置得雅致,她洗完一个带着花香的澡,坐在榻上有些熏熏然。
    傍晚韩提督亲自招待了海珠和沈遂,还让管家带着下人过来跟海珠行礼,说她是自家的小姐,要如待韩霁一般待她。
    海珠赧然,在下人一声接一声的“小姐”下,她有些坐立难安。
    饭后,韩提督直接在饭桌上当着韩霁和沈遂的面说起让她跟船去攻打匪寇。
    海珠这才放松下来,他有所求,她有资本与之做交换,这才坦然。
    “不要你做旁的,你跟船过去只需要潜海搜寻有毒的海物就行了,夜袭或是攻打,你都在船上。”韩提督看着海珠说,“至于你要不要帮西望剿匪,你们私下自行商量,有功我便赏。”
    “好。”海珠答应。
    第87章 跟船出海
    天明, 韩霁和沈遂跟韩提督去了驻扎水师的海岛,海珠自觉商议剿匪的事与她无关,她没跟着过去, 早饭后带着老阿嬷出府去逛街。
    在府城的开销由将军府包了, 海珠看中了东西就买,府城的东西要比永宁的东西丰富多了,耐放的干菜少见,水嫩嫩的青菜到处都是, 挑着担子卖菜的小贩甚至不在街上叫卖, 街头巷尾各有主顾, 直接送货上门。
    海珠去逛了布庄,见铺子里挂着一件天青色的薄衫,远看像一块儿幕布, 袅袅垂柳下蜻蜓低飞, 她走过去细看,柳叶和蜻蜓竟然不是绣上去的。
    布庄的女掌柜认出海珠身后的老阿嬷是将军府的人,她走过去介绍道:“这是缂丝做的短衫, 柳叶的茎纹是依据丝线颜色拨拢而成, 画样比针线绣的更自然,颜色过渡也更为灵动。”
    海珠拢着衣袖在手里, 触手滑腻冰凉, 天热穿上身清透凉爽,她扯过衣摆仔细欣赏,这么精巧的衣料穿在身上似乎太糟蹋了, 适合珍藏。
    “这件衫子多少钱?”她问。
    女掌柜看了老阿嬷一眼, 说:“一件短衫,终岁方成, 价钱自然也不便宜,十锭金子。”
    那便是一百两银子,海珠重新审视这件短衫,通身只有五支垂柳,柳叶下有三只蜻蜓,若是换成绣样,一个绣娘三天就能制一件类似的成衣。
    “记将军府的账上,衣裳也送过去。”老阿嬷开口。
    女掌柜轻快地“哎”一声,同时请海珠去看其他衣料。
    出了布庄,海珠看老阿嬷一眼,说:“那件短衫买得值吗?”
    “缂丝重在工艺,若是图案复杂点,一个匠人一年也制不出一件衣裳,宫里的皇帝穿的龙袍就是缂丝料子,所以你买的这件衫子还算值当。”老阿嬷说,“就是不耐洗,但放在眼边能让人欢心,便是穿几回洗烂了,也是值当的。”
    这话对海珠的胃口,她就不纠结一百两银子买件短衫了。不过之后再买东西,她就收敛许多,不再买贵的。
    路过打铁铺,海珠看一个男人拿着把锋利的菜刀出来,她走进去转了一圈,拿了个妇人纳鞋底的尖锥子给铁匠,让他给她锻造一个发簪,簪头尖利,簪尾带环。
    听她描述的就是为了方便杀人,铁匠不想惹上这档子事,给她出主意去买银簪。
    “我们是将军府的,你就按要求打便是。”老阿嬷出声。
    铁匠这下放心了,挟着尖锥子放在火上烧。
    海珠就在一旁等着,看他一锤一锤地打铁,簪尾逐渐成型,簪头越发尖利,整个长度大概在一扎长,人手抓握住了还余一半在掌外。
    “好了。”铁匠从冷水里捞出冷却的铁簪,嘱咐说:“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了,别戳伤了自己。”他在头上比了个绾发的动作,“划破头皮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我知道了。”海珠笑着接过。
    回了将军府,府里的主人都还没回来,午饭是海珠一个人吃的,厨下按她的吩咐新烤了一炉炉饼,羊肉大葱馅的,羊油在炉火下沁进了面里,面饼烤得焦黄酥脆,咬一口咔嚓响,又香又酥,羊肉又很鲜。
    三个炉饼一碗汤,海珠吃得满足死了,丫鬟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她还遗憾只有一个肚子,不能把炉饼全吃了。
    “齐姑娘,穆大夫过来了,少将军今天早上离开时交代他过来给您把脉。”老阿嬷进来说。
    “请他进来。”海珠走出饭厅去客堂,“穆大夫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好,你二叔的身体如何了?”
