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魂修(渣萌攻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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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兽只能在门派内活动,岂能随便出现在落河之外?
    关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它,这条蛇也不惹他,只是看着。道家有规矩,凡人若是不伤它,它也不能伤凡人,于是无人先出手,一人一蛇只是对峙互望。关影见它许久不动,缓缓站起来向旁边走,那蛇的脑袋转动着,目光一直没离开他的身,却突然间向着大树移过来。关影的身体微僵,不动声色地自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凝住呼吸,却见那蛇爬进大树下的阴凉里,尾端卷起一团落樱,坐成个小床的样子,自顾自地盘起来睡觉。
    关影看着那蛇的头耷拉在地上,又闭上眼,这才皱眉把匕首收了起来。
    这畜生,原来只是看中了他刚才睡觉的地方么?
    睡觉之处被人抢了,关影只得又上路。他现在无处可去,心想反正云冢三山景色秀美,地域广大,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也好,便沿着落河的源头往上而去。落河的上游是一片深山,云深雾重,崎岖难行,这倒是难不倒关影,每日吃野果,饮泉水,风餐露宿,过得很是畅快。
    就这么着,不知不觉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天正是六月初一,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关影在半山上的一条溪流里叉了两条鱼,支起架子烤着吃了。刚要拧干衣服准备入睡,忽觉得遍山起了寒气,脚下微冷,有股旋风缓缓而过,惊起一层落叶枯枝。
    这股风来势不明,且带了些阴冷之气,关影的神情凝重,也不睡觉了,当即裹紧衣服疾步前行。风声渐大,簌簌不歇,仿佛吹拂在他身边耳际,夹杂着阴狠怨恨之声。
    突然间风中响起一声尖叫,凄厉惨烈,关影的肩膀倏然剧痛,血花四溅。他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平常那副浅笑的揶揄之态:“今天就这么点本事?”
    话音刚落,风中响起此起彼落的嘶喊怨恨,关影的脚步不停,从腰间取了一片红色叶子含在嘴里,身上七八处同时撕开,右脸的耳边也划了一道,皮开肉绽,血滴横飞。关影脸色微白,不多时身上已经有了十几二十道伤痕,脚步逐渐混乱。月初夜里没有月亮,看不清楚山路,他早已失了方向,只是在山间勉强疾行,却还是不停歇地调侃身边的恶鬼。突然间,他似乎站到了什么地方的边缘,下面是湍急的流水之声,关影急停不住,脚下顿空,摔了下去。
    顷刻间,身体扑通掉进冰冷的水中,头顺势猛烈地撞上了什么坚硬之物,摇晃动荡,剧痛难忍。关影只觉得身体在水中浸着,双手摸了摸却抓不到什么东西,心中不禁苦闷。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只得凭天处置,随波逐流。不多时,眼前逐渐变黑,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
    第3章 主线剧情——入山(三)
    “宫主,又有人试图进山。” 宋顾追身着墨绿轻衣,站在计青岩身边,低头看着卡在溪流中的年轻男子。
    夏日天长,这时候刚过三更不到一个时辰,已是什么都能看清楚。溪中漂下来这个黑衣男子,不偏不倚正停在计青岩的面前,看起来不到二十,衣服平常,伤得不轻。
    计青岩低下头。这时候水中遍布落樱,男子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沾满粉色花瓣,脸上唇上也盖着几片,衬着嘴角的笑,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务正业的登徒子。
    “死了?”
    宋顾追走到溪边,拽着那男子的脚把他拉出来,低头探一下鼻息:“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什么伤?”
    宋顾追拉起关影的袖子,细细看了看:“伤口不齐,看起来像是兽类所为,有的深入骨髓。”
    宋顾追心道这人倒也会挑地方,哪里不好停,专门停在计青岩下山前清静凝思的溪畔。
    门有门规,这男子进得了琼湖之内才算得上进了上清宫。这里地势有些特别,并走双溪,一条入上清琼湖,一条出山而下。这男子的运气差了些,正是落在下山的那条溪中,无论如何也不得而入。
    每年总也有几十上百人妄图进山,最近这八年更多,然而能进去的也不过只是一两个,多数无功而返,有的也伤重死在这里。但是来到这里的大都能进入琼湖,像他这种跌落在溪流昏迷不醒,只差几步的,倒还是头一回。
    “宫主,是否把他扔回溪里?”
