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28 看见你很健康,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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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步出机场,迎面袭来的是熟悉的、属于台湾的气味,我用力地深深吸了一大口空气。
    果然国外的风景再怎么美,仍然比不上我土生土长的家乡。
    抵达台湾的时间是清晨五点多,原本雷恩要另外找住宿的地方,但正好家里有多的客房,我就询问他不如直接住我家,还能省下一笔开销,毕竟他在纽西兰也很照顾我。
    我们前后花了大约快两个小时在坐客运、转捷运、走路。
    站在自家大门前我看了一下手錶,不晓得这时间爸爸起床了没。回来之前我有和爸爸说过今天抵达的大约时间,但没要他来接机。
    莫名的,我竟紧张起来了。调整好呼吸以后,我按下门铃,两声都没人回应,看来都还在睡吧。
    幸好妈妈有放备用钥匙的习惯。我从院子里的兰花花盆底下,拿出了备用钥匙。
    一开啟大门,忽然礼炮声此起彼落,还有喷式彩带朝我们喷过来,甚至伴随了一声「杨苡橙,欢迎你回家!」的吼叫。
    我和雷恩的身上,被彩带弄得五彩繽纷。弄掉身上的彩带,我看着屋子里的一群人。
    爸爸妈妈、孙叔叔孙妈妈、孙世杰秦可珊,他们居然都在!
    「你这傢伙,不是说好要联络你为什么要骗我啦!」可珊将手里的彩带铁罐丢给孙世杰,哇地一声哭着跑过来抱紧我。
    衝击力道大得使我往后踉蹌了几步。
    「对不起啦,」听着她啜泣的低鸣,我想不到还可以说些什么,「对不起啦,不要哭了。」
    原本贴着我背后的手离开了半秒,接着很扎实的一拳落了下来,「不原谅你啦!」这一拳重得让我咳嗽。咳咳咳,她是吃了什么啊,力气大差点没让我把肺咳出来。
    大伙半开玩笑地生气我真的说不联络就不联络,妈妈甚至吃味地骂我:「为什么你就只跟你爸联络?不晓得我也很担心你的状况吗?」
    「我不是有寄明信片给你吗?就别计较了嘛。」我撒娇地捱到妈妈身上。
    和大家寒暄完以后,我才发现雷恩一直被冷落在一旁插不上半句话。
    「抱歉抱歉,和大家见面太感动了,忘了介绍你。」我走到雷恩身边,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在纽西兰认识的韩国好友雷恩。他打算在台湾玩个三天两夜。」然后我也向雷恩介绍在场的人的身分,也跟爸妈解释雷恩要暂时住在我们家的事。
    雷恩灿烂的莞尔,「嗨,大家好,我叫雷恩,很高兴认识你们。」
    一看见雷恩神似某个偶像,标准哈韩的可珊,兴奋地说,「有人说你长得很像韩国偶像团体beast的李起光吗?」眼睛还冒出无数颗爱心,孙世杰立刻被弃置一旁。
    雷恩不懂可珊说的,我用英文翻译。他了解地点头,然后笑着看可珊,「谢谢你的讚美,但没人这么说过。」
    可珊整个迷妹模式大开,「你可以用韩文自我介绍吗?」她看看我,「快点帮我翻译啊。」这傢伙,我才刚从国外回来,就要我充当翻译员?英文有考及格干么不自己说!
    但我还是翻了。
    雷恩才一讲出「你好」的韩文,可珊就像个粉丝般不停尖叫。也因为这样,我才知道雷恩的韩文名字是叫宋振宇(音译),蛮好听的。
    「好了,你够了。」我赶紧把可珊抓回来,免得雷恩以为我们台湾人都疯疯癲癲的。
    之后大家才聊到说,原本想去机场接机,但怕太过激动吵闹会干扰别的旅客,于是选择在家里等我。
    是啦,如果是这样的大阵仗,还是选在家里会好一点。
    中午大家本来想去外面吃饭庆祝我回来,也算是带雷恩去吃外国人来台必吃的美食餐厅,但我和雷恩都还有时差,而且坐了半天飞机又转了好几次车,实在太累了,所以我们选择pass中餐。
    「雷恩,我先带你去二楼客房。」准备提起行李箱,雷恩快我一步帮我提我的。我微笑道谢。
    我卧房的隔壁就是客房,我们又再次成为室友。
    「这个间客房虽然平常没在使用,不过都会定期打扫,所以没什么灰尘。等等我拿全新的浴巾和牙刷给你。」
    安顿好雷恩,我去淋了个浴洗去一身疲惫,不过睡意却越来越浓,因此也没多馀的力气陪雷恩了,我要他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问爸妈,接着还嘱咐她不要太理会可珊的疯言疯语,然后我便成大字倒在床上,睡昏死过去了。
    等我再次张开眼睛,就是可珊进房来喊我吃晚饭的时候了。
    「懒猪,起床了,要吃晚饭了!」
    我迷迷糊糊半瞇着眼,慵懒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啦,快点起来了,已经六点多了耶。」
    我扳着手指,数了数睡了多久……天啊,我真会睡!睡了快十一个小时。
    「弄好了快点下来啦。」说完,可珊就把我丢下不管了。
    就不怕我再睡回笼觉喔?
