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姜饼先生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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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拜一从滑雪场回来的时候,韩乔聿把自己的一件羽绒服给陆鸣盖在身上,陆鸣裹着衣服也没怎么跟他说话,一直在补觉。
    他昨天晚上被韩乔聿抱的太紧,好几次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晚上醒了两三次没睡好。
    等到了楼下,韩乔聿停车把他叫醒,陆鸣揉了揉眼睛,没太反应过来。有点迷糊的样子让韩乔聿笑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他:“到家了。”
    陆鸣转过头看了韩乔聿一会,道:“好困,你闹得我都没睡好。”
    韩乔聿也舍不得走,给他揉了下太阳穴提神儿,小声道:“下次换你闹我。”
    陆鸣闭着眼睛让他按摩,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耳尖慢慢红了:“胡闹。”
    这次出去旅行之后,韩乔聿更粘人了。
    以前只有小外甥方景尧一个人定点发来信息骚扰陆鸣,不停地问他“小舅什么时候回来啊”,陆鸣这边刚点了发送,韩乔聿的信息就跟着来了,两个人跟接力赛似的,陆鸣坐在餐桌旁吃饭,一手拿着勺子就没能吃上几口,手机铃声叮叮响个不停,最后关了静音,哪个也不理了。
    等吃完饭,陆鸣回复了两句那边才慢慢安静下来。
    简直像是养了一只电子狗。
    陆静书有点惊讶道:“景尧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没考好,又挨揍了?”她下意识以为是方景尧在找外援,也是从小瞧着这孩子长大的,聪明是真聪明,就是贪玩了点,不过想起景尧被陆老爷子举着拐棍追几层教学楼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尊老还是爱幼了,都挺心疼的。
    陆鸣含糊应了一声,道:“我上去跟他聊一会。”
    陆静书道:“有什么不能当着我面说的呀?”
    陆鸣笑了看她道:“男人间的话题。”
    陆静书啐他,笑道:“快去吧,你俩可别烦我!”
    陆鸣慢悠悠回了房间,跟韩乔聿打了个视频电话,韩乔聿很快就接了,晃了两下镜头才拿稳,看着有点焦头烂额,怀里抱着个孩子。
    这次轮到陆鸣有点惊讶了:“这是谁家小孩?”
    韩乔聿黑着脸道:“我大哥家的。”
    韩乔阳一家人来加拿大,特意留了一天来韩乔聿这儿,韩乔聿原本以为能和大哥聚一下分担一下公司事务,没想到大哥不过是中途转机顺便把孩子丢给他照顾,带着老婆开开心心地又看极光去了。韩乔聿没等来兄弟情,被亲大哥和嫂子强制塞了一个娃。
    韩乔聿捏着眉心,头疼道:“我今天一起来,房间里就多了个孩子,我大哥有我这边的钥匙,他自己进来把小卓放我卧室门口了。”
    5岁的小侄子也没哭没闹的,自己在韩乔聿门口的地摊上坐着玩儿了会玩具,随身包里还放了卡通水壶和零食,特别齐全。瞧着模样淡定,也不是头一回被这么寄宿叔叔家了。
    陆鸣仔细打量屏幕里面的小孩,白白净净的穿戴的也精致,像是一个小小的贵公子,大概是好奇二叔跟谁打电话,捧着本图画书也跟着歪头看过来,小脸上没什么表情起伏,倒是跟抱着他的韩乔聿绷着的脸多了几分相似,坐在他腿上的乖乖的没吭声,家教良好。
    陆鸣看的津津有味,方景尧小时候就没有一天这么听话过,头一次见这么乖的小孩,还挺稀奇。
    韩乔聿犹豫了一下,道:“我今天上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必须去公司,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着小卓?”
    陆鸣大方道:“行啊,我过去找你吧。”
    韩乔聿把家里地址报给他,陆鸣记下来很快就找了去。
    他路上问了韩乔聿关于小孩的喜好,知道小家伙喜欢魔方还特意在路边商店里买了一个揣在兜里,一按门铃就看到韩乔聿抱着个小孩来给他开门了。
    韩子卓小朋友对他有些好奇,但也下意识的抱着二叔的脖子没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方景尧(自豪脸):我小舅带娃带的特别好!
    韩乔野:……从你身上真没看出来。
    陆鸣:韩乔聿?
    韩乔聿:好,我这就揍他。
    第二十一章
    陆鸣跟小孩打招呼道:“韩子卓小朋友是吧?我是陆鸣,是你二叔的好朋友,你听他说起过我吗?”