    计青岩看了这男子片刻,没再多说什么:“不必。” 说毕阖了眼,双手放置在膝盖之上,没了动静。
    “是,打搅宫主清修。” 宋顾追答应着。
    计青岩的意思是把他留在岸上,他能醒过来走进去,便是有缘。如果把他丢回溪里,那便是要顺流下山了。
    那男子便湿漉漉地躺在岸上,离了计青岩不过一尺,一动不动。
    不多时计青岩打坐完毕,说道:“走吧。”
    刚要起身,突然间腰上一紧,一双手拉住他的衣服。他当即黑了脸,转头一看,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间半坐起来,根本连眼睛也没有睁,正处在混沌无知的状态。宋顾追也脸色泛青,赶紧拖着关影下来。不想关影紧攥住计青岩的外衫,一时间就是不松开。计青岩试了几次拉不回来,铁青着脸把自己的外衫脱了。
    “走。”声音隐隐含怒。
    宋顾追不敢出声,心道这男子醒都没醒,就把计青岩得罪了。他不敢怠慢,急忙把这男子拖开来,关影的手里还攥着计青岩的墨色外衫,宋顾追连拉带扯地夺过来。
    一抬头,计青岩早已经走得远了,宋顾追把外衫收起来追上去。
    “青衣传来的消息是,山脚下似乎出现了一个魂修,但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做的,只知道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死了十几人,且都是西华村和东华村的村民。”
    在两个村落里连杀十数人,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不清楚修仙界的规矩。
    “可有规律?”
    宋顾追道:“就是没什么规律,似乎那女老少都有,什么人都杀,连十一二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魂修夜里作案,今夜看看哪家半夜里还有灯光亮着不睡觉。”
    “是,三宫主。”
    两人怕打草惊蛇,入夜时分方才进了村落。这里的人夜里都睡得早,不到二更,两个村落便都已经沉睡了,寂静无声。
    计青岩缓慢地在路上行着,突然间停下脚步。临近村旮旯的角落里,有户人家的灯不知怎的还亮着,隐隐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第4章 第一个故事
    离落河最近的村庄叫做东华村,再往西走,过一座拱形小桥,就是西华村。
    自从出生起,邱之叶便住在这个小村子里。
    清晨鸡啼此起彼伏,邱之叶穿好衣服,来到石头堆砌的鸡舍喂食。别人家的公鸡都已经打鸣了,就只他家的还在睡觉,邱之叶敲了敲鸡舍:“该起来了!”
    懒死,还要他来叫这公鸡起床。
    娘亲还在睡觉,邱之叶不想打搅她,自个儿去厨房里生火做饭。最近娘的身体不太好,邱之叶就算出门也不敢走得太远,生怕娘亲召唤找不着人。
    他煮了一锅清粥,配上腌好的小菜,端着出了厨房的门。院子门口突然间传来几声响亮的石子撞击声,邱之叶忍着没去理,果不其然外面有小孩叫起来:“百家种,邱之叶,你娘亲给你找了几个后爹啦?”
    邱之叶忍不住白了脸,生气地隔着墙骂:“胡说八道!我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少听风就是雨!”
    外面的小孩哈哈大笑,声音此起彼伏:“百家种,邱之叶,连自己的爹都分不清楚是哪个。”
    邱之叶气得嘴唇哆嗦,正不知道怎么回嘴,房间里有个妇人慈祥的声音传出来:“别理他们,进屋来。”
    邱之叶捏紧拳头恨不得出门跟他们打一架,又不想让娘心里难受,勉强忍下怒气,笑着走进里屋来:“娘,你醒啦?”
    妇人明明三十出头,看起来却苍老得像是四十上下,面皮焦黄:“叶儿,没事儿别跟他们说话,你信我,我真没做什么丢脸的事。”
    邱之叶把粥和腌菜端到妇人的面前,柔声道:“我才不听那些小孩子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吃饭吧,别胡思乱想。”
    他娘之所以被人冤枉,全都是因为邱之叶的爹不小心摔落山崖跌死,娘亲又被个什么道士算出有克夫多夫之命,村子里的人便开始作贱母子两个,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邱之叶等她吃完,掀开被子看了看。娘前些日子扭断了腿,他请不起很好的大夫,只好胡乱抹了些伤药,一直在被子里捂着。腿上的伤口开始溃烂,邱之叶心里焦急难受,觉得实在不能这么继续拖下去了,说道:“娘亲,我今天去找邻村三叔给你看看病。”
    娘亲泪水摇动:“没用的,他肯定不愿意给我看。”
    “娘亲别这么说,这次我跪在他的门口,他不来看病我就不走。”
    邱之叶给娘做了午饭,清水壶摆在她触手可及之处,一切布置妥帖,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村里的小孩总是喜欢来捣乱,邱之叶想了想觉得不安心,还是把大门上了锁。
    不多时几个小孩子在他身边绕着跑,边跑边喊:“狗杂种,邱之叶,后爹多,娘一个。”
    邱之叶恨得牙痒痒,小孩子又从路边捡起石头打他,邱之叶气得不行,也抄起泥巴去扔他们,含着泪骂道:“我让你们作贱人,让你们作贱人!”
    他天生身子弱得跟叶片似的,泥巴打不着人,自己反脚滑摔了一跤,惹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邱之叶也不过就才十五岁,当即就忍不住掉了泪,擦着眼睛站起来低语:“叫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红着眼来到东华村的三叔门口,又吃了个闭门羹。乡村里会医术的人不多,三叔略通,因此德高望重。邱之叶敲着门喊:“三叔,我娘的腿断了,你倒是来看看她!三叔,求您行个方便,我娘要疼死了!”