    坐起身,我打了个哈欠,抓了抓肚皮,伸了个懒腰,满足的喟叹一声。啊,果然还自己的床睡得最舒服。
    换下宽松的睡衣睡裤,我套上一件素色t恤、牛仔短裤走下楼。
    不过家里的饭厅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啊不是要吃晚饭了吗,人咧?
    忽然一阵木炭香气飘进鼻间,我打开屋子大门,想看是哪户邻居在烤肉,才发现那邻居正是孙家。
    「兴致这么好,烤肉喔?」
    「睡猪,帮你留的。」可珊将一个装了三块吐司夹肉片的盘子,递到我面前。
    「谢啦。」环顾四周,雷恩正和爸爸还有孙叔叔聊天,看他们笑得开心,不知道讲了些什么。
    咬下吐司,我「噁」了一下,肉根本没烤熟嘛!
    「孙世杰你是白痴吗?肉都还没有熟耶!」这样子还敢当掌厨?让我不禁想,他们味觉是都退化了吗?连猪肉没熟也吃不出来。
    孙世杰不满抱怨,「那就拿回来再烤啊,龟毛欸。」
    我将吐司拿到他嘴边,语气往上扬,「不龟毛的话你吃啊,吃啊。」
    见我口气不悦,他讨好似地道歉,「对不起啦苡橙大人,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让我再帮你烤熟。」根本欠骂嘛他。
    我顺便把另外两个也检查了一下,幸好这两个没问题。
    雷恩不知道何时走到我旁边,「我也要吃一个。」他顺手就从盘子上拿走一个。
    才刚坐下来要准备大嗑烤好的海鲜,可珊却使唤我去买汽水。
    「搞什么,不是庆祝我回来吗,还叫我去跑腿喔?」我不是主角吗,有叫主角去当僕人的道理?
    「你就帮忙一下嘛,我在帮世杰烤肉走不开啊。」而我也真的太好说服了,就这样乖乖的去跑腿。
    「我跟你一起去。」雷恩不改他的体贴,也随我一块去跑腿。
    走往7-11的路上,我问他刚刚和爸爸们聊了什么。
    「喔,叔叔们跟我分享他们去国外时的艳遇。」喔?我怎么都没听爸爸说过,嘖嘖嘖,爸爸你完蛋了!
    就在我们要到达商店的时候,远远看去,我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而这身影虽然很模糊,但也让我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当影子走到灯光下,模糊的身影瞬间变得清晰,我胸口一窒,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晃一。
    从回来到现在,可珊没有开口提及过晃一的任何事,她没说,我就没特别提,何况我从早上昏睡到晚上,也没时间问。
    晃一也同样看见我了,只是他并不确定是不是,我看出来他迟疑了。大概是因为我戴的是黑框眼镜,他才一下子没认出来吧。
    我微笑着率先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
    「苡橙?」
    「嗯,是我。」这时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心……应该要开心吧,至少他不是喊……
    我忽然哀戚地笑了,怎么一见到晃一,过往那些事情就好像雪片般朝我飞来?
    不晓得他跟尹孝柔怎么样了……握紧拳头,紧得指甲差点嵌进肉里,我逼自己要沉着,要冷静面对。
    事情都过去了,你要镇定啊,杨苡橙!
    「我们还要去seven买东西,改天再聊吧,掰掰。」但说要泰然自若的面对,结果我却拉着雷恩的手臂,像在逃难似的奔进了超商。
    「他就是一吗?」
    我点点头,开了冰箱拿家庭号可乐。「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的眼睛看出来的。」
    我不懂。「眼睛?」结完帐离开,雷恩继续补充。
    「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还有世杰的不一样,还有,你刚才很紧张。」
    「哪里不一样?」我觉得都一样啊,看你们不都是两颗眼珠子看吗?难不成是用第三隻眼?
    「就像这样。」雷恩忽然将我扳过身与他面对面,眼眸不瞬地凝视着我。
    从他的眼里,除了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外,那是写满爱意的眼神。
    爱意?所以这充实的三个月生活,并没有带走我对晃一的爱吗……?
    雷恩叹了口气,「抱歉,虽然你说喜欢你是错觉,可我不这么认为,但我也知道你没有喜欢我,请原谅我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淡忘那份感觉。刚刚我只是示范给你看,没有其他的意思。」没事的,因为我自己也还没忘记啊……
    我不介意的莞尔,「我明白。就别再道歉了,这三天,我会让你在台湾有很棒的回忆。」
    #我很开心能够见到如此健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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