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你若安好,那还得了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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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深淡淡道:“胃出血很容易演变成胃穿孔,以后不准再喝酒,辛辣,冰冷,都不准再吃。”停顿了一下,他补充,“医生说的。”
    乔稚楚没有答应,她的脑袋很疼,闭着眼睛好受些。
    病房内静了许久,期间有护士进来更换输液瓶两人都没说话,乔稚楚终于忍不住睁开眼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陈邦德刘墉司徒松这些人会帮你?”
    乔稚楚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才昏迷几个小时,他已经把她的请陈邦德他们吃饭的原因都查清楚了。
    季云深冷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三年前你和司徒松一起打过官司,让他颜面扫地,他一直都记恨着你,这次你落魄,他在背地里还踩了你多少脚,你居然还奢望他们帮你,你傻了么?”
    乔稚楚哪里会不记得她和司徒松的梁子,叹气道:“我请的是陈邦德,我哪知道他会跟着一起来。”
    “陈邦德就是好人了?”
    乔稚楚反感他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但转而一想他说的也是真的,无论是司徒松还是陈邦德,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在饭桌上都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们的回应只是让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律所到了如今这地步,她除了把每个办法都试一下,还能怎么样?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我身边还有陈明和晓雯,这次他们肯帮我,我就欠一个人情,不肯帮我我也能全身而退,我……”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没耐性再听下去,“在走廊我说的话,你认真考虑吧。”
    “……”乔稚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乔稚楚胸口狠狠一疼。
    回忆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忽然涌上来,就像现在,类似的情话,好多年前他也曾说过,可后来呢,他留给她的不过是毫无理由的远走,不过永无止境的绝望。
    乔稚楚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当年那个暴雨夜,她踩空摔下阶梯的疼痛,一瞬间将她从迷离的暧昧中拉回来,她难以抑制地喘了口气,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冷静了好一瞬,才问出口:“那你呢?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说她想从他身上得到安稳,那他想从她身上的到什么?
    “抒发吧,一个人这么多年,总会有想人陪的时候。”
    他握着她的手,像以前一样,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擦,那么温存的动作,曾是他们之间爱情的蜜语,如今他又做了,乔稚楚承认自己心头悸动,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然而在听到他说出后面那句话后,心头浮起的所有旖旎便彻底烟消云散。
    “男女之间不一定要以感情为基础才能走到一起,有时候也可以是各取所需,乔稚楚,你的感情我不需要,我的感情你也不需要,我们在一起非常完美。”
    乔稚楚闻言怔愣,好半响都没有回神。
    没有感情都在一起……那是什么?床伴?
    她忽然觉得刚才自己心头涌起的那点期待真难堪,双颊不禁一阵发烫,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连忙拉起被子盖住头,含糊道:“……我睡一会儿,你走吧,我让睢冉过来照顾我。”
    好久不见,我的前任先生 022章 你的救命稻草没了
    季云深这次走得很干脆,乔稚楚拉下被子,怔怔地看着大门,既觉得荒唐又觉得涩然。
    他……是疯了吗?
    居然想让她回到他的身边,他是不是觉得他那不辞而别的六年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是不是觉得她还是和以前那样天真,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贴上去?
    乔稚楚笑了。
    那他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他就真太自以为是了。
    天亮后,睢冉就来接她出院,换衣服时,乔稚楚忽然问:“睢冉,男人是不是都觉得女人很好哄?”
    “谁哄你了?陆于皓?”
    “不是他。”乔稚楚将换下的病号服丢在床上,眉心沉重,“是季云深,他想让我回到他身边。”
    睢冉倏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忽然瞪得很大,乔稚楚奇怪:“你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没、没事。”她转过身背对着她倒水,“你答应了吗?”
    “没有。”乔稚楚轻叹了口气,“我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无聊了拿你当消遣呗。”睢冉唇碰着水杯边缘,淡淡道,“你可不要忘了,他曾对你做过什么事。”
    乔稚楚心头一紧:“我没忘……”
    睢冉转过身拍拍她的肩膀:“别傻了,季云深六年前就对你那样,你还指望他六年后会对你好么?”
    乔稚楚许久无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乔稚楚都没有再遇见季云深,隐约听说好像是出国了,这件事倒没有多少人注意,让律界甚至整个江陵震惊的是,陈邦德竟然被人举报奸淫十几个妇女,并且证据确凿,现在已经被警局收押,只等着开庭了。
    乔稚楚听到这个消息时,下意识揉揉胃部,愁眉苦脸道:“白进了一次医院。”虽然陈邦德本就没什么可能性会帮她,但起码希望还在,现在倒好,人直接进局子,没几年怕是别想出来了。
    这一条路走不通,一时半会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半死不活地拖着,她的律师所规模不大不小,原本有正式律师五名,实习生三名,但自从律师所被恒盛黑了之后,三个实习生就离开了,律师也被挖走了两个,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一月后,律所里就只剩下陈明。
    这天,乔稚楚和他一起整理仓库里卷宗到晚上八点多,直接叫了盒饭在所里吃,乔稚楚看了看对面的陈明,半开玩笑道:“感谢你的不离不弃。”
    “没办法。”陈明摆摆手,“谁让我仗义。”
    乔稚楚笑了笑,将吃完的饭盒合起来,拿到门外的垃圾桶丢掉,夏末秋初,天气已经转凉,窗外栽种的木槿花都开了,她看着心情忽然轻松下来,回头喊了一声:“我先回去了,你吃完也下班吧。”
    “好!”
    乔稚楚没有开车,她沿着长街走着,这里的每一块砖都承载着她这六年在江陵的喜怒哀乐,可惜她以前总是来去匆匆,从没有好好慢下脚步回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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