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八》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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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空白
    回到家后,苏延喝着继父冰在冰箱的啤酒,喝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睡去多久,只知道当他醒来时杨晚萤在他仅剩下微弱蓝光的房间里。
    「老师,你回来了?」苏延问道。
    「我来拿钥匙,怎么了?你喝酒了?还淋雨?怎么回事?」
    苏延并未回答,自顾自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杨晚萤无奈笑道:「是你没锁门。」取走钥匙后,杨晚萤到苏延面前蹲下,右手轻抚着苏延的脸颊,「我要走囉,要睡先洗个澡再睡,会感冒的。」
    「老师,现在没有捷运了。」苏延伸手捉住杨晚萤的手,「你留下来好不好?我好害怕、我好寂寞。」
    苏延极其讨厌满口谎言的人,而杨晚萤明明是这样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喜欢杨晚萤,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苏延将杨晚萤扯到怀里,抱着他、享受着杨晚萤的体温,就像他曾经与哥哥这么紧密相拥过,他的世界只剩下哥哥,哥哥的世界也只剩下他。
    须臾,他的舌尖探入了杨晚萤的口,深深地、像是为了要汲取出他唾液中的味道,他必须不停地往下挖、往下挖…,直到能嚐到他体内的真实,那他用谎言包裹住的真实。
    杨晚萤一开始轻轻推着苏延的手逐渐松了,变成轻轻掛在苏延手臂上,从他口中缝隙不断传出轻微的喘息,一声一声不断地轻触在苏延的脸上,那温度与他身上的体温如此真实,这不会是酒醉之后的春梦,这怎么可能会是?
    这毋庸置疑一定是真正的他。
    「老师,我喜欢你。」离开了杨晚萤嘴唇的空档,苏延急切地告白。
    他知道说这个有点早了,但如果这句话能像咒语一样留住老师那要他说几次都可以。
    杨晚萤没有回覆他,只是急促地将双手游移至他的休间裤裤头,解开此刻变得缠人的绑绳,半褪下他的裤子后解开自己的西装裤,迫不及待地坦露出自己的慾望在苏延的面前,苏延坐着,面前是杨晚萤胀红的阴茎,而他近乎是本能似地张口含住它。
    就像哥哥一样。
    就像他曾经在夜晚掀开棉被的隙缝看见的哥哥那样。
    『好好努力,妈妈要靠你囉,而你也想成功吧?』男人说道。
    『好好努力,妈妈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要代替妈妈做到。』母亲说道。
    而哥哥成功了,演了最成功的一段,然后离开舞台。
    他彷彿能看见聚光灯下,哥哥在他的面前微笑鞠躬,时间停在哥哥的身上,然后台下全是属于他的掌声。
    回过神,苏延的口腔满溢着杨晚萤的精液,苏延将它吐在手中,以此为润滑,探入了杨晚萤紧张的后室。
    杨晚萤长舒一口气,接纳了苏延的进入,他坐在苏延的大腿上,舒服地磨蹭着,两人的双唇继续交叠勾结,缠缠蜷蜷,苏延沉浸在其中,感受着杨晚萤的体温包覆着自己。
    可倏然间,一连串的iphone闹鐘声音打断了他们,杨晚萤凑到苏延耳边说到:「快点射给我、把我的里面射满,时间不够了。」
    苏延一听瞬间是涨红了脸,原本缺乏经验早不太能忍的衝动全满了上来,乖巧地照着杨晚萤所说的缴械投降。
    射精后的漫长空白结束之后,苏延睁开眼睛迎接的是带着暖意的朝阳与些许的鸟鸣,iphone的闹鐘仍然响着,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将闹鐘关闭后的苏延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照镜,酒醉后脑子自动导航模式没能让他洗澡换上乾净的衣物再睡觉,而是让他就这么昏死过去了。
    他想,第二步是检查手机查看是否传出了难堪的讯息,确认了昨日自己仅是普通地告诉杨晚萤他的钥匙忘了后松了口气。
    杨晚萤只是回了“收到”的贴图。
    翻回上一页的聊天列表,竟然有竹竿的讯息。
    “你还好吗?”竹竿问道,竟然附上sorry的贴图。
    还没来得及回答竹竿的讯息,苏延想他需要思考一下,突然间,他的眼前一片白色亮光闪逝,腿软无力瘫在冰冷的木地板上,盯着自己手机又多了一道痕跡。
    苏延醒过来时伴随着自己的是强烈的头痛,他几乎是以匍匐的姿势爬到书桌前,伸手拉开抽屉抽出他再熟悉不过的蓝色纸盒,掐出仅剩的一颗普拿疼嚥下,颤抖的手连矿泉水都扭不开,眼看普拿疼的苦味在口中蔓延,他想自己真的他妈的倒楣透顶,倒楣到连喝个水都他妈困难。
    手的关节隐隐作痛、喉咙像是挤压了一整隻鰻鱼似地艰难,完了,他感冒了、也发烧了,终于扭开矿泉水喝得了水后,苏延当下想着的竟然是通知杨晚萤短时间内别过来,而不是通知自己的父母。
    呵,竟然是通知杨晚萤。
    他的家教老师。
    说真的,通知父母亲有用吗?他们真的会来吗?口口声声在乎自己的继父会吗?眼中只剩下工作的母亲会吗?生父会吗?
    生父,苏延在口中咀嚼着这两字,咀嚼着咀嚼着,竟然重新嚐到了普拿疼的苦味。
    呵,不会,他不会来。
    连哥哥死掉时他都没来了。
    苏延脑中尽是对生父的负面想法,久久无法挥去,他只能一直想一直想…,无法控制地一直想。
    直到眼前出现哥哥的影子。
    「哥?」苏延唤道。
    哥哥的影子搀扶起他躺回床上,接着他离开了一下子,回到苏延房间时为苏延额头贴上了退热贴。
    苏延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定睛认清眼前的人,那不是哥哥,是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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