    “还成,胳膊和手与常人无异了。”
    “那便好。”穆大夫不多寒暄,等海珠坐下了他拿出脉枕让她放上去,两指扣住她的手腕,片刻后让她换只手。
    “是不是体寒?”海珠主动问,“我在家也看过大夫,大夫给我开了药,还让我在晴好的天气晒后背。”
    穆大夫点了点头,他擅长骨伤和外伤,女人病他只是略懂,收了脉枕后,他示意海珠跟他出来,“我教你几个动作,你跟着我做,这几个招式你一天多练个几次,可以活络气血,疏通肝胆。”
    海珠认真看着他的动作,照猫画虎地跟着比划,穆大夫指点她用哪里发力。
    “……”
    “不用急,明天我也要跟着出海剿匪,到了船上我再纠正你的动作,不必急于一时。”穆大夫有点无奈,海珠看着手长腿长的,肢体也灵活,怎么模仿起招式来僵硬的像个木偶人,胳膊和腿像是从别人身上砍下来缝自己身上的,不听脑子使唤。
    院里的丫鬟和小厮不时瞟向这边连连偷笑,海珠有些脸红,她也没料到自己的肢体竟然不协调。
    “穆大夫你有事先走,我自己再练练。”她有些不服输。
    “行吧,你自己先练着,另外我再教你几个穴位。”穆大夫握着自己的手让海珠看过来,“肚子疼的时候按压这个穴位可以减轻症状,明白吧?”
    海珠点头,前段日子她刚经历过痛经。
    “腋窝、手肘窝、两胯、膝盖窝,早晚空掌击打,或是从海里上来了也可以拍一拍,这几个窝容易淤堵,拍开对身体好。”
    “好,我知道了,多谢穆大夫。”
    拍几个窝的动作简单,送走穆大夫她就开始扬起手臂拍腋窝,之后回偏院练习几个招式,日头没那么毒辣了再关上门脱了短衫穿着肚兜坐院子里晒背。
    出一身汗再洗个澡,穿上新买的缂丝短衫,她坐在屋里可凉快了。
    *
    傍晚,韩霁跟沈遂满身臭汗的回来,两人都饿了,饭又还没好,厨子把晌午剩下的炉饼又烤热了端上来。
    “你晌午就吃的这个?我记得早饭也是炉饼。”韩霁问。
    “我喜欢吃,已经给厨子说了,明早再给我烤一炉,我带上船吃。”海珠又掰一半拿手里慢慢嚼,“要不是怕上火,我晚上还要继续吃。”
    “多喝点凉茶,我估计你明早起来就要上火,羊肉燥的很。”说着,韩霁灌半碗凉茶,他只稍稍填了肚子就不吃了,这几天本就火气盛,羊肉饼再一冲,嘴上要起燎泡。
    “我们明早就开船动身。”他说,“船先行一日,半途改换小船,趁着夜色溜上岛投毒。”
    海珠没意见,“那我明早早点起。”
    “对,天不亮就起。”
    ……
    夜幕上还挂着稀疏的星子,偏院的门被敲响了,海珠转醒应了一声。桌上的油烛还剩一指节长,她借着光穿上衣裤,绑起头发,拿上桌上放的铁簪吹灭烛火开门出去。
    老阿嬷已经端来了水盆,她站在廊下洗脸漱口,胡乱擦把脸走出院子。
    “走了。”沈遂在门外等着,“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这就动身。”
    海珠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真让韩霁那个乌鸦嘴说准了,嘴里通向鼻子的气孔发干发疼,张嘴就疼。
    门外有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着穆大夫的药箱和药材。
    黎明时分,马车到了码头,人登上船,船立即离了岸。
    天色熹微时,官船路过海岛,这边的海域飘着二十艘新旧不一的楼船,每艘船上载着四百将士,底仓装着粮油,楼船吃水很重,海水没齐最高的水位线。
    海珠乘坐的这艘楼船靠岸,船上上来二三十个体型矮小瘦削的兵卒,穿着暗黑色的衣裳,腰上挎着两手长的利刃,而非长刀。
