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当然知道。
    “吃过没？”袁湛想起阎璟西来的路上应该花了一小段时间。
    “来之前吃了东西，不用管我，你下来吧。”阎璟西一改之前的作派，有点过分高冷，但是他的行为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哦，马上就下来。”袁湛看了一眼特制的便当盒，哎。
    下楼后，一辆不算太低调的跑车就停在办公楼前，阎璟西朝他招了招手：“这儿。”
    袁湛心说不用提醒他也知道，最招摇那个就是他：“知道。”
    现在已转入深秋，袁湛今天穿的是黑色长款风衣，体现出他修长的身材，阎璟西眼睛差点没收回来，他强装淡定。
    阎璟西说道：“你不应该答应泰河。”
    袁湛：“为什么？”
    阎璟西：“白月光那人心思太肮脏，我怕他会对你说什么过激的言语。”
    袁湛：“我和他之间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认识你？”
    阎璟西定定看他两秒，这话总结得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确实也是如此。
    阎璟西：“你猜到他要谈论的话题了？”
    袁湛：“大概吧，有可能他会觉得，我同意见他是为了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炫耀自己，满足成就感。”
    阎璟西：“他那类型的人，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袁湛：“我知道，谢谢你今天特意来送我。”
    阎璟西：“不用谢，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事儿。”
    袁湛摇头：“有些事没有谁对谁错。”特别是感情。
    车子在马路上缓缓前行，在两点前，阎璟西亲自送袁湛进警官，接待他们的是泰河和另外一位长相比较平庸的女警官。
    因为白月光要见的只有袁湛，阎璟西就站在他们见面的房间，和泰河一同通过玻璃听他们聊天。
    白月光已在换上犯人服，他双手双脚都铐着手铐，门外面守着两名带枪警员。
    袁湛比白月光先到，他悠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叨在嘴角。
    泰河看阎璟西：“湛淇还会抽烟？”
    阎璟西知道他会抽：“嗯，他偶尔会抽。”没想到袁湛会在见白月光的时候抽烟，白月光给他的压力很大，超乎出他的想象。
    泰河：“第一次见，感觉不太一样。”
    阎璟西想说自己也没见过几次，都是自己的疏忽，否则他怎么会让湛淇接触危害身体香烟，。
    上辈子，他们两人都从来不抽，也没有想过哪一天他们其中一个人会抽起它。
    世事难料，阎璟西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能被不可抗力影响，也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冲破它，走回正常的人生轨迹。
    白月光拖着脚铐坐在袁湛对面，他被剃了平头，一脸小混混的模样，完全和当初那个网红不搭，他歪坐在椅子上斜睨袁湛。
    “能给我根烟抽抽吗？”白月光伸手问袁湛要烟。
    袁湛将烟和打火机扔到他面前：“自己拿。”
    点上烟，白月光朝天花板吐烟圈：“嘘，抽到好烟的感觉，真爽。”
    袁湛并没打算接他的话茬，老神在在盯着桌面。
    白月光没忍住问他：“你不想知道我想见你的原因吗？”
    袁湛表现得足够平静，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找我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阎璟西，还有别的吗？”
    白月光吸了口烟，一张脸藏在烟雾中：“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知道你处在的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吗？”
    袁湛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就是正常的世界，没有鬼，没有神。”他心里其实有点疑惑，看来白月光估计是知道些什么，而且还是和自己相关的，他未知的世界设定。
    脸色变得蜡黄，早已没有昔日风采，白月光哈哈大笑，他的笑容看着有几分狰狞，牙齿开始泛黄，眼角有细纹，黑眼圈特别重，整个人变得丑陋不堪。
    白月光忽然站起趴在桌面，与袁湛的距离只有三十厘米：“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被突然靠近，袁湛的神色依旧淡定：“哦？什么秘密，是关于你的，还是我的，或者是阎璟西的？”
    白月光小声说：“是你们的，也是我的。现在，我已经进来了，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我被枪决前最后做的一件好事。”
    白月光怕是到死都不会做一件好事，他这人自私的程度堪称可怕，袁湛如是想。
    “那你的意思，你要做的好事还和我有关？”袁湛问他。
    白月光开始描述他原来的蓝图：“必然的，这个世界本来应该由我来主宰，可惜，我自个儿玩崩了，要是早知道我的守护者会突然失灵，这些小警察才抓不住我。”
    白月光：“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你们都应该为我服务。”
    白月光发现袁湛神情有所变化，又继续小声说道：“你们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书，你猜猜这书中原本的主角是谁？”
    袁湛仿佛完全不能接受他的胡言乱语，给出应有的情绪和变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疯了，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情和我说，那我就准备离开了。”
    白月光用一种怜悯地眼神看着袁湛：“逃避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原本的主角就是你。”
    袁湛皱眉：“你是不是被花盆砸到脑子不清晰了。”
    白月光觉得袁湛已经开始慌乱：“对，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阎璟西是另一个主角，其他人嘛，都是配角，包括我。不，不是我，是白月光。”
    从白月光口中说出来的话，袁湛确信是真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本书，但是他却说自己是主角，又是怎么一回事，白月光是穿书者？原著是一本穿书文？
    袁湛突然微微一笑：“照你这么说，我是主角，但是我可没感觉到自己是主角，哪个主角会和自己的丈夫离婚。”
