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很可能已经卡在永恒神尊很久，没有突破的契机。
    但姜长生又觉得不对，对方的气息隐隐已经超出永恒神尊的范畴。
    他当即看向虚空。
    那人在仙道领域外面，正站在一扇星空巨门之上，此星空巨门乃是天庭所创，本身蕴含传送能力，通体如红色星云凝聚而成，可容纳亿万生灵一同传送。
    “这是在等我？”
    姜长生默默想到，随着他的目光靠近对方，对方猛地睁眼，正好与他对视，坐实了他的猜测。
    此人正是天尊！
    天尊站在星空巨门上，抬手朝向姜长生的目光，轻轻招了招，挑衅意味十足。
    姜长生挑眉，真够嚣张的。
    为防有诈，姜长生又继续进行香火演算，确定没有其他永恒神尊或者更强的存在潜伏后，他当即闪身来到星空巨门前。
    至阳神光如同皓日悬浮在他面前，大道乾元神座的神光闪耀着，天尊只能看到姜长生的身形，看不到其真容，这让他挑眉。
    对方很强！
    甚至可以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天尊没有恐惧，反而更加振奋，他果然没有挑错对手，仙道道祖就是绝巅神尊！
    “仙道道祖，你可踏上大道绝巅之路？”天尊开口问道。
    姜长生回答道：“吾不知何为大道绝巅，也不知你是何来历，有何目的。”
    他的因果之道虽强，但还无法完全洞悉大千世界。
    天尊意气风发的大笑道：“本尊乃是天尊，千万年前踏入大道绝巅之路，战胜一百位绝巅神尊，即可获得大道认可，你便是本尊认定的对手之一，绝巅神尊便是永恒神尊之中的极限存在，甚至实力超越该境界，道祖，你能轻易镇压周卦神尊，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不过你不知大道绝巅，说明大道没有认可你，或许你不该创立仙道，逝去的就该逝去，莫要强求。”
    姜长生一听，不由问道：“莫非天尊识得仙道？”
    “那是自然，大道悠久，古往今来，存在过主宰三千大道的道统，仙道便是其中之一，但仙道早已覆灭，本尊也只是在一处古迹里瞧见过仙这个字，道祖，你应该是得到了仙道的传承，想要光复仙道，没有必要，大千世界之中，可不只是你得到了主宰道统的传承，但没有人成功，主宰道统的覆灭乃是大道所为，真正的大道可不是弥漫在虚空的规则，那只是大道对生灵的馈赠罢了。”
    天尊用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语气说道，听得姜长生的心一沉。
    原来仙道确实主宰过大千世界，而仙道的末路也并非偶然，冥冥之中自有大道天数，也有其他强大的道统遭遇过此劫。
    这让他对大道本身产生了更多的联想。
    “追求道统是错的！吾等生灵强大自身便是，道祖，就让本尊来领略你的强大，你将看着本尊踏上大道绝巅！”
    天尊笑得猖獗，他背后的三缕神气爆发，冲击虚空天际。
    姜长生知晓这一战不可避免，正好试试天尊能否给他带来生存奖励。
    “是演一下，还是直接按死？”
    姜长生心里有些纠结，顺势等待天尊发动攻势。
    只见天尊纵身跃起，一脚踩向姜长生，这一脚携踏灭大道的气势，整个虚空崩碎，无数大道灵气汹涌席卷而来，这一刻，远在大罗仙域还未散去的大罗们纷纷动容，齐齐扭头看向虚空。
    树林深处的周卦神尊猛地起身。
    “这股气势是……”
    ……
    轰隆隆——
    大道灵气疯狂涌动，产生震彻魂魄的大道轰鸣，浑身被三色神气缭绕的天尊双目瞪大，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的全力一踏，竟然被道祖用一根手指隔空按住。
    他调动自身神力，根本无法前进，道祖宛若大道坚壁，无法撼动。
    天尊的目光落在姜长生的脸上，如此近距离，他仍无法看到姜长生的真容，但造化归元冠使得姜长生的脸庞散发着难言的锐气。
    那是一股睥睨一切的锐气！
    天尊猛地闪身躲开，重新回到星空巨门上。
    他只是一击，昏暗的虚空变得苍白，到处可见深色空间碎片，如同镜面破碎，在虚空中下起一场浩大无边的雨。
    姜长生开口道：“倘若大道绝巅只是这般程度，那吾劝你，还是放弃这条路！”
    第671章 大道乾坤笔
    听到姜长生的话，天尊的脸色瞬间难看，心里的震惊被愤怒取代，被大道绝巅选中是他最为自豪的一件事，对方竟敢不屑！
    千万年来，他挑战绝巅神尊，并非都是一帆风顺，他是在战斗中变强，所以他并没有畏惧。
    “道祖，大道绝巅绝非你能想象，你与本尊之战，这才开始！”
    天尊站在星空巨门上，怒声喝道，恐怖气势爆发，让已经崩塌的虚空都为之震颤，无数虚空碎片化为飞灰，他脚下的星空巨门更是产生裂痕，顷刻间就荡然无存。
    他身后的三色神气凝聚在他身上，形成一尊蕴含可怕道意的神甲，他的气息急剧提升，纵然身处虚无领域，他的可怕气势也笼罩整个仙道领域，令无数生灵动容。
    虚空之中。
    周卦神尊凭空出现，他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他已经窥探到姜长生与天尊的战斗。
