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番外之21】她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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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特?昆斯最近发现一件有趣……不,是玩味……没错,让人玩味的事情。
    深夜,他被熟悉的咕噥声弄醒。他在黑暗中睁开眼,不意外的感觉自己嘴角已经上扬……那傢伙又开始了吗?他转头,双眼已经适应无光的房间,枕边人的睡姿一览无疑。
    不晓得是台湾之旅让她放轻松还是怎样,静露原本在澳洲那小猫咪窝窝的娇柔睡姿,回台湾后开始变得狂野,连离开台湾了也一样……不,说狂野还客气了些,奈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隻纤细嫩腿正横在他肚腹上──静露睡得歪七扭八,四肢大开,以有些诡异的角度弯曲着,看起来很像是要跳什么奇怪的舞蹈……而此时,那隻脚轻轻动了一下,她似乎是梦见了什么。
    穠纤合度的小腿轻轻蹭了一下,他沿着那蜿蜒线条往上看去,这傢伙总是缺乏危机意识,睡觉坚持一定要穿得轻松舒适……极短的运动裤和小可爱露出大片肌肤,紧实的小蛮腰大喇喇地对他打招呼,被捲起几乎到胸口的上衣则岌岌可危的遮着那两团柔软的──该死,他感觉下腹一阵抽紧──但这女人马上又发出一阵音调有些诡异的咕噥声,成功把他的注意力拉开了。
    有些湿润的晶莹嘴唇──湿润是因为她睡到流口水──静露嘴巴囁嚅了一下,不知是要咀嚼东西还是发什么牢骚……他屏息等待,期待她今晚会说什么有趣的东西……
    「……嗯……」静露眉头皱了一下,「小仓鼠是……」
    今天的话题是仓鼠吗?奈特挑眉,脑中很快扫过在台湾学到的单字,他知道那是一种宠物鼠,差不多巴掌大,吃瓜子类的食物,末日前的人们很常养这种小动物当宠物,他记得静露生前的朋友有养过。
    「咳嗯。」他忍住笑,回想了下发音方式,然后用中文悄声对静露问道:「你说小仓鼠是什么?」
    「什么?」静露眉头又皱得更紧了,双眼仍紧闭没有睁开,她依然深陷梦里,「是……当然是……晓雯他们家的……」
    「嗯哼。」奈特轻轻哼声,继续用中文跟她对话:「你买了很大的笼子送她,对吧?」
    「嘿啊……」静露冒出浓浓的台中腔应声,「……我跟……跟咪咪买……的……」
    「很贵吗?」
    「……贵……」
    「多少钱?」
    「……不记得……」
    「大概多少?」越来越想笑。
    「就很贵啊……」静露突然扭了一下脖子,原本面对天花板的头突然撇向奈特,像是知道声音来源一样,「……你不要吵……」
    奈特『哧』一声喷笑出来。
    没错,这就是他最近发现的趣事──以前在澳洲,静露的梦话他没听懂几个字,只能勉强记得发音,但在台湾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中文突飞猛进,有次偶然用中文对说梦话的静露问了句『你刚刚什么?』,没想到那傢伙居然当真跟他对话了起来。
    难怪以前用英文对她问话,她都会突然醒来或是结束梦话继续睡,可能是因为语言的关係?奈特勾唇笑着,想了想,然后决定再试试看。
    「露露,」他再度用中文开口,「你的脚,压到我了。」说完,还不忘轻戳她的小腿肚。
    「嗯……」静露皱起鼻子,横跨在奈特身上的长腿挪了挪──约莫两三公分的距离吧,象徵性的表示一下,然后就放弃了,「……嗯。」还发出慵懒无比的哼声。
    「嗯什么?」
    「……嗯……」
    「露露?」
    突然,静露半翻身过来,一掌猛地拍在奈特胸口上──让他痛得措手不及发出一个闷哼──她双眼依然紧闭,但表情像是被惹怒了。
    「不要叫我露露……」她连声音都提高了,虽然咬字还是有些含糊,但听她的梦话听了十几年的奈特,还是听出了接下来的字句:「……明明才刚认识而已……」
    「刚认识?谁跟你刚认识?」奈特半好笑半生气地低声询问。
    「你啊……」
    「我是谁?」
    「学长啊……」
    噢喔,这下不好玩了。奈特瞇眼,大脑亮起红灯,这笨蛋之前不是读女校的吗?哪里冒出来的学长?
