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10章自私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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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佑宁身子不自觉瑟缩一下。
    只是被男人看着,甚至于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手臂的距离,男人也没有触摸到他。但是这后背发凉,从脚底板凉到天灵盖的感觉,甚至于比昨天他吞下安眠药的时候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在男人的逼视下,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憋也憋不出来。
    “你想死,是吗?”厉湛清又问,身子移动,往病床前靠近。
    关佑宁头皮的麻意扩散到全身,差点儿尖叫出声。因为恐惧,他想要逃离,但是身子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位。
    “你……”他总算开了口,却也只是一个字。
    厉湛清不再问,也没有要等到他答案的意思。他微微弯腰,只是一晃眼之间,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出现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之间。
    看到那把匕首,关佑宁不自觉吞口水。他死死地盯着,好似下一秒那刀刃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厉湛清垂眸:“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关佑宁在这一瞬间,甚至于想摇头。明明昨晚他死志是如此的坚定,吞下安眠药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犹豫,可是现在死神逼近,他却想逃避。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男人比死神还要让人恐惧。
    厉湛清移动手腕,匕首锋利的刀刃一点点逼近关佑宁,最后落在他脖颈的血动脉上。关佑宁身体本就单薄,脖颈更是纤细到好像是只要轻轻一扭就能扭断,皮肤由于常年不见光呈现一种变态的白皙,青色的动脉格外的醒目,甚至于能清楚地看见里边血液的流动。
    匕首冰冷,刀刃锋利,被这么顶在动脉上,那寒意好似入侵到血液里,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关佑宁遍体生寒。他艰难地吞吞口水,嘴巴虚虚张开,看着厉湛清的目光里满是惊惧。
    “划一下,你就死了。”厉湛清开口,手腕晃动,比划着“划一下”到底是怎么划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匕首在关佑宁颈动脉上游移。
    关佑宁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却是越缩越小。
    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平静,平静到薄凉,他的眼神,让人压根儿不会怀疑他是开玩笑,好似下一秒他就能在眨眼之间夺走一条命。
    关佑宁是真的害怕了,怕到几近窒息。
    “死不死?”厉湛清又问。
    关佑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喑哑破碎:“不……”
    他眼角逼出红意,拼命地摇头。
    厉湛清却没有收回匕首,反倒是更加向前、
    感觉到脖颈一阵凉意,关佑宁差点跳起来。
    厉湛清看着他惊惧如受惊白兔的模样,缓缓勾起嘴角,眼底只有凉薄而无一丝笑意:“死很容易,只是瞬息之间。”
    关佑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屏息着听。
    “你姐姐为你的付出,你欠下的债,这些你都没还你就想一死了之,真是自私的懦夫。”厉湛清语带讥讽,看着人的目光让人以为他在看垃圾:“相对你身上的债务,确实死是更容易的事情。”
    关佑宁一愣,跟着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他并不是不愿意还债,不愿意偿还他姐姐的恩情才死的。
    厉湛清却不听这些,冷笑:“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想死。把债还完,你再死。”
    他说话向来是惜字如金,但是说出来的每个字却都直指人的心窝。
    关佑宁被质问得张口结舌。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脚步声。厉湛清把匕首收回来,若无其事往后退开两步,站在之前站着的位置上,脸上表情平淡。
    关明欣走进来,脸上带着些湿意。她表情已经看不出刚刚哭过,走到病床前坐下,把手里的碗递给关佑宁:“佑宁,喝点粥。”
    关佑宁回过神,不自觉看了厉湛清一眼。但是厉湛清就像是没感觉到,依旧半垂着眼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嗯。”他只能收回眼神,接过粥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关明欣看了一会儿,忽然惊呼一声,扯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佑宁,你脖子怎么出血了?”
    关佑宁一愣,忙用纸巾把不多的一点血迹擦干净。只是被划了轻轻的一道,擦干净血迹便没再流血。
    “不,不小心碰到的。”他涨红着脸解释,压根儿不敢往厉湛清那边看。
    关明欣皱眉,看到只是小伤口松口气,交代:“以后注意点。”
    关佑宁:“嗯。”
    看着低头喝粥的关佑宁,关明欣总感觉自己这个弟弟和刚刚似乎是有些不同。明明她出去之前,对方一副七魂没了六魄的行尸走肉模样。
    可是现在,他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是明欣精神了许多,整个人看着也有更多的生机和情绪。
    心里纳闷,关明欣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厉湛清。
    厉湛清表情淡淡,眼神淡淡,完全看不出情绪。关明欣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莫名其妙抓抓头发。
    算了,反正这也是好事。想到之前关佑宁的样子,她心里还颇为戚戚焉。
    下午,主治医生来查看关佑宁的身体情况。
    “恢复得不错。”医生点着头,面露迟疑:“只是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们家属商量一下。”
    关明欣闻言,有些紧张:“医生,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医生忙道:“不是。是病人的身体其实住院和在家休养差别不大,只要准时服药和注射便行。我们团队商量过,觉得或许出院回去疗养对病人的恢复更有利。”
    这次的自杀事情,也是促成医生这种想法的重要原因。
    关佑宁长期出院,缺少和人的日常交流。而且医院这种环境,实在是对立面的人有着天然的压力,心态不好的病人很容易出问题。
    听完医生的解释,关明欣有些犹豫。
    一来她总是外出拍戏,实在是没空闲照顾关佑宁。二来,关佑宁要是出院疗养的话,身边必须要配备护理团队,这私人护理团队可不是小数目啊,一天的费用就顶普通人一个月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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