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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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天宗有位名唤谢归的弟子,他的母国因为阴阳鬼幡而遭遇群妖袭击,他曾多次宗门求以援助,最后却一个人从寒天宗离开。”
    她看着寒天宗的宗主严仁立,语气缓慢地问道:“当初夏国遭遇灭顶之灾,寒天宗为何拒绝谢归的求援?”
    严仁立一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他惊惶失措,脸上苍老的皮都怕得抖动起来,“我、我哪知道那些事,崇轩三十年,距今都九十余年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孩童!”
    “我知道答案。”宋小河淡声说:“是寒天宗想得到阴阳鬼幡,但又不能对夏国掠夺,否则不仅要被仙盟制裁,还要背上同族相残的恶名。但若是阴阳鬼幡落入妖魔手中,你们就有了正当理由灭妖夺幡,是吗?”
    严仁立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虽说他是大宗门的门主,见惯了风浪,不该被这一个晚辈吓得失了形象。
    可先是他们当年犯下的错被公布于世,后又灵力又被大肆抽取,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心态早就濒临崩溃。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严仁立,真的死到临头,常人哪里能保持从容,更何况他又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当年之事,我的确不知啊!上一任宗主早就入土为安,我不过上任四十年,如何能决定近百年前的事!”他失态地大喊,无法维持体面,挣扎间发髻尽散,狼狈可笑。
    “别急,你的账不是这一笔。”
    宋小河说:“我不过是将寒天宗当年的恶行告之天下罢了,我想问问你们,当初为何要害我师伯?”
    严仁立下意识朝钟懿盛看了一眼。
    却见钟懿盛已然冻得半死不活,脸色乌青,用体内仅存的灵力吊着一口气。
    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半点当初威严家主的模样,完全变成了一个将死的老人。
    严仁立慌了神,赶忙说道:“是、是钟家人策划的这件事,当初我刚接任宗门不久,手底下的人并不服我,三番五次想要夺我宗主之位,钟懿盛便找上我说了此事,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我实在没办法……”
    他吭哧哭起来,哀嚎道:“我才刚坐上宗主之位,我不能亲眼看着这份权力被人夺走,原想着逼一逼梁颂微,让他改个姓便能了结此事,谁曾想他脾气那么倔……”
    钟懿盛是无法开口说话了,但钟昌薪还清醒着,大怒地骂道:“你放屁!当年分明就是你找上我父亲,说自己抓到了梁檀,有办法逼梁颂微松口,我们才参与了此事!你当我们都死绝了任由你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严仁立道:“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钟昌薪语塞。
    当年为了掩盖此事,连梁颂微的生平都抹去了,哪还会存留什么证据?
    不过究竟是严仁立的主意,还是钟家人先谋划,对宋小河来说已然不重要。
    她不过是想问一个缘由而已。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宋小河持剑往前走,认真道:“师父说过,天下仙门成千上万,匡扶人族气运的责任,是我们所有修仙弟子共有的。我们为大道而生,以善束己身,以勤修万法,以道护佑人界安宁,而不是为家族利益,为一己私欲残害同族。”
    “你想做什么!?”
    钟昌薪拔高了声音,表情都扭曲起来,尖利地叫喊,“仙盟!仙盟的人死哪里去了?!钟氏有罪也轮不到这个丫头来给我们定罪!”
    宋小河双手握住剑柄,耀眼的红光卷起风浪,一层一层攀上木剑,于剑尖汇聚成风涡,在顷刻间爆发出无比庞大的极寒之力,风声如龙神的怒啸,震彻天地。
    她抬步奔跑起来,迎着喧嚣凛冽的寒风,像一柄破天地混沌的利剑,乘着朝阳般璀璨而炽热的光芒飞速靠近。
    飓风描摹了她杀意尽现的眉眼,寒气洗涤她雪墨交织的衣裙,天光倾泻万丈,落在宋小河的身上。
    她高高跃至半空,跨越半丈的距离,于万众瞩目之下用尽全力喝道:
    “我宋小河旦有一剑,便要为师父平憾事,血仇敌!荡尽世间妖邪,除尽天下不公!”