    从早晨喊到中午也没人开门,后来三叔的老婆受不了,隔着门喊道:“快走吧,滚远点,没人想给她看病,那种贱货死了最好。”
    邱之叶跪在门口哭,最后哭晕过去了。
    “谁说我娘亲是贱货?说她是贱货的都不得好死!” 夜里哆哆嗦嗦往家里走的时候,邱之叶在心里骂,“乌龟王八蛋,全都死光!”
    从这天夜里开始,西华村就开始断断续续地死人。这些人都是半夜里入睡时不知不觉而死,先是两个小孩子,后来又有几个大人,再后来是东华村三叔的老婆,都是同样的情况,前天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翌日清晨已经没了气。
    这些人都是平时喜欢欺负邱之叶的,死了之后耳根清静,邱之叶的情绪也好了不少。娘亲的腿还是没有好,邱之叶在家里悉心照顾她,每天都给她换药揉捏,娘亲的腿却还是一天天地坏下去。
    这天清晨邱之叶出门去打水,隔壁的男人正在跟他婆娘吵架,那婆娘生气地跑出来,向里面大声骂:“老娘就算懒了点,也没让你头顶发绿!你现在就打我,要是摊上那样的骚货能怎么着,杀了我么?”
    邱之叶听了走上前去:“你在骂我娘?”
    那婆娘正在气头上,见来了个让她撒气的,当即骂起来:“我当时谁,原来是个骚货生出的杂种。有本事让你娘别那么不要脸,她不要脸,难道不让人说么?”
    邱之叶说:“没人可以骂我娘。”
    “我骂了又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那婆娘不把他放在眼里,转身进了屋。
    这天夜里,邱之叶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凝神打坐。白天那女人说的话,邱之叶觉得有些刺耳,他不能让她说了就算了。说这种话就得不得好死,已经提醒她了,她怎么就是不听?
    邱之叶闭着眼,慢慢感知那女人的魂魄。她的家就在隔壁,她就在床上睡觉,容易找得很。邱之叶的手慢慢抬起来,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纸烧了,化作一缕青烟,缓缓朝着隔壁飘过去。
    青烟缭绕在女人身旁,突然间冲入她的体内,女人躺着没有动静,魂魄却发出凄厉惨绝的叫喊,邱之叶浑身颤抖,舒爽至极的快感充斥全身,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亢奋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
    翌日清晨邱之叶又去倒水,隔壁的女人已经死了,家门口围遍了人,满院子都是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她这么骂自己的娘亲,难道不该死么?
    村里还有那么多骂过娘亲的人,真好,他还可以继续杀人,杀得只剩下狗。狗比他们都好,狗至少不会骂娘亲贱货。
    邱之叶打了水回到家里,他刚才出门时忘记关门,娘亲不知怎的竟然下了床,正在院子里散步。邱之叶连忙把水桶放下,跑过去扶她:“娘亲怎么下床了?你腿上的伤口太严重,快去床上躺下歇着。”
    妇人望着门口,有些不安:“怎么了?又死人了么?”
    邱之叶抚着她回房坐下来:“隔壁死了个女人,娘亲不必管这些事,你好好歇着便是。”
    “隔壁?那不就是当年把你接生下来的……我得去看看她。”
    邱之叶皱着眉道:“娘亲的心地太好,不要管这许多,听话去床上躺着吧,我再给你上点药。”
    好不容易安抚了妇人,邱之叶打扫了一遍院子,又去生火做晚饭。接下来该死的是村头的六伯跟他儿子,就是他们一开始说娘亲偷人的。
    邱之叶等不及地跟娘亲吃了饭,很快服侍她入睡了。娘亲最近睡得不太好,邱之叶为她揉了揉头顶的穴位,盖上被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盘膝坐起,双手平放在膝盖,重新又闭上眼,慢慢感知村头六伯的魂魄。只要等他入睡,只要一入睡就能杀了他。
    不到片刻,他自身边捡起一张纸片烧了,静静地等着。突然之间,身体剧烈地抖动,邱之叶的脸上泛出难以描述的亢奋之色。他哆哆嗦嗦地又捡起一张纸,刚要在火上烧了,“砰”得一声,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邱之叶受了惊,猛然间睁开双目。
    房间里站了一个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模样,只是觉得个子很高,衣衫很长。
    “魂修。” 他说。
    邱之叶的双目阴狠地看着他,来不及说话,空中突然飞过来一样什么东西,来势极快,叫人什么也看不清楚。邱之叶的咽喉骤然一阵刺痛,那东西似乎停在自己的喉间,邱之叶半点声音发不出来,双目瞪着他,鲜血着急涌出,瞬间前胸一片赤红。
    魂修怎么了?自己不修炼魂术,谁来收拾那些欺负自己的人,谁来替娘亲抱不平?他的双手痉挛地抖着,全身抽动倒在地上:“死、该死、该死……”
    计青岩没出声。
    邱之叶在血泊里颤着,他死了,娘亲怎么办,今后谁来照顾她?
    “娘亲,娘亲……”
    院子里传来宋顾追的声音,似乎正捂着鼻子,有些含糊不清:“又脏又乱,又馊又臭,人怎么住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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