    「哪个学长?」他问。
    「就……学姊介绍的……」
    「学姊介绍?」奈特瞇眼,「施舞柳学姊?」
    「嘿啊……」听到最爱的学姊名字,睡梦中的静露整个脸憨憨地笑开了,唔唔,学姊人最棒了,常常请她吃好吃的东西,有可丽饼、有葱抓饼、还有那个在铁板上的冰淇淋、还有、还有……「鸡排……」
    「鸡什么?」奈特傻眼,以为她骂脏话。
    「呃……」静露发出了有点像殭尸的声音,「……珍奶……少糖去冰……」
    珍奶?珍奶又是什么鬼东西?某种牛奶吗?少糖去冰又是什么?奈特忍住想伸手掐她脸颊肉的衝动,继续对静露套话,想搞清楚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学长』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妖孽──何方妖孽。
    但接下来不管他怎么问,静露的梦话全都是食物──这是什么状况?那句俗谚『吃饭皇帝大』的最佳范例吗?
    等静露终于结束梦话,双手双脚再度扒到奈特身上,像个无尾熊一样的缠着他时,奈特已经整个人彻底清醒──并不是想着那柔软身子贴在手上腿上的触感,而是双眼发直的瞪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学长』那两个大字。
    搞什么?他为什么从来都没听她说过这个人?为什么没说?是因为发生不开心的事情所以不说?还是因为回忆太美好所以不想说?等等……说不定她跟菈瑞儿说过?不,她不会找菈瑞儿说这个……应该不会?她会吗?还是努伊?因为努伊也知道她生前的事……不,她不会……嗯?有可能会吗?
    卡珀西亚号缓缓摇晃的船舱,有点像奈特儿时爬到大树上午睡时,树干轻轻摇曳的感觉,但他此时却完全感受不到那种愜意舒适的放松感。
    奈特失眠了,直至天明。
    ※※※※
    今天奈特怪怪的。
    静露嚼着船上供应的早餐麵包配果酱,眼角馀光偷瞄坐在身旁的奈特,那傢伙一如以往的臭着一张脸,可是她嗅得出来……他虽然本来就不怎么爱笑,但基本上是不会臭成这样,除非有什么事情惹到他了……对,就是臭味,臭奈特今天的臭脸散发出来的臭味不一样。
    她喝了一口冰牛奶,舔舔嘴边的牛奶鬚,先给自己半分鐘回想一下是不是干了什么事?
    她马桶冲水了吗?冲了。
    她袜子内裤衣服有洗乾净晾乾收好吗?有。
    她睡觉的时候头发盖到他的脸?她现在是短发啊!
    她……呃,还有什么是她平常会惹他发牢骚的?她瞇眼还想要再挖掘更深层的大脑皮层,却突然惊觉什么的瞪大双眼──欸等等,怎么感觉好像男女朋友的角色对调了啊?!平常要反省马桶事情的不是应该是男生吗?!袜子会乱丢的也是男生比较多啊!还有睡觉,她睡觉不会打呼啊!虽然奈特也没有,可是大部分应该……
    不、不不,等等喔静露,你这样就性别歧视了──她摇摇头,脑内剧场的理智露猛打脸自己──乱踢袜子并不是男生专属的缺点,女生也是会乱丢袜子的,而且她还会说梦话,菈瑞儿姊抱怨过,说她说梦话很吵……也许梦话比睡觉打呼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也说不定?
    啊……不会吧?她说梦话吵到奈特了?静露感觉自己背后劈过一道闪电──可、可是、可是她之前从来没听奈特抱怨过啊?这是什么情况?忍到极限的意思吗?以前有看过新闻上说,有个阿嬤忍耐邻居忍了几十年,最后在七十几岁的时候大爆发,开挖土机把邻居的屋子整个剷掉……
    ……不会吧?她惊惶的看向奈特,却无巧不巧的跟那傢伙四目交接。
    糟糕!要说什么?!快说些什么!!
    快!快快!!他在瞇眼了!他在瞇眼了!!快说些什么啊!!!
    「呃──」静露发出了个痴呆至极的单音。
    睡眠不足的奈特正烦着昨晚的蠢事,看到她又露出那个蠢脸,差点忍不住想伸手捏下去。
    「干嘛?」他没好气地问,拿起手边的热咖啡喝了一口。
    「你……」静露呆呆地问,「你会开挖土机吗?」
    两人都瞬间傻眼。一个是惊觉自己问了愚蠢至极的白痴问题,一个则是震惊自己枕边人的脑内到底装了什么的错愕。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个平板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是迦斯帕,「我先为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聊天内容道歉,无意打探你们的隐私,但我真的很好奇,请问什么是挖土机?」
    ※※※※
    问问题的绝佳好机会被那个面瘫男迦斯帕夺走了!静露恨恨地咬牙,走在甲板上,今天天气十分晴朗,天际看不到半片云朵,她被阳光映在甲板上的反光刺得双眼紧瞇,又是一阵不爽,总觉得今天好像从早上就不太顺啊!枉费她昨晚睡得很好的!
