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未来某天— 会发现其实课本讲的事情不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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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梦醒,倚枕泪栏杆,这简短的句子可以说明我现在的状况。原本以为泪栏杆是古人夸大其词,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掛在我的脸上。
    昨天在他们那边就这样不了了之,衝回房嗑了药倒头就睡。
    梦到太多回忆,醒了,只觉得昨天的自己有够愚蠢,而且比昨天更懊悔、更想死。但至少,脑袋比昨天好多了,有在动,不是停摆的。
    他曾经说过,面对问题有三种作法,第一种是解决问题,第二种是让问题变更糟,第三种是最糟糕的一种,作对情况没有任何帮助的事。第二种作法至少会让状况改变,大不了全毁重来,还是有些进展,第三种作法则是让问题悬在那、举步不前,乱哭、耍脾气都是第三种。
    不做第三种事,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默契。没想到我昨天竟然干了第三种事,还连累了雷哥和鎏哥,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狂敲我的头。
    起身把自己大洗特洗一番,冲掉想着第三种作法的细胞,耍蠢,一天就够了,接下来要正视问题。
    我想跟他在一起,这几个月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所以我决定跟他上床。
    怕吗?
    说不怕是骗人的。怕,非常怕,一想到这件事,手就会不自主的颤抖,脑袋会顿时失去思考能力。
    真的想吗?
    老实说,不想。我是男的,男性跟男性上床这种事本来就在我的伦理道德之外。
    那么,真的要吗?
    要或不要,两个选择,两条不同的未来,两种不同的牺牲。如果说,不管走哪一条路都会有必须牺牲或是必须放弃的东西,那么,就选择让自己后悔比较少的路,这是老爹教我的。
    所以,无论今天他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週日,要是今天要上课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现在有一整天的空档,大概是神想要我这週把事情解决吧。
    打开电脑,输入了关键字查询『事前准备』,但是某方面的资料不知道为什么少的可怜。
    抄起电话,犹豫了一下才拨号,那头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鎏哥吗?」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回答。
    早上八点半,我似乎吵醒他们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昨天的事也很对不起,我不会再发疯了。我有事情想请教你,很重要……」
    「咦?好谁?啊嗯——等……杜嵐?啊–等等打给你!讲电话你别——」雷哥的声音穿插在其中,而电话那头拖拉了一会儿声音才断掉。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也只能等了。
    昨天被我闹成这样,还让他们吵架,现在他肯接我的电话算我三生有幸能结交到鎏哥这个朋友。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他们,也很感谢他们。
    握着手机乾等,八分鐘后电话再度响起。
    「你要过来?昨天的事雷元还很生气。我气还没消!」鎏哥特意压低音量,显得有些不安,另外还有虽不大声却能听得很清楚的话。
    「我过去道歉,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请教你。」我诚心地想跟雷哥道歉。
    「……电话里说不可以吗?」鎏哥委婉地拒绝,看来过去是不可能了。
    「我……想请你教我清洁的方法。」
    「要清洁什么?什么清洁?」电话那头传出两人份的疑惑。
    皱起眉,更白话的词句我说不出口,电话那头也出现了许久的沉默。
    「上床前的清洁?咦!?不是吧?」鎏哥变了一个声音,有点惊慌。
    「是。我可以解释,如果你们想听的话。」
    「啊–」一声惊叫,接着雷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他似乎抢了手机。
    「不用解释了,别再发疯就好,你们两个真是,再闹下去我们都要崩溃了。雷元……给你!啊……」
