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欣想了想。
    现在老宅那边还没有消息，之后厉湛清可能会带她见人。在这之前，还要给厉念挑选一个幼儿园，这都需要时间。
    “三天后吧。”她最后给出了个时间，她也能理解戴导的急切。
    这时间显然是让戴导有些不满，但是看到关明欣没办法的眼神，他也只能哼了哼，算是勉强同意。
    关明欣笑了笑，正要把目光继续投回到片场上，忽然觉得心口的位置一疼！她面色微变，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掉到了地上去。
    听到声音转过来的戴导，看到她脸色皱眉：“怎么了？”
    关明欣也不明所以，她在刚刚疼痛的位置按了按，又没感觉到什么。于是，她摇摇头，笑笑：“没事。”
    戴导不在多说，把注意力全部放到演员身上。
    关明欣却没了看人演戏的心思。
    她觉得心突然变得很慌，根本定不下心思来。要不是要给戴导面子，她甚至于想现在就离开。
    ……
    医院。
    厉湛清一直守着老夫人，虽然老夫人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之后医生来检查，厉湛清询问具体病因，医生有些为难。
    老夫人不说话，厉湛清咄咄相逼，医生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到底还是厉湛清比较吓人，医生含糊道：“老夫人年纪比较大，之前有些小毛病，一直靠着药物滋养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若是服用某些，咳咳，相冲的药物，就对身体有危险。”
    这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是敏锐如厉湛清哪里还不知道，老夫人根本就是自己故意服用了某些药物，这才导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医生出去之后，厉湛清一言不发，脸色难看至极。
    老夫人冷笑：“你做了那些事，就是逼着我去死。”
    她把责任都推到了厉湛清的头上，是厉湛清逼迫她吃药自残。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足以让所有人戳厉湛清的脊梁。
    “是你逼我。”厉湛清的声音冷如冰。
    老夫人再次不说话了。
    厉湛清手机铃声响起来，倒是成了整个病房里唯一的声源。听到手机铃声，厉湛清还没什么反应，但老夫人忽然看过来，脸色有些变化。
    觉得老夫人神色似乎是哪里不对，厉湛清心中疑惑。他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那是不知道说了什么，厉湛清脸色大变。
    老夫人心中陡然一跳。
    她已经让人隐瞒着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难道事情就暴露了？
    不，不可能……
    她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厉湛清已经挂断了电话，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厉湛清的脸色，就连她都感觉到心底发寒。
    “奶奶，”厉湛清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你竟然对念念下手？”
    老夫人后背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对方那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因为知道关明欣今天要试镜，所以自己对自己下手把厉湛清逼出来，这才得以实施计划。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即便是凉意从脚底板冒到了天灵盖，她还是勉强开口问。
    厉湛清黑沉的眼底都是阴鹜。
    他不发一言，只是叫来了人。
    老夫人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一辆黑色的房车从医院开了出去，车上除了司机和厉湛清，还有才刚刚脱离了危险期的老夫人。在厉湛清要离开的时候，老夫人坚持要跟上，厉湛清没拒绝。
    车内的气氛沉闷到可怕。
    “你怎么知道的？”老夫人开口问，她知道，既然厉湛清那么快得到消息，很有可能她的计划就失败了。
    厉湛清没看她，脸上是老夫人从未看到过的冷硬。面对老夫人的问题，他一个字也不说。
    事实上，这只是一场意外。
    因为之前在y国，关明欣和厉念出过事，给厉湛清留下了心理阴影。因此即便是回国了，没有在y国时刻威胁的黑手党，厉湛清也习惯性地派人护着厉念和关明欣。
    老夫人派人将厉念从别墅抓走，别墅外暗处负责保护厉念的保镖立刻警觉。但是因为人数上的差别太大，保镖没敢轻举妄动，通知了厉湛清只后就追踪在那些人身后。
    得不到回应的老夫人，转开了眼。她不后悔自己这么做，只是可惜事情败露太快。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承认一个野种。“她开口，声音简直堪称恶毒。
    厉湛清依旧不发一言。
    很快，车子顺着保镖发来的定位到了a城最大的一个港口。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没有前面的喧嚣，只有一轮轮船停在岸边。
    在岸上，十来个黑衣人正在跟几个西装保镖对峙。
    车子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当老夫人和厉湛清出现的时候，之前对峙的两方分别站在了各家雇主的身后。
    “人在哪里？”厉湛清沉声问。
    他没有在这里看到厉念。
    身后的保镖低声道：“在船上。”
    厉湛清提起来的心，这才回到了原位。
    他看一眼老夫人，转身带着人就往船上走。但是同一时间，老夫人挥一挥手，那十来个黑衣人就挡在了厉湛清面前。
    厉湛清站住步伐。
    老夫人走到他面前，她老了，加上病了一场，整个人好似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厉湛清：“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再见那个野种。”
    “野种？”厉湛清闭了闭眼，表情痛苦：“她不是。”
    老夫人眼神更加冷冽：“执迷不悟！”
    厉湛清忽地睁开眼睛，他动了动手。所有人看到他这个动作，下意识地就全身心戒备。
    但是，他并没有攻击，而是拿出了钱包。在随身携带的钱包夹层里面，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老夫人，声音听不出情绪：“奶奶，你看着她，在说一声野种？”
    老夫人一怔，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被动地接过那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面是厉湛清关明欣还有厉念的合照，厉湛清一直随身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