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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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瑋婷在中午之前抵达比赛场地,知道仍旧会遇到刘总跟记者们,于是邀约稻村一起前来,正好他也想看看台湾的赛车,所以二人又相偕出席。
    走进大会的贵宾席,瑋婷一眼便看见许柏州正在跟刘总交谈,不想理会地挽着稻村的手走向另一角落坐下,却还是被锁定。
    「稻村先生,你也来看比赛?」刘总走过来向稻村握手寒暄。
    许柏州跟在后头斜笑地看着他们,让瑋婷感觉他的意图不单纯,厌恶之心迅速窜升,转身想坐回自己的座位。
    刘广诚相当开心地跟友人、大会主办人员介绍稻村,许柏州趁隙接近,在瑋婷未坐下之前拦截。
    「美丽的刘经理,你好!呦!身边这位你新交往的…男朋友吗?」
    瑋婷见许柏州伸出手,觉得不能没有国际礼仪而无奈地与他轻握一下,却被紧抓不放,眉头紧皱起来。
    稻村正好转头看见瑋婷的困境立即伸援,迫使他放手,与自己交握,「你好!许先生。我是原厂零件商台湾驻厂代表稻村世雄。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没想到你讲中文这么遛,我是广联电机股份有限公司的业务协理,敝姓许,名柏州,欢迎来观看台湾的车道赛,需要帮你介绍吗?」
    「谢谢!不用。我在日本经常观看比赛,而且瑋婷也介绍过,跟日本的规则差异不大。」
    「喔…!原来刘经理已经事前跟你讲过啊…!」许柏州笑着曖昧,让二人不舒服。
    刘广诚与友人寒暄完,转头对许柏州说:「快比赛了,还不回到自己的座位?让稻村先生好好观看比赛,你也该去关心赞助的车队。」催他回到车队代表区。
    许柏州痞子样地笑了笑,「好吧!预祝稻村先生今天顺心愉快!」
    「谢谢!」就连稻村都觉得眼前这傢伙的行为举止相当令人讨厌。
    刘广诚盯着许柏州离开,他看了瑋婷一眼,得到公式化的点头招呼,叹口气摇头走向自己位于大会主席旁边的座位。
    比赛快开始之际,瑋婷才看见赖文超走进来,立即对他打招呼,起身走过去,二人一起走回自己的座位。
    刘广诚冷淡地看着二人,利用跟别人互动来压抑怒气,而许柏州则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在拨打。
    赖文超先是跟稻村寒暄之后,便坐在瑋婷另一边,而稻村则走向厕所。
    瑋婷开口:「怎么这么晚才上来?」
    「是在关心我?还是明柔?」赖文超笑着说话。
    「都关心,有提醒吗?」
    「有!那小子特地挑选吃完饭之后晚点进来大会现场,错开其他选手,带人过去呛声。」
    瑋婷叹息摇头,「唉…!无药可救的人。」
    赖文超拉一拉外套,喝口手上的矿泉水,「等这场赛事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出手。最近他们家不是想拚上市吗?」
    「嗯!你有什么想法?」瑋婷看向准备区,想找寻好几日未见面的明柔。
    「就看他怎么对明柔,我就怎么对他。好一阵子没有认真玩股票,找朋友一起玩。想见她吗?这里的角度看不到她,放心!我刻意安排在廖士宇的旁边,而且也还有身体壮个像头牛的小庄师傅在那里,不会有事。」
    瑋婷转头看向状似悠间地靠坐在椅子上的赖文超,而此时稻村回到座位,也就不便多交谈。
    接近二点,大会开始播报选手准备就位,隆隆作响的引擎声持续不断地传出。
    稻村低头看着日文的介绍靠向瑋婷,「你车厂的位置在哪个位置?还有你朋友呢?」