    韩子卓点了点头,对他没有一开始那么陌生了,小声道:“吃早饭的时候,说的。”
    初步的信任建设完成,有家里长辈在,小孩很快就确认了陆鸣也是“家里的长辈”这个概念,等到五分钟后,拿到陆鸣送给他的那个魔方又看陆鸣露了一手之后,已经可以开口说“陆叔叔和我一起玩”这样的话了。
    简单吃了早餐,韩乔聿收拾东西准备带他们一起去公司,平时他自己基本没什么要带的,有小孩之后就麻烦了许多,韩乔聿也没多娇纵他,直接吩咐道:“小卓自己去拿你的书包,今天晚上才回家,选三样想带的放在包里知道吗?”
    韩子卓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蹭下来小跑去卧室拿包了。
    陆鸣之前那么多年都是宠着小外甥长大的,第一次见准军事化管理下的小孩,看的津津有味,对韩乔聿道:“怎么我们也要去公司吗?我还以为是在家帮你带小孩呢。”
    韩乔聿不悦道:“不能厚此薄彼。”
    陆鸣道:“什么?”
    韩乔聿趁着小孩去自己拿自己背包,低头亲了陆鸣一下,脸上装出来的那点严肃很快就融化在笑意里,他咬了陆鸣耳尖一下小声道:“我也想你,想你陪着我。”
    陆鸣勾着他脖子回吻了一下,也笑了。
    公司事情依旧繁忙,韩乔聿去开会,陆鸣就带着韩子卓在办公室里玩。
    韩子卓刚开始没有进入状态,一直盯着门口等二叔回来,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乖到让人心疼。
    陆鸣看他一眼,也没故意去跟他说话,自己找了几张纸开始做手工。韩子卓张望了几次,到底还是小孩子好奇心重,很快就围拢过来,垫脚趴在书桌那看陆鸣叠纸。
    韩乔聿这办公室陆鸣再熟悉不过,枯燥的除了公文桌上并无其他,小孩又不能聊天一般人待上五分钟就要崩溃,但是陆鸣从小带方景尧习惯了,也没觉出什么来,拿了一张白纸翻来覆去给他折了好些小动物,韩子卓眼神带着崇拜,差点把他当成魔术师。
    陆鸣道:“这样,小卓帮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做几个,我负责叠,你负责给它们涂颜色。”他找了之前自己留下的一只红蓝两色的记号笔,递给小孩,“等做完了我们平分,一人一半,你可以留着送给你爸爸妈妈当礼物,好吗?”
    韩子卓点头道:“好。”
    接下来的时间小朋友特别乖,握着那支双色记号笔郑重地一笔一笔地给小青蛙画眼睛,他还画了不同的花纹,小脸特别严肃,陆鸣偷看他的时候觉得还挺像韩乔聿工作的样子,都是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韩乔聿那种带着威严,韩子卓小脸肉嘟嘟的,特别想让人捏一捏。
    陆鸣手痒,捏了一下。
    韩子卓立刻停下画笔,抬头看他:“?”
    陆鸣正色道:“哦,没事,脸上刚才蹭了点东西,我帮你擦掉了。”
    韩子卓小朋友信以为真,在心里给新认识的陆叔叔蹭蹭加分,眼睛里都带着信赖和感激。
    陆鸣也是感慨的不行,方景尧小时候都是手上故意糊了墨水说“小舅我帮你擦脸吧”,现在的小孩真是,教育的太好了,怎么干干净净的像白纸一样没点坏心眼呢!
    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是七只小动物叠纸,陆鸣给自己分了三个,大方的给小孩分了四个,“你画的特别棒,辛苦了,多一个是奖励。”
    韩子卓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完全没想到还多了一个意外收获,先是抱着陆鸣送上一个软嘟嘟的亲亲,接着又开始纠结多出来的一个送给谁。小孩掰着手指头发愁,他刚才算好了,爸爸一个妈妈一个,第三个给二叔,现在多出来一个不知道送给留在家中的爷爷还是奶奶,三叔对他也很好啊……
    陆鸣那三个特别好分配,直接放在办公桌上留给了韩乔聿,反正他争宠惯了,给什么都高兴。
    中午的时候秘书给送了两份餐点,大概是韩乔聿不在,她忍不住好奇心多看了这一大一小的组合两眼,试图在两张东方面孔上寻找相似之处,然后又盯着陆鸣不放,眼神热烈的厉害。陆鸣觉得不能任由对方脑补下去,就开口道:“不是我的孩子,韩乔聿的。”
    秘书睁大了眼睛,眼中从震惊到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又全然是对陆鸣的祝福了。
    陆鸣道:“……是他侄子。”
    秘书眼中带着八卦的光彩,意犹未尽的出去了。
    陆鸣跟小朋友待了一上午,两个人已经建立了信任,也熟悉了,哄他吃饭简直太容易,陆鸣不禁想起当年带方景尧的时候。
    别人三岁就会自己用筷子了,他小外甥五岁还是人喂饭吃的,那会儿是他拿着勺子喂饭,他也就比方景尧高了一头,半大的孩子哪儿有什么耐心,喂一口,方景尧美滋滋地在小餐桌上摇头晃脑,再喂一勺又摇一下脑袋,后来就光摇脑袋玩儿不吃饭了,陆鸣也没什么好脾气,勺子敲了碗沿:“好好吃饭啊,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小景尧就眨巴着眼睛偷偷看他,确认他真的生气了,这才老老实实吃饭,啊呜啊呜的吃的特别大口,一顿饭吃下来,像是在立功。陆鸣也没少被外甥气的拍桌子的时候,但是瞧着小孩低头虎头虎脑吃饭,脖子上还戴着自己当年系过的围兜,又觉得他特别可爱——是那种,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小孩比他外甥更可爱了的自豪和满足。
    韩子卓吃的挺乖,但是就他这个年纪来说,吃的还是太少了,而且小孩的通病不爱吃青菜,韩子卓尤其是这样,不太合口味的就不碰,青菜更只尝了花生米那么大一点菜叶,就坐在那说自己饱了。
    陆鸣拆了魔方上面那一层,不一会手里就多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正方形塑料薄片,韩子卓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好奇的看着他。
    陆鸣道:“你吃一口,我们放一个砝码,然后等凑齐五个,让你玩儿多米诺骨牌好不好?”