    岛上吹响牛角,海风将号角声传递出去,韩霁吹响哨子,舵手升起大红色的军帆,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其余的船只紧随其后。
    可能是海上风大,韩提督并没有说践行助威之词,也可能是他派自己的儿子出海领军,已能最有力的鼓舞士气。
    大红色的军帆在海风里鼓起了弧度,楼船离海岛越来越远,当日光投射到海面时,海岛成了个黑点,海岸成了条模糊的线。
    “船上有两个船帆吗?”海珠问韩霁,“我记得之前变天的时候你开船去找我是红色的船帆,到了码头就换成灰黄色的了。”
    “日常开船是用灰黄色的船帆,当时是天色昏了,又是风又是雨的,红色船帆亮眼。”韩霁说。
    “噢。”海珠趴在船舷边上看向海面,湛蓝的海水被船底破开,撞上船底的游鱼飘了起来,被后面紧跟的船接连撞击,彻底翻了肚子。她看向盘腿坐在船板上的兵卒,说:“他们就是晚上潜到岛上投毒的人?”
    “对,他们是水师里水性最好的,最长能在水下憋气一盏茶的功夫。”韩霁领海珠和沈遂去底仓,底仓里堆着竹排和渔船,“等入夜了,他们会拿着你从海里捞起来的毒物划着竹排或是渔船潜上岛。”
    海珠没说话,出了底仓她坐在椅子上思索,寻常人家难弄到无色无味的毒药,对从京都过来的将军来说,弄两包毒药不还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完全不用费心思把她弄过来。
    “这会儿无事,你跟着我比划招式。”穆大夫从住舱里下来,打断了海珠的沉思,“昨天练得如何了?”
    海珠叹气,无奈地摇头,说:“我还得多练练,练熟了就行了。 ”
    她在众目睽睽下跟着穆大夫学,紧接着,船上响起爆笑声,沈遂笑得尤为肆意,他抱着臂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啊,海珠你竟然笨成这样子,你得亏不靠舞技养家,不然全家老小都要去讨饭。”
    海珠斜愣他一眼,“再胡乱嚷嚷我把你推下船。”
    已经被嘲笑了,她彻底放下面子,没了束缚也不怕出丑,一点点让全身上下协调起来,动作越练越熟练。
    当日头升至头顶,她练出了一身的汗,胳膊和腿软酸,从里到外暖烘烘的。
    遥远的海面升起一道水柱,船上的人看过去,猜测海面下是什么东西。此时四面八方都是海水,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汪洋,海珠听人说这要是丢艘船把人放下去,饿死在海上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说匪寇也有点本事,他们竟然能世世代代生活在大海的孤岛上。”有人感叹。
    “吃饭了。”沈遂过来喊,“今天还有鲜肉,都多吃点。”
    船还在行进,除了舵手其他人都去吃饭,海珠端着碗走到船头,见舵手手上提着装灰的布兜,问:“这有什么作用?”
    “怕触礁了,海下的情况不清楚。”这时的海面已成了青黑色,海底幽深,看不清水下的情况。
    海珠掰一块炉饼扔下去,几乎是炉饼刚碰上海水,水下立马有了动静,四周的游鱼奋力过来抢食。
    “别丢了,前面有动静。”舵手提醒她,同时按住桅杆,盯着前方的海面时刻准备改变方向。
    一群灰黑色的海豚追着一只鲨鱼直直冲了过来,海珠顾不上吃饭了,嘴里的肉都忘了嚼。她盯着在水下逃窜的鲨鱼,鲨鱼口里还残留着半边尾鳍,看着像是海豚幼崽,它见海豚追了上来,放弃到嘴的猎物,一个猛子钻到船底。
    十几只海豚接连喷出水柱,发出响亮的叫声,它们分散开,围着船堵截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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