    赖文超玩心大起地也贴近,指着稻村手上起跑点车手预定的位置图,「来!我告诉你们,廖士宇是第一排靠内侧的那一台,明柔籤运不好,也非种子车手,所以被排在第三排外侧第二个位置,我之前那个车手就在她斜前方。」
    被二位男士包围的瑋婷苦笑一下,往后退开距离,「学长,别靠这么近,我会害怕,可不想被菱卿追杀。」
    赖文超笑得开心,背又靠向椅子,眼角瞄向刘广诚跟许柏州,见二人脸色不好,心情更加舒畅。
    「哈哈哈!要是明柔帮我拿到奖盃,我一定会免费让她出国玩,顺便也招待她全家一起出去,帮她完成心愿,反正她家才四口,去一趟日本怎么样也不会花到二十万。」
    预备的旗帜大力挥动着,瑋婷看一眼明柔的车子,转头瞧着赖文超,「你如意算盘打到日本的国际赛事,下个月是你跟菱卿的蜜月,选择日本就是因为有比赛,你想去观看,菱卿都不想跟你吵这些,现在主意反倒打起明柔来。」
    旗帜大力挥下,引擎声大作,二十台车衝出,比赛正式开始。
    赖文超笑着回答:「我帮明柔完成梦想,她为我达成心愿,二人合作愉快。不过也需要看这次的比赛成绩,明柔必须前二名,才能上去国际,不用再跑积分。」
    瑋婷不知道该怎么跟赖文超交谈,只好叹口气摇摇头看向车道。
    第一次正式跑上车道的明柔,面对眾多竞争者一点都没紧张,反倒引发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狂热,终于体会到父亲为何如此着迷赛车的原因,她也深深爱上了。
    绕行第三圈,领先群开始出现,分别是廖士宇、前几届冠军黄伟达,以及上届的季军,明柔落后将近一圈。
    旁边一台车一直逼得近,明柔的眉头深锁,挣脱不了,看着落后的距离,心跟着急起来,试图衝开却又被逼迫。
    「怎么办?…要是爸会怎么做?」
    明柔脑海浮现有次父亲载一家人出去游玩时,遇到前方突然间的追撞意外,眼看来不及剎车就快撞下去的当下,方向盘一转,俐落地避开一台疾驶而过的车子之后,闪进外线车道的路肩,再轻巧地转回车道,避过可能的追撞,展现高超的驾驶技术。
    正当母亲、大哥跟她还在惊吓之馀,听见父亲哼唱出歌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魔咒般稳定他们的心情。
    「因为有你们,我想保护。而且遇见事情千万别紧张,要立即判断!」这句话是父亲事后带着笑容,慈爱地抚摸当时就读国小的她的头所回答的话。
    明柔轻哼起父亲当年的旋律,心情顿时轻松起来,进入转弯时重踩油门,快速窜过二台车子的中间,顺利摆脱那台缠人的车子,开始逼近领先群,引来许多人的惊呼。
    在贵宾席的赖文超看着车道眉头皱起来,拿起望远镜来回仔细观看。
    瑋婷也相同地拿起自己的望远镜注视场上的情况,心情也不免紧张起来。
    「学长,明柔是不是被绊住了?」
    赖文超点头,「嗯!是我之前那位车手,居然想这招。」转头看向许柏州,见他奸猥地笑着,做出不关他的事的姿势,真的想衝上去揍人,按耐住怒气将目光再转回车道。
    瑋婷因为明柔的参赛,终于体会到蔡母的心情,不想她再追求危险竞赛的名利,只希望她能在满足慾望之后回归安稳的生活。
    一圈之后,赖文超看到明柔从车阵之中窜出,兴奋地站起身来,「好样的!就是这样。不亏是车神的女儿!」
    没多久,明柔超越去年的季军,开始加入廖士宇跟黄伟达的竞飆之中。
    进入最后第二圈,明柔由外线车道逼压黄伟达,二台车互不相让,廖士宇趁机挣脱衝出。
    「明柔,你是在帮我吗?你真的不负师傅的期望。」廖士宇嘴角扬起笑容。
    在最后一圈,明柔利用外线加速过弯一举超越黄伟达,直逼廖士宇,在压线当下之差距不到半个车身,冠亚军底定。