    好了,现在奈特不晓得又在发什么神经,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她想找破绽开口发问也难得要死,稍微靠近一下就被那凉颼颼的温度冻得不要不要的……嗯,她居然还有办法想起百年前的流行语啊,这已经是骨董级的了吧?还是骨灰级?
    静露就这样忍了整天,最后灵机一动,趁空档悄悄摸到曼家姊妹的居所『求救』,然后在晚上拎着一小壶东西回到她和奈特居住的舱房。
    卡珀西亚号上没有吃白食的人,他们俩人都各自有工作,奈特今晚轮班到很晚……她有很多时间可以准备,没问题的……静露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眼神锐利的瞪向桌上那壶东西……
    奈特和前来交班的人打过招呼后,先是去淋浴间简单冲个澡,舒缓一天的疲倦,然后才拎着手上的脏t-恤,缓缓走回他和静露的……该死,他今天干了什么?奈特抹抹脸,想起自己今天似乎是冷落了她。
    ……等会儿先观察一下状况好了,反正她也没搞清楚状况……奈特稍微做了点心理准备后,才推开舱门走进──
    天杀的谁可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啊啊,你回来了啊~~~」静露回头看向奈特,整张脸马上亮了起来,还发出有些痴憨的傻笑。
    「……你又喝酒了?」奈特瞇眼,耳尖地听见她轻轻打了个酒嗝,而且还闻到飘散在舱房内,似有若无的酒香味。
    「唉唷,什么『又』?没礼貌……我才、我才……」静露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奈特走去,然后一个脚步不稳,被奈特闪电般的伸手接住,才举起热呼呼的手,抱住奈特的脸,嘟嘴抱怨,「我才喝一杯而已啊……嗯?还是两──嗝、两杯?」
    奈特眉头紧紧打了好几个节,他没看这笨蛋醉得这么严重过,他动作俐落的将静露整个人托抱起来,反手关上舱门,长腿跨步来到床边,马上看到床头柜上那明显是罪魁祸首的东西──他将那个开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笨蛋放在床铺上,伸手将那壶酒拿过来,打开瓶盖闻了一下。
    莱姆酒?不,已经掺了别的东西,根本是鸡尾酒啊!妈的,这笨蛋从哪里弄来这鬼东西的?
    「这是谁给你的?」他沉声问,「严格来说我们还在任务中,你还喝酒?」
    现在的静露完全无法消化任何新讯息,她只感觉口乾舌燥,晕晕然的感觉不是很好,可是──可是──
    「还──嗝咿!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双手又搭上奈特的脖子,「你──都嗝咿!都不讲话──」
    奈特叹气。
    「我没有不讲话,我只是在想事情。」蠢死了,而且他甚至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他天杀的到底是在吃什么飞醋?
    「什么想事情?你──嗝咿!你不要以为、以为我是白痴喔──我嗝咿!」静露想凑上去看清楚奈特的脸,却力道过猛的磕上他的头。
    「「噢!!」」
    感觉不到痛的静露只觉得头更晕了,她皱紧眉头,脑子只剩下喝醉前最后的意识──
    「快、快嗝咿──我们和好──啦──嗝咿!」
    「和好什么?我们又没有吵架。」奈特拉开静露拼命缠上来的手脚,开始担心她待会儿会不会呕吐……要去拿水桶吗?还是直接抱去淋浴间比较快?
    「你是有什么──嗝咿!问题啊──?我都──嗝咿!我都这样了!」完全喝茫的静露这次可是砸了血本……当然,我们很清楚她本意没有要让自己醉成一滩烂泥的……无法做下丁点正确判断的静露脑如今中只剩下奈特了,于是她挣开奈特的箝制,手往自己身上一扯──
    把她穿在身上的奈特的衬衫整个扯开──奈特直接傻眼──静露发出热呼呼的傻笑──
    「来──嗝咿!来和好吧──」
    士可忍,孰不可忍?奈特整个紧绷了,没看过静露这么主动的──不想管了,是这傢伙自找的,他兽性大发的准备扑上去,但却猛地被一滩烂泥撞痛肋骨。
    这女人直接睡死了,衣衫不整的。
    他无言地看着怀中的假死人──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仰头看天花板……他怎么感觉这几天常常在看天花板……
    所以,那个『学长』该死的到底是谁啊?
    <<殭尸满满番外篇──她的梦话>>
    <<完>>
    +++碎碎念时间+++
    嘿嘿嘿,不晓得有没有人有办法猜到这位『神秘学长』的身分www(小说本文里只有线索,正解在《前传》里)((灰色的斑马去年说他要写《殭尸满满》的前传,写到现在还没收尾))
    好~~的!!!第四部的番外篇,到这边结束囉!!!接下来,就是《殭尸满满》的最后一个舞台囉!大家准备好了吗~~?坐稳了,最后一班车下次更新要出发囉!!!!
    lilyquali
    20170331
    留言与珠珠,哩哩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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