    白月光指指自己：“那是因为我穿越到这本书，改变了你当主角的命运，我才是主角！对，现在的我才是主角！”
    袁湛就一瞬一瞬地看着开始抓狂的白月光，一字一句直戳他的心脏：“你只是一个穿越者，你不是主角，没有哪个主角能自己作进监狱，他们会失去读者的。”
    白月光吼道：“反正我是主角，你他妈就是我的配角，只为我服务！”
    袁湛轻笑着摇头：“随便你吧，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不想听你在这儿发疯。”
    他起身走向门口，此时白月光还在狂笑，他笑出了眼泪：“你说的对，没有哪个主角会将自己作进监狱，我输给了你。如果还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离你们远远的！”
    这句话袁湛听进去了，与此同时，门口的警察走进会客室内将白月光带走。
    袁湛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白月光也是个穿越者，至于他那翻言论，他觉得只听一半就行，他怎么可能是主角？虐文男主角？一出现就是自杀，还是个抑郁症患者。
    虽然后来证实家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坑，但前期的原主还是挺可怜。
    出来后，他已经发现自己被白月光的话给影响了，除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之外，白月光有一点应该没骗他，白月光是个穿书者，因为是他拿到主角光环，所那么多男人都愿意围着他转，还是盲目跟随的那种。但峰回路转，不知是什么缘故，白月光失去了主角光环，他沦为普通人，所有被他主角光环笼罩的人也都恢复正常，也就有了泰河将他捉拿归案，阎璟西等人协助一事。
    可是，白月光说他才是书中的主角，这个就有点扯，他不信。
    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被记录下来，警方这边开始思考是否需要给白月光作一个精神鉴定，后来泰河否定掉他们的想法，白月光怕是想借机逃过法律的制裁，他没有精神问题，完全有能力承担刑事责任。
    走到警局的大门，袁湛看到阎璟西就站在前方等着自己，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他脑海里闪过白月光告诉他的信息：他和阎璟西才是这本书的主角。
    他们像主角吗？
    第127章 面对现实吧
    回到车上，阎璟西也没急着开车，他只知道袁湛的脸色很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袁湛刚才抽过烟，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
    任谁听到白月光那一翻似有似无的言论，第一时间反应都是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阎璟西在玻璃墙后面看不到袁湛的表情，但是他能看到白月光得瑟的嘴脸，他仿佛像人胜利者一般向袁湛示威。
    他也很在意白月光提及之事，他们的世界真的是一本书，然后白月光说自己是穿书者，是真是假？
    如此玄幻的世界，可是又好像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白月光可以操控那么多人的思维，确实是个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同样，阎璟西也听到白月光提起他和袁湛才是书中世界主角一事。
    在第一个世界里，谁还不是自己世界的主角了，难道还要替他人活不成？
    袁湛手指点在下巴上沉思，阎璟西也不打扰他，还下车到对面的ok便利店买了两瓶水。
    阎璟西给袁湛递过一瓶：“润润喉。”
    袁湛接过：“谢谢。”
    阎璟西：“白月光的话你不用在意，他可能脑子不太清晰。”
    袁湛听出来阎璟西只是安慰而已：“你也听到了是吧。”
    阎璟西：“嗯，泰河他们会做记录，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听。”
    袁湛没在他面前评价白月光的话是真是假，他只问阎璟西：“你相信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吗？”
    既然白月光提出来，那么同样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的袁湛就正好可以借机看看阎璟西的反应。
    阎璟西知道袁湛心有所想，经历过那么神奇的变化，阎璟西对白月光的话是半信半疑，但他不能明说。
    “如果是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那么我们岂不是就由文字组成，可是我们有思想，有属于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地球还是只有一个，每天照旧是东升西落，每天都有新生儿出生，每天都有人在自然规律下死去，世界是正常运转的，如果说它是一本书，我不太相信。书中的文字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着的。”
    如果袁湛没经历过穿书这件事，他有可能会被阎璟西的解释说服，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你说的对，我们的世界怎么可能是一本书。”他和阎璟西的想法一样，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就看你想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白月光透露出来的信息几乎是将他自己全卖了，他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袁湛现在知道了，他还能理清所有的事情，要不然怎么解释主角们现在都对白月光特别嫌恶，没有一个人会替白月光出头，他们都明白什么是非观，并且也懂得明哲保身。
    被白月光看上的人没哪个是傻子。
    阎璟西没有直接送袁湛回家，也没有送他回公司，两人去了一间环境优雅的烤肉餐厅。
    他们来得早不需要预约，也不用排号。
    袁湛像是忘记下午和白月光的言语往来，心情颇好：“早就想来尝尝这家的烤肉了。”
    看来还是美食能令他心情大好，阎璟西心想带他出来吃烤肉的决定是正确的。
    阎璟西还是没忍住叮嘱他：“不过晚上也不能吃太多，怕消化不良。”
    袁湛不以为意：“怎么可能，我消化系统很好的。”
    也许心情并未放松，袁湛的胃口其实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但也吃了不少，只要是已经上桌的他就没有浪费掉，全部解决完毕。
    晚餐结束后，两人走到对面马路的停车场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