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回去的时候，脑子依旧有些混乱，是张全？
    根据秃头胖男人的记忆，蒋宇的父亲并没有特意向张全介绍过那幅画，因为那幅画在蒋宇父亲的藏品中实在太过普通，没有炫耀的必要。
    张全不懂古董，更不懂书画，也不可能对那幅画有特别深的印象。
    而根据秃头胖男人的描绘，当时张全问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在意，像是随口问的一句，得到确认后才有些激动。
    如果秃头胖男人的记忆没错的话，这像是张全得到了某个委托，他问那幅画也只是顺便问一下，事前并不清楚。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委托张全的人和让秃头胖男人偷走画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他是谁？为什么知道那幅画？
    想不明白，蒋宇犹豫了一下，对开车的乐乐道：“去天云集团。”
    乐乐身体一震，她很清楚天云集团对蒋宇来说是什么地方，现在过去，好吗？
    乐乐的眼神充满了询问，蒋宇肯定的点头：“去天云集团。”
    这一次乐乐没有犹豫，开车前往天云集团。
    天云集团是蒋宇父亲一手创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虽然蒋宇去公司的次数不多，但对天云集团的感情并不比父亲弱。
    曾几何时，蒋宇认为自己的下半生也会和这家公司紧紧联系在一起，但世事无常，此刻的他，和这家公司完全没有一点联系。
    时隔许久，蒋宇再度见到了这栋建筑。
    天云集团所从事的项目很多，一开始从古董发家，然后开始扩展到其他行业，设计，零售，制造等等。
    负责的行业之间甚至没有什么联系，蒋宇也不清楚父亲是怎么想的，涉及这么多毫无关联的行业，但天云集团不仅没有死，反而活了下来，并且活的挺滋润。
    想到过去的东西，蒋宇思绪飘远，直到乐乐叫他才把他从回忆中唤醒：“老板，很多人都在看你。”
    蒋宇环顾一圈，都是天云集团的员工，他来公司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不少人还是认识他，毕竟是创始人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蒋宇会是未来的接班人。
    蒋宇对周围人笑着招招手，打了招呼后走到前台：“张全在不在？”
    前台小姐姐是新员工，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客气，很委婉的下达了驱逐令：“您有预约吗？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通知您张总的消息。”
    蒋宇想来个自我介绍，旁边一个中年人过来，把前台小姐姐推走：“你去忙别的吧，我来招待。”
    前台小姐姐很是惊讶的看着蒋宇，这个人什么来头？
    中年人站到蒋宇面前，看着蒋宇，一脸感慨道：“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四个字让蒋宇倍感温馨。
    他和这家公司没有的只是法律和经济关系，但感情还是有的。虽然蒋宇看着眼前的中年人脸熟，好像是哪个部门的经理，但名字不记得了。
    蒋宇没有立即回话，熟悉蒋宇的乐乐戳了戳他小声说：“姓廖。”
    “廖伯伯，好久不见。”
    廖经理一脸感慨：“你长大了，比以前成熟多了。”
    叙旧一旦开始就没个完，其他人看廖经理和蒋宇谈上了，也凑了过去。很快，蒋宇身边就围满了人。
    看着一个个有点印象的脸，蒋宇一个脑袋变两个大，公司的人这么闲吗？上班时间过来侃大山。
    蒋宇只好推开众人，“我来找张全有点事情，一会再和你们聊天，抱歉抱歉。”
    廖经理护着蒋宇进了电梯，电梯内只有三个人，蒋宇问道：“廖伯伯，上班时间怎么那么多人出来？”
    廖经理叹了口气：“你父亲去世后，张总主抓业务，实行末尾淘汰制，哪个部门创造的利润少，哪个部门的经费就少。
    现在房地产部门赚钱，人员编制不断扩张，其他部门都闲了下来，而且开始逐步的裁剪人员。我负责的设计部门跟房地产沾点边，还稍微忙一些，其他部门都快撑不下去了。”
    蒋宇知道这是廖经理在向他吐苦水，但他只能低头不语，商业上的东西他并不是很懂，他不清楚父亲的手段，搞不清多线扩展下为什么还能活的滋润。
    他也没有能力解决目前的问题，一切只能沉默以对。
    到了张全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廖经理看着蒋宇，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蒋宇认真的回应，等电梯门关上却有些迷茫：“他让我加什么油？对了乐乐，你怎么知道他姓廖？”
    乐乐指了指自己胸前：“他胸牌上有，你没注意看。”
    蒋宇看了一眼乐乐的胸牌，乐乐顿时羞红了脸。
    蒋宇还想继续调戏，背后高跟鞋走过来的声音让蒋宇恢复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来找你们……”
    “张总已经在您了。”
    回头一看，蒋宇喜道：“小唐姐。”
    来人是张全的秘书，以前是蒋天全的秘书，是蒋宇在公司最熟悉的人，唐轶。
    唐轶对蒋宇微微一笑：“小宇，你回来了，张总在等你，一会出来我们再聊。”
    “你现在是张全的秘书？”
    唐轶点点头：“蒋总去世后，张总代替了他的位置，他以前的秘书做不来这份工作，就让我继续担任秘书。蒋总的事情，还请节哀。”
    以前熟悉的人见到蒋宇总会说这句话，一开始蒋宇还有点哀伤，现在却可以笑着面对了，生活总要继续。
    唐轶给蒋宇打开门，蒋宇带着乐乐进了张全的办公室，这里以前也是张全的办公室，他并没有使用蒋宇父亲的办公室。
    张全看着蒋宇，眼神中有些许的好奇：“小宇，我没想到你会过来，喝点什么？”
    蒋宇直接问道：“他是谁？”
    张全愣了一下笑道：“你还是这么冲动，什么他是谁？别激动，坐下来稳定一下情绪再说话。”
    蒋宇没有接受他的客气，踏前一步道：“天山云鹊图，是谁要你打听天山云鹊图的？”
    张全镇定的表情忽然变的惊恐起来，他看了蒋宇两秒，然后松了口气，淡淡道：“什么天山云鹊图，你在说什么？
    我对古玩不感兴趣，这你也清楚。难不成你想买这副画，钱不够过来借钱的？如果是来找投资的话，我希望你能走流程，先写一份……”
    “你和那个进监狱的秃头胖子打听过天山云鹊图的事情，我刚从监狱过来，他全部都告诉我了。说，那个人是谁？委托你询问天山云鹊图的人是谁。”
    张全忽然暴躁起来：“我说不认识，你还想再让我回答一遍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再无理取闹，就算是你我也要叫保安上来了。”
    蒋宇大怒，乐乐一把拉住蒋宇，小声道：“老板，被赶出去很丢脸的。”
    “他么的……”蒋宇暗骂一声，带着乐乐离开了天云集团。
    蒋宇走后，怒发冲冠的张全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瘫软了下来，他看着门口，拨打了一个电话。
    “他知道你的存在了……不，我当然没说，他从那个看守员嘴里知道的，现在你要怎么处理？……好，我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