    “什么是多米诺骨牌?”韩子卓抬头看他认真问道。
    陆鸣拿了几个塑料方片放在桌上分段立好,手指一弹立刻一排哗啦啦地都倒下去了。这么试了一下,小孩果然立刻就感兴趣了。
    陆鸣问他:“想不想自己试试?”
    韩子卓道:“想。”
    陆鸣哄他:“那你吃一口饭,我给你一个牌。”
    韩子卓:“嗯!!”
    喂了三轮,小孩还意犹未尽,盘中的青菜早就吃光了,陆鸣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收起玩具来,笑着道:“好了,现在吃饱了。”
    韩子卓还捏着一个塑料薄片张口等着陆鸣喂,像是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游戏结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小饭勺就到了陆鸣手里,韩子卓有点不好意思,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很久没有被喂过饭,自己从高高的椅子上蹭下来,跑去洗手,跑了两步又扭头跑回来抱住了陆鸣的大腿:“陆叔叔,一起洗手吧!”
    陆鸣笑眯眯道:“好啊。”
    洗完了,陆鸣给他拿了毛巾让他擦手,这才去洗自己的,转头发现小朋友一直没走,守在门口等他,就像是早上来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守着韩乔聿一样。韩子卓特别听话的等着陆鸣忙完,一点都不闹,只是自己揉了揉眼睛。
    陆鸣看向他道:“困了吗?要不要去睡觉?”
    “陆叔叔,抱。”韩子卓揉了揉眼睛,向他伸出了手。
    陆鸣抱着奶香味的小孩儿去了里面的休息室,小孩很快就睡着了。
    韩乔聿赶回来的时候,在办公室没看到他们,等轻手轻脚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一大一小相拥而眠的样子,裹在他的被子里两团都是软软的,温馨极了。
    陆鸣睡的浅很快就醒了,对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自己轻轻起来带上门跟韩乔聿出去,小孩睡的挺香没察觉。
    “开完会了?”陆鸣问他,“吃过饭没有?”
    韩乔聿点了点头:“吃过了,小卓怎么样?有没有调皮?”
    陆鸣感慨道:“这要是调皮,我家小宝可能三岁就要上房揭瓦,占山为王了。”
    韩乔聿笑了一下,道:“韩子卓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娇气了一些,多摔打一下就好了。”
    陆鸣道:“别,我就喜欢这样乖的小孩,以前都没带过,可真省心。”
    韩乔聿凑近了抱着他,陆鸣刚开始以为他担心自己冷,好一会才发觉这是故意腻歪过来,跟他撒娇。两人昨天刚分开,也没少发信息,见了面还是不自觉的眼神胶在一起,分不开似的,韩乔聿一会就把陆鸣拽倒办公桌前,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聊天。
    “这是什么?鳄鱼?”办公桌上放着四个叠纸小动物,一字排开,韩乔聿一眼就看到了最大的那个。
    “不是,是你啊。”陆鸣弹了弹纸道。
    “我长这样?”韩乔聿失笑,他把中间折叠的展开,顿时鳄鱼多了一个红色的血盆大口,瞪着两个平板绿豆眼像是要吃人,韩乔聿把它放自己旁边比了比,“这也是我?”
    陆鸣笑道:“对啊,小卓说是生气的你,哈哈哈!”
    韩乔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卓宝宝:爸爸一个,妈妈一个,二叔一个,还有最后一个……
    全家(激动):宝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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