    「呃……你是认真的?」鎏哥再次询问,而我轻声回答『是』。
    「那,呃,清洁的话,你只要把莲蓬头旋下来,水管伸进去就好,水不要开太大,觉得肚子胀就……」
    要是以前我听到这种话,一定会满脸通红地把电话甩掉再大骂几句变态之类的话。但是这次我紧紧握着手机,吐槽和脏话那种不正经的词,脑内一句都没有。
    看来,我有相当的觉悟。
    鎏哥除了讲清洁,还提了很多该注意的事情。语毕,我再次向他们俩道歉及致谢。
    今天,我要把事情解决,就算不能顺利解决,至少有动作,情况会改变。
    准备好东西后衝出房门,途中经过小七进去抓了ky胶、写着durex的盒子、乾粮和大瓶矿泉水,再奔到那栋华厦十楼左手边。
    週末他都会睡很晚,现在应该还在房内,用备钥开了锁,才一推门就听到防盗链拉扯的声音,果然。
    「浩哥。」
    我试着喊了的名字,里面没有回应,但是有听到声响。
    许久,简短有力的回应才从门内传出来——
    「回去。」
    「让我进去。」我将门推开到极限,贴在门缝开口把话传进去。
    又过了很久才传出声音,很近,就在门后。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的声音带着哀伤,我听得出来。
    「嗯。」
    「你不知道。」门内再度传出声音,这次是心急。
    「我知道,你想吻我,想跟我上床。」我很快地回答,一来是为了再次确定他的想法,二来是为了稳固我的觉悟。
    又过了一分鐘左右的静默,他才再度开口。
    「我会撕烂你的衣服,把你绑起来,捏你,啃你,咬你,然后大肆侵犯你……」随着他越说越多,身体的颤抖越加剧烈,生理课本说人紧张的时候体温会降,所以身体会本能的藉发抖產热,一点都不假。
    「我还想听你哀嚎,听你惨叫,想看你痛苦的表情——」「骗人。」我直接打断他。
    前面半句他说得很沉稳,他是真的会这么做,但是后面半句变急促了,他在说谎,我知道。
    「我……」他才喊了一个字,声音便轧然而止。
    说谎的人一被识破就会马上为自己辩白,但他不只不会说谎还不会为自己辩白。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弯,我轻轻地笑了,身体的颤抖逐渐缓下,或许是没那么紧张了吧。
    将手和头放在门上,我的重量将门往内推到极致,防盗链喀拉作响。
    「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从哀嚎那边开始都是假的。」我轻轻地说。
    闭上眼,心很静,他刚刚说谎,也就是说他不会这么做,他不想看到这些。
    「而且说侵犯不太对,那是在其中一方不愿意的情况下才会用的词。」我纠正他的措词,即使我国文很烂,烂到高二全国智商测量国文字义测验pr值只有羞耻的10,我还是懂侵犯两字有不情愿的意思。
    里面没有再出现任何声音,我决定跟他摊牌,直接摊牌。
    「我……从小在你们家的呵护之下长大,尤其是你,你是会保护我的哥哥,是会安慰我、挺我的死党,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其实我昨天想逃,从人生的路上逃跑,我还给鎏哥和雷哥带来麻烦。我知道那是面对问题的第三种办法,最要不得的办法,你跟我讲的,你记得吗?」我先停下换口气,但并不是要等他回答,他一定记得,因为他不知道跟我念了多少次,说『他老爹又这样训他』。
    「昨天你要我离开,我也选择离开你,但是我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到想死,所以今天我改选择到这里,我不知道这些选择的结果对你来说是哪一种,我只知道我很任性,说要怎样就怎样,还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所以我要任性地要你再选一次,那三个选择。我给你选项当作参考,对我来说,第一个选择是开门,让我进去;第二个会让事情变坏的方法是把门锁起来,如果是这样,我会走,不会再过来;第三,继续这种模式,等到你选一或二为止。」我认真地说。
    这是非常自私的手段,把两个人的未来塞给他去思考。
    「不过我不建议你选三,还有一、二、三以外的选择通通是第三种,我有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我补充道。刚刚抓的乾粮和水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许久,门关了起来。
    我闭上眼,只用耳朵听取他的选择。
    如果是一,我会坦然跟他上床,几次都没关係,我不后悔;如果他选二,我会走,从此分道扬鑣,学着自立自强。
    接着,听着门那头的声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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