    “果然是天尊，他竟如此强大……”
    周卦神尊动容，他以前就见过天尊，那时天尊还只是天骄。
    这一刻，他真的有种被大道遗弃的感觉。
    被道祖击败，他不了解道祖，还可以安慰自己。
    但面对后辈超越自己，然后挑战他不可战胜的对手，这种冲击力只有他能体会。
    在周卦神尊的注视下，天尊再次发起进攻，他双臂抬起，一身神力沸腾，气势达到顶点。
    姜长生感受到了一种霸道的大道气息，与盘古的大道同属于刚猛之道，怪不得如此自信。
    这样的大道，是在虚空之中很难碰到的大道规则，准确的说，这不是生灵能悟得的大道规则！
    姜长生猛地睁开大道之眼，迸发出初辟两极神光，这是全力一击！
    轰！
    燃烧神力的天尊何等壮观，何等的不可一世，其气势仿佛要将大千世界击穿，可在初辟两极神光射出的瞬间，他直接被淹没。
    大千世界的三千大道为之颤鸣，仙道领域以及附近的数个领域的众生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威压笼罩心头，令他们心惊，境界越高，越为之恐惧。
    周卦神尊的脸被初辟两极神光的强光照耀面容，他瞪大眼睛，满眼的惊惧之色。
    “不可能……绝非永恒神尊……”
    周卦神尊喃喃自语，身躯都为之颤抖。
    他在永恒神尊之境待了无数年，见识过诸多永恒神尊的实力，永恒神尊本就是纵横大千世界的纪元级强者，一个纪元、一方道统内很难诞生一位，甚至可以说，道统超脱的难度远不如道统诞生一位永恒神尊的难度。
    永恒神尊皆很强大，掌握着不同的大道精髓，是真正的大道神灵，而不是那些靠着大道生机强行提上去的大道神灵能比，天尊如今的气势已经比周卦神尊见识过的所有永恒神尊更加强大。
    然而，道祖更是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
    天尊的大道之力已经达到不可阻挡的地步，但道祖却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碾碎天尊的大道之力！
    这种强势令周卦神尊无法理解。
    他感觉道祖比打他时更强，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可能道祖打他时压根没有动用全力。
    伴随着他脸上的强光消失，他感觉到那股恐怖威压荡然无存。
    收敛战斗气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而且没有留下一丝迹象。
    周卦神尊更加确定仙道道祖超越了永恒神尊！
    他不由想到很久以前，他曾遇到一位道限将至的古老存在，那位存在活了不知多久，之所以面临道限，是因为冲击更高的境界，太过冒进，遭遇大道反噬。
    他向古老存在询问：“永恒神尊之上真有更强的存在吗？”
    “大道不就是吗？”
    这是当时古老存在的回答，令周卦神尊印象深刻。
    周卦神尊望着道祖坐在神座上的姿态，心里诞生一个想法。
    莫非……
    道祖，指的不是仙道之祖，而是大道之祖？
    ……
    经历大罗金仙法力摧残的虚无领领域，强光消散，姜长生依旧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目光遥望远方的一道魂体。
    天尊！
    此刻，天尊的魂体被金光护着，三色神气已然不在，他的魂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天尊失魂落魄的望着姜长生，魂体颤栗着，久久不语。
    姜长生默默演算天尊能请来的最强者。
    身价并没有超过天尊本身，这倒是合理，倘若天尊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那只能是超越永恒神尊的存在，有那般强大的存在当靠山，何需走这样一条极端路。
    姜长生开口问道：“踏上大道绝巅的你若是败了这一次，可还有机会？”
    天尊嘴唇颤抖，所有的情绪都卡在喉咙里，无法转化为言语。
    姜长生继续问道：“想活，还是死。”
    这下子，天尊彻底扛不住，道心崩溃。
    “那就杀了本尊！败就是败！何必羞辱本尊？”
    天尊怒吼道，声嘶力竭。
    他仍不敢相信自己输了，但更多的是惊惧。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敌人，只是一招就击碎了他的骄傲，先前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自己死了。
    当确定自己活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心底里不可遏止的产生一丝惊喜与庆幸，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本能令他无比的愤怒，甚至超过对道祖的愤怒。
    他与道祖无仇无怨，败了就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