    “小河!”钟慕鱼喊劈了嗓子,“放过我们!我们自会有仙盟惩处!”
    “不!”钟昌薪也疯狂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被死死冻住的双腿,“救命,救命——!”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严仁立颤抖着声音,毫无颜面地乞求。
    钟懿盛张了张嘴,满面惊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双眼中映出宋小河高举木剑的飒飒身姿。
    她用力挥动长剑,红色光芒迸发而出,形成一道剑气,所过之地掀起悍然灵力,赤冰粉碎,尘土飞扬,如海中巨浪,猛地淹没了几人。
    一扫而过,待尘土落地时,只听“咚咚咚”三声响,三颗人头也齐齐砸在地上,卷着细碎的赤冰滚了几圈,堪堪停下。
    分别是钟懿盛、钟昌薪、严仁立三人。
    他们的头颅保持着被砍下来那一瞬间的神色,目眦尽裂,恐惧万分,使得面容相当扭曲。
    钟慕鱼凄声哀叫:“爹——祖父——!”
    千百钟家人同悲,哭声顿时震耳欲聋。
    钟氏家主,三十五岁接任,凭借着心狠手辣,行事凌厉,将式微的钟氏救活,还培养出梁颂微这等天赋卓绝的弟子,一度让符修问鼎人界。
    百岁高龄,走在人界无人不尊称一声“钟老仙师”,跺一跺脚便让长安抖三抖,就算是青璃上仙来了,也要给上三份面子。
    却轻易被宋小河割下了头颅,临终前更是一句遗言都没有。
    钟家千百弟子的哭嚎声中,其他人都保持静默,掩不住目中的震撼。
    宋小河的力量强不强大倒是另说,光有这份胆识,就足以让人另眼相看。
    然而宋小河却没有就此停下,也没有拎着钟懿盛的头颅耀武扬威,而是运起体内的神力,径直飞起来,跃至高空,冲着玲珑塔的高层而去。
    而后众人就看见那座高耸的玲珑塔被横截削断,坚固的墙体遥遥传来碎裂声响,就见裂痕猛然炸开,玲珑塔尖四分五裂,轰然砸下来,发出巨响。
    玲珑塔的最上面一层,正是钟氏的五道大符玉雕,当中那张,则是钟氏引以为傲的金雷咒。
    她举着剑,猛地刺进金雷咒的玉牌之中,旦见光芒在瞬间爆发,玉牌在顷刻间爆裂尽碎。
    钟家传承百年的镇族之宝,就此化为齑粉。
    宋小河站得高高的,将剑上附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招一式地打出梁檀曾经教过她无数遍的剑招,剑尖留下的光芒,在空中逐渐形成一道符咒。
    赤光高照,符咒在所有人的眼中出现,宋小河收剑,将声音扩出去:“此雷法能召九天神雷,明昼百里,诛尽世间一切妖邪,从前它叫风雷咒,即日起,它有一个新的名字。”
    樱唇轻启,宋小河大声道:“清檀雷法!”
