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有人正在监视你。”
    “知道。”
    “你就不好奇那些人是什么人吗？”
    “别明知故问了。除了你们傅家的人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季南夏正在打扫着客厅的狼藉，并不太想理会沙发上的男人。只不过，说到这件事情，她倏地一怔，“糟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都被他们发现了？！”
    刚才情况太混乱，季南夏竟然忽略了那些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多亏傅也诺提醒。她才猛然想起这一茬。
    她快步走到窗边，将敞开的窗帘全部关上。
    但，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傻，你现在拉窗帘有什么用？”
    “要你管！你那么厉害，干嘛不早点提醒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老爷子派来试探我的吧？！”本来情况就已经够糟了，这个男人还要在旁边说这么风凉话，季南夏对他半点没好气。
    可是。傅也诺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一副做作模样捂着胸口：“唉，在你眼里我居然是那种人，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那不然呢？我应该觉得你是哪种人？”
    “你真的觉得，我是老爷子派来的奸细？”
    “……”对方突然认真起来，却让季南夏有些无措。她撇了撇嘴，视线移开，“我希望你不是。”
    “那恭喜你，愿望成真了。”
    “幼稚。”
    听到傅也诺这么说，季南夏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选择相信他和傅华不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人。至少，这样的话，当初因为他而被迫出国也不算太冤枉……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被人监视了？”她又问。
    傅也诺耸了耸肩：“你楼下花园里停了几辆傅家的车，难道你没觉得很刺眼吗？”
    “我当然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拜你所赐，估计……现在那些人已经把我还没死的事情传回傅府华宅了吧。”
    想到身份曝光之后又是一场惊涛骇浪，季南夏实在是觉得心力交瘁。
    她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一切又再次被人打破。
    而且，每次打破这些的，都是同一个人……
    然而，此时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可以嬉皮笑脸地坐在这里。
    “你真的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见状，季南夏皱了皱眉：“难道……”
    “我既然敢来见你，当然是做好了周全的安排。我可不像左温阳那种小屁孩，做事总是叫人抓住把柄。”
    “到底谁更像小孩……”
    “总之，你就放心吧。现在传回傅府华宅的消息，对你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
    “……？”
    傅也诺故弄玄虚。不肯直接说明，惹得季南夏十分好奇。
    他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才能让今天这么糟糕的状况转危为安？
    ——
    “老爷，放在那边的‘眼睛’传消息回来了。”
    傅府华宅。老爷子已经准备休息，却听江管家敲响了门。
    这么晚了，定然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所以才敢来打扰他的安静。
    傅华不紧不慢地拄着手杖走到沙发坐下，一边对门外应声：“进来吧。”
    话音未落，江管家推门而入。快步来到面前递上了一份东西。
    “老爷，请您过目。”
    这是一个小时前刚刚拍到的照片。
    虽然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出照片的背景就是季西秋的公寓。
    隔着一扇窗户，照片中的两个人相拥深吻，举止十分亲密。
    其中，女人就是戴着“周婕宁”面具的季南夏；而男人的脸。却被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完全遮住，无法看清。
    “这是季西秋？”傅华指着照片，问。
    江管家点头，回答：“是的。季西秋今晚曾经出去过一次，在他出门后不久，有一个疑似是他粉丝的女人闯进公寓，和周小姐起了一番争执。不过，季西秋接到消息后，很快就赶回去了。再后来。我们的人就拍到了这一幕。”
    “这照片连个正脸都没有，他们拿什么跟老叟证明这是季西秋？”
    “照片倒是拍了很多。只是，因为已经是晚上。屋里光线也很差。而且我们的设备又不能太过靠近，怕被他们发现端倪，所以……”
    “这不是你们办事不力的理由。”
    老爷子厉声打断了江管家的话。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见惹了人生气，江管家心下着急，连忙在所有照片中搜索着。
    不一会儿，他从一叠照片中抽出了几张，慌张地交到傅华手里：“老爷，您可以看一下这些。”
    “这是什么？”
    “这几张是季西秋出门的时候拍到的。您看，这张、还有这张照片，都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正脸。”
    “所以呢？老叟想看的只是他出门而已吗？”
    “当然不是！老爷，我的意思是，您看他的这身穿着，这几张照片和那张两人亲热的照片里，穿着是完全一样的。包括这顶帽子也是完全相同的款式。这……应该可以证明是他了吧？”
    “是么？”
    听了江管家的话，傅华把那些照片又拿过来仔细对比了一番。
    的确，从照片上看，所有镜头里出现的男人都穿着同一套衣服，带着同样的帽子。
    不管怎么对比，傅华还是找不出这些照片里任何的破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他心下总有种强烈的不安……
    “算了，既然如此，还是把人都撤回来吧。”半晌，傅华放下照片，叹气道。
    闻言，江管家有些诧异：“老爷，您不怀疑那位小姐的身份了？”
    “总是派人监视着季家那小子，老叟还真怕那个老朋友半夜会来梦里找麻烦。罢了，也该给那些年轻人留点空间了。”
    说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傅华摆了摆手，示意江管家出去。
    随后，他顾自拄着手杖，缓缓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看着桌上的一堆照片，江管家面露难色。
    他轻轻退出傅华的房间，找了个监控的死角，这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