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无可奈何
大公主月茗终于在廊州方面几番的催促之下,决定了回廊州的日子,在众人的相送之下,月茗终于踏上了回朗州的车马。
回去这条路对于月茗来说,漫漫遥远,心灰意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话扇?
当护送公主的车队,摇摇晃晃的向着朗州方向进发的时候,有一个人快马追了上来,就在他们身后悄悄地跟着。
护送公主的马队赶了一天的路,就停在一个郊区的小驿站休息,驿丞特意为公主安排了一个僻静而干净的住处,免得闲人打扰,让公主静休。
今天是十五,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夜色醉人。
月茗郁郁寡欢,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也吃不下。
“公主,是不是这里的厨子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啊?要不,奴婢亲自去下厨,给您做两样您爱吃的菜!咱们之后要赶的路途还很遥远呢,这饿坏身子可不好!”杜鹃劝着。
“不必了!我真的不想吃,不过,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错,我想到院子里去赏月,你帮我去收拾一下院子里的那副石桌吧!”月茗吩咐。
“是!那我再准备两样小点心,一会儿赏月,要是有了兴致,可以吃点!”杜鹃贴心的想着,她知道月明心情不好,虽然现在的春夜里还很凉,但是也许月茗赏个月,心情能放松一些,这样也是好的。
杜鹃没有再说什么,拿了垫子布巾之类,准备去收拾一下院中的石桌,她刚刚打开房门,却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树斑驳的树影之下,站着一个人。
杜鹃定睛一看,居然是莫承。
“莫承将军!”杜鹃忍不住高呼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月茗有点不敢相信,她仓皇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扶着门框,揪着心,看到站在院子里莫承,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穿着一身戎装,挺拔俊秀的样子,站在那里。
真的是他!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莫将军,你是来送公主的吗?”杜鹃惊喜的问道,她知道月茗的心思,此刻看到莫承,她真的是比月茗还要高兴。
莫承没有回答,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神清潋,温柔如水,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月茗。
四目相对,月茗感受到浓浓的情意,她真的恨不得放下一切,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可是她的心里又很挣扎,她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下来,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和这个男人对视,她怕,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紫叶说的对,斩断情愫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想害他!
月茗转过身,背靠着门框,她不愿意让莫承看到她流泪的脸,努力压抑自己。
“公主!”杜鹃转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此刻看着月茗如此的挣扎,压抑自己情感,她心里也很难过,她从小就跟着月茗,她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月茗的眼泪依然簌簌落下,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复:“夜已深,莫将军还是回去吧!你我之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就算再见面,也是陌路!希望将军,以后可以好好活着,娶一房妻子,生几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公主!”杜鹃都听不下去了,她太心疼月茗了:“既然莫将军已经来了,您又何必说那些伤感的话,好好的告个别不好吗?奴婢去给你们准备点酒菜,想必将军一路赶来,风尘仆仆,顾不上吃喝,公主今天晚膳也没用什么,正好,可以一起再吃一些夜宵!”
杜鹃故意找个借口离开。
看到杜鹃离开了,莫承把手中的剑放在石桌上,解开披风也放在石桌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走向房门。
“月茗!我喜欢你!我不想你走!”莫承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传到月茗的耳朵里,却十分的清晰,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心底那根最敏感的弦被触动了。
最终,月茗没有忍住,转过身,扑进了莫承的怀里,抱着他大哭起来。
“公主,你喜欢我吗?”
“喜欢,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你想不想,一生一世都和我在一起?!”
“想!……可是...如果...我不是公主多好啊!如果,十年前遇到你多好啊?晚了,一切都没机会了!……”
“月茗,我想带你走!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莫承幽幽地说。
私奔?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月茗听到这句,打了一个冷颤,慌张的松开了抱着莫承的手。
“不行!不行!”月茗拼命地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舍不得你公主的身份?舍不了这京都的荣华富贵?”莫承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
“呵,什么公主的身份?什么荣华富贵?那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害怕!”月茗解释着:“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萧王爷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更不会放过你,无论我们跑到哪里?总会有一天,萧王爷会找到我们的,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害了你!我不能!...”
“我不怕!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如果真的那么倒霉,有一天会被他们抓住,无论什么样的后果,我都可以承担!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我的命!”莫承紧紧地抓着月茗的肩膀,眼睛都红了。
“你怎么那么傻?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我,丢了你的前途和性命!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可是我只想要你!没有你的余生,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两个人就那样相拥着,互诉着衷肠,哭成了泪人。
孽缘难消,何去何从?
莫承和月茗这段情感,最终也是无解,两人相处一夜,哭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挥手告别,相约彼此相忘与江湖。
莫承站在小山坡上,看着月茗的车队渐行渐远,心里无比的凄凉,他双手紧握,恨自己无能,恨这世界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