    赖文超高兴地跳起欢呼,右手握拳用力振臂,「yes!亚军,哈哈哈!太棒了!我最棒的结婚礼物。明柔真行!」
    许多人都来向赖文超恭喜,夸他挖掘到超级亮眼的新秀。
    相对赖文超的喜悦,刘广诚一脸铁青地面对友人的道贺,针对知情人士询问明柔是前员工一事均不回答。
    而许柏州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愤恨地看了赖文超一眼便离开贵宾区。
    「恭喜!瑋婷你的朋友真是太厉害了,有天分!」稻村笑得开心向瑋婷恭贺。
    对于明柔耀眼的表现,瑋婷没有太大的喜悦,微笑地向稻村回礼,「谢谢!」转头看到刘总的脸色,内心不禁掛起忧虑来。
    在车手休息区中,明柔被一群男人围起来,开心接受他们的道贺。
    「明柔,恭喜你!终于达成愿望。」廖士宇带着满意的笑容重拍明柔的肩膀。
    「谢谢!」明柔害羞地搔头,内心在跳跃。
    阿宪笑着说:「这样不像你的个性。」
    小易靠近,「对啊!你的嚣张口语呢?」
    明柔笑出声来,「对!我是谁啊!我蔡明柔耶!」做出很屌的姿势。
    「这才是你!」阿宪、小典跟小易都凑过来与明柔开心地跳着。
    廖士宇、张简杰仁、庄盛保都笑着看他们开始打闹起来,小豪这才真正见识明柔的真本事。
    随即有记者开始採访廖士宇跟明柔,有些针对性话题,例如明柔是车厂员工却为其他车队开车一事,是由廖士宇代替回答,均以离职来作答,袒护之心明显。
    颁奖当下,明柔跟廖士宇都同声将荣耀归属于伙伴跟知遇之恩的老闆,赖文超开心不已,而刘广诚则是铁着一张脸。
    就在明柔看到瑋婷的时候,原本想上前分享喜悦,却看见诽闻对象稻村也在身边,脸便僵住。
    瑋婷瞧见明柔的脸部变化,于是拉着稻村想找她,却被刘广诚拦截。
    「来!这位是我女儿刘瑋婷,以及她的男友稻村世雄先生,今天很高兴地在这里宣布她的感情终于尘埃落定,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
    记者全涌上来围着他们三人拍照并询问,瑋婷没有回话,试图找寻明柔,提问都由刘广诚代答。
    稻村感觉到瑋婷的不安,想安抚,于是主动地将她拉离开刘总身边,介在二人之间,却因为瑋婷重心有些不稳,急搂她的腰稳住身体。
    瑋婷感受稻村的贴心转头对他微笑,姿势曖昧引来记者们抢着拍照,面对闪烁不停的灯光,心里惊讶不已,只怕照片一见报,明柔误会更深。
    明柔趁乱离开现场,廖士宇仍接受汽车杂志的採访,无法追上去,而赖文超正在接受朋友的道贺之中,阿宪他们及庄盛保都去处理车子载运问题。
    当天晚上,明柔坐着夜车直接回去北部,除了打电话跟蔡母报平安之外,其他电话都不接听,甚至关掉手机。
    回到住所,开啟电脑却在版面的新闻上看到瑋婷被稻村搂着腰,二人贴近相视而笑的画面,更气地关掉也推到一旁,把自己矇在棉被里难过地哭了出来。
    这夜没有喜悦,最想分享荣耀的姐却在男人的怀抱中,明柔伤心地选择独自一人度过。
    摆脱记者,瑋婷心急想找人解释所有一切,却不见踪影,打电话却是不通,找上赖文超才发现他一直被朋友跟想被栽培的车手围住,并不知道明柔已经不见了。
    赖文超在瑋婷询问之下才发现事情不妙,也紧张地急寻明柔。
    廖士宇接受完採访,打了数通电话也是找不人,试着打过去蔡家,知道明柔有打电话回去道平安,悬宕的心放下一半,但他面对蔡母的询问,不敢说明柔失去踪影,选择告知今日的事情而已,如预期并没有感受到蔡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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