    雷声炸响,自云霄传下来,仿佛在回应这一招雷法。
    宋小河做完这些,才收了剑,从空中落下来。
    极寒之力释放太多,远远超出了宋小河所能承受的极限,落地的瞬间,她险些没有站稳,一头栽倒。
    沈溪山来得及时,将她扶住。
    绵延几里的寒冰迅速消散,宋小河的身体也褪去寒意,皮肤还是刺骨的冰,但覆在上面的寒霜倒是消失了。
    她看见钟家人一拥而上,对着钟懿盛的尸体跪着痛哭,也看到左晔脸色极为难看,许许多多的人朝宋小河望着。
    寒冰侵袭了心口,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宋小河抬起模糊的眼,有气无力对沈溪山道:“沈猎师,对不住,要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当即晕过去,一头扑进沈溪山的怀中。
    他轻叹一声,一下就将宋小河抱起,悄然离开了这混乱之地。
    宋小河这几日实在是累极了,就算是睡觉也极其不安稳,总是拧着眉头或是突然惊醒,沈溪山知道,她是该好好休息了。
    他将宋小河抱回自己的房中,将她搁在床上。
    宋小河晕过去之后,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没有了难过和眼泪,在短暂的瞬间,她变回了从前睡着时候的样子。
    沈溪山抚了抚她的额头,将碎发拂开,指尖点在宋小河的眉心处,金光一闪而过。
    “好好睡一觉吧,宋小河。”沈溪山呢喃道。
    这次百炼会一行,不仅挖出了当年钟氏与寒天宗联手残害梁颂微一事,还有破了这两年来不断有仙门弟子被抽干灵力,和日晷神仪被盗的悬案,其后梁檀起阵献祭,险些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最后则是宋小河不顾仙盟律法,杀了钟氏家主以及寒天宗宗主。
    沈溪山这会儿合该出去与左晔一同处理,只是他难得消极怠工,守在宋小河的床榻边,于地上坐着,一动不动。
    接下来可有一段时间要忙了,百炼会的所有事都是由仙盟来善后,追查当年事情的参与者,抓捕,审问,定罪,桩桩件件都少不了沈溪山去执行。
    且宋小河做出的这件事,仙盟会如何处罚还未知。
    不过宋小河斩恶人为师父报仇,算是情有可原,再加上沈溪山在里面劝一劝,为她说说话,上头罚下来的应当不重。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安抚失去了师父的宋小河。
    沈溪山虽然亲缘淡薄,但这几日目睹了梁檀为兄长献祭赴死,看见宋小河为师父不停落泪,也明白亲情于他们来说,是难以割舍的存在。
    梁檀放不下兄长的死,宋小河自然也放不下师父的逝去,师徒俩一脉相承。
    房中点了一盏小灯,暖色的光将宋小河安宁的睡颜照亮,沈溪山在房中下了结界,任何声音都传不进来,耳朵边只有宋小河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沈溪山静静地看着她。
    宋小河喜欢笑,一张嘴就会露出洁白的贝齿,沈溪山想象不出来笑容在她脸上消失的样子。
    他不想看见一个郁郁寡欢的宋小河。
    整整四个时辰,宋小河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身体各处的冰冷,以及心口的刺痛已经完全消失,四肢百骸泛着一股暖洋洋的灵力,体内的业火红莲也老老实实地闭合着。
    龙魂的力量治愈了她。
    宋小河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沈溪山。
    而沈溪山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她醒来,偏头问道:“醒了?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宋小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缓缓坐起身,摇了摇头。
    “我……”
    她一张口,声音沙哑无比。
    沈溪山就递来一个杯盏,里面是温热的水,送到宋小河的嘴边,“先喝两口。”
    她接过去几口喝完,只觉得干涩的嗓子像是被清泉流过,舌尖上余下一点点甜,再出口,声音就恢复了,“我睡了多久。”
    “四个时辰。”沈溪山道:“外面的事不必担忧,有人善后。”
    宋小河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了。
    沈溪山看着她的侧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像窥知她此事的想法,然而宋小河敛着黑眸,神色茫然,根本猜不透在想什么。
    沈溪山就主动开口,“小河姑娘,你……可有怨我?”
    宋小河微微转头,眸光落在沈溪山的脸上,缓缓道:“什么?”
    “苏暮临能使用风雷咒召九天神雷一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上回在鬼国中的那道雷,就是他召来的。”沈溪山道。
    “你如何知道?”宋小河的语气中微微有些疑惑。
    她尚记得沈溪山当时并不在鬼国之中。
    “是沈策告知我的,苏暮临召雷之时,他亲眼所见。”沈溪山从善如流地编瞎话,又转移话题,道:“其后回了仙盟,盟主曾问我此事,但我却选择了隐瞒,若是我早点将苏暮临能召神雷之事告诉盟主,或许敬良灵尊也能早点得知,不会再走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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