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菡喜悦的样子，楚言兮这第一步应该算是成功了。
    对于秋菡这种受过伤害、戒备心强的人，直接询问是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得到一句假话，而后因此送死。
    必须要秋菡发自内心的承认，信任自己，才能够从她的嘴里得到真实可靠的消息。
    所以楚言兮并不急于求成，而是先将自己的真诚展现给秋菡，满满获取她的信任。
    而且，她就秋痕，就是处于真心和不忍，也并非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就算没有地牢的秘密，她也是会这样对待秋菡的。
    第二天，楚言兮起床之后，便看见秋菡和燕府内的几个侍女一起，在收拾燕府上下的房间了。
    秋菡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做不了什么重活，但是端盘擦桌这种小事她还是可以做好的。
    她将早饭放在楚言兮面前的时候，还犹犹豫豫的对楚言兮笑了一下。
    那笑容之中有感谢，也有些许歉意，似乎是在为之前怀疑楚言兮的用心而感到抱歉。
    楚言兮回了她一个笑容，本意是让她不要过分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不知为何，秋菡看到楚言兮的这个笑，脸颊却漫上了薄红。
    楚言兮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她今日还要跟随国师去地牢，所以也没有时间过多探究秋菡此时的心理，匆匆吃了两口早饭便离去了。
    第三次来到地牢之中，楚言兮还是感到压抑得过分。
    不过今日来到地牢之中后，国师却并未急于转化药人。
    最近几天“仙界公主”都没有继续活动，而之前在西郊丛林之中折损的药人，经过国师这两天的大规模转化，几乎已经补齐了，没有再转化的必要了。
    今日国师到地牢之中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楚言兮默不作声的跟在国师身后，逐渐向地牢深处走去。
    看到国师从这里路过，走廊两边牢房之中的囚徒们明显更为恐惧了，国师只是在他们面前经过，甚至目光都没有停留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便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国师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走到了牢房的最深处，一直来到了楚言兮昨日被狱卒拦下来的那个地方。
    楚言兮跟在他的身后，心中默默期待他能够就这样将自己带进去，见一见那秘密究竟是什么。
    但是事与愿违的是，在来到了入口处之后，国师便想起了后面的楚言兮。
    “燕然，你可以回去休息了。”狱卒打开前面门上的锁时，国师回头对楚言兮说道。
    可恶！
    “是。”楚言兮表面恭敬的一点头，便退了下去。
    在她退下去的时候，面前的门正好已经被那狱卒打开了。
    时间太紧，她只来得及向其中瞥一眼。
    那里面依旧是地牢昏黄的光线，似乎有什么人影在其中，在过分昏暗的地方根本看不真切。
    国师走进去之后，门便在他的身后再次合上了，没有留给楚言兮过多探究的时间。
    楚言兮转身离开了地牢。
    虽然说在饱尝了地牢之中污浊恶臭的空气之后，能够呼吸到地牢外面的新鲜空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楚言兮的眉头却依旧紧皱。
    她现在已经几乎是国师最为信任之人，但是国师依旧不允许她窥探那个秘密。
    这地牢之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值得国师这般保密？
    她回到燕府之中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严肃。
    白笙关心的问道：“然儿，今日有什么？”
    此时没有设立隔音结界，周围还有侍女在场，所以白笙没有叫楚言兮的名字。
    楚言兮摇了摇头：“国师有别的事情要做，便先让我回来了。”
    “那你的脸色为何这般差？”白笙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问道。
    “我只是觉得，那些被关押在地牢中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楚言兮道，“也不知道他们都是犯了什么法，才要收到这样的惩罚。”
    楚言兮说这句话的时候，秋菡正好就在周围侍奉。
    听到楚言兮的话之后，秋菡的动作下意识一顿。
    他，居然是真的不知道那些肮脏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在其位谋其职的炼金术师而已。
    秋菡心中一番震惊，再看楚言兮的眼神，便彻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试探性的说道：“您救我出来的时候，知道我为何会进地牢么？”
    楚言兮摇摇头：“我只是一时心软，不想你就那样死去而已。”
    她叹了口气道：“只是我能力有限，只能救你一个人出来。至于那些其他的罪人，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笙显然也是明白了楚言兮的意图，对秋菡道：“你既然已经被就出来了，便要好好反思自己之前犯下的罪过，以后切记不能再犯了。”
    “罪过……”秋菡轻轻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眸中闪过微微的讽刺，“我最大的罪过，便是出生在这白虎帝国之中。”
    “何出此言？”楚言兮不解问道。
    这回，已经信任了楚言兮和白笙的秋菡不再掩饰，而是说道：“大人，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地牢之中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吧，那你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听到秋菡这样说，白笙脸上适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可是地牢，不正是关押罪人的地方么，为何……”
    “且慢。”楚言兮对周围除了秋菡之外的侍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将门关上。”
    “是。”侍女们纷纷退出了房间，又关好了房门，一时间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楚言兮挥手设立下了一道隔音结界，对秋菡投去一个放心的目光：“姑娘请说。”
    秋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什么勇气一般，对楚言兮和白笙道：“两位大人，今天我说的这些事，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我们可以立下誓言。”楚言兮立刻道。
    “那好。”秋菡点点头：“其实，那地牢之中关押着，被那国师用来制作成药人的，大多都是白虎帝国的普通百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