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徐静雅笑不出来了。
    她本想讽刺温妤几句，却被温妤用这种方式顶了回来。
    上官宪在旁边听着俩人的对话，轻咳了声，不停给厉霆深使眼色。
    他促成这个局，可不是为了看她们俩吵架的。
    厉霆深眼观鼻，鼻观心，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似乎丝毫不想干预她们俩的事。
    温妤油盐不进，而且现在主导权都在温氏集团，徐静雅想介入这个项目，不得不顺着温妤的意。
    桌面上的气氛，逐渐发生了变化。
    温妤安静吃着，想尽快吃完，尽快走。
    “温小姐，你不过是拿到了一个跟figo集团合作的机会而已，你才进到这个圈子里，可能不太了解这里面的规则……”
    徐静雅又一次开口，眼神比刚才凌厉了许多。
    温妤听着她的话，勾唇浅笑，“徐小姐，求人，不是这个态度吧？”
    徐静雅眼睛倏地睁大。
    虽然徐家的地位不如厉家和上官家，但凭借多年的经商经验，她在温妤面前绝对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可现在，温妤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徐静雅攥着指尖，“我是在跟你谈合作，我什么时候求你了！”
    顾忌着厉霆深在场，徐静雅把声音压的很低，但压不住语气中的恼意。
    她来之前就听朋友议论过，说厉霆深已经跟温妤离婚了，正在走财产分割的流程，不过是一个被商界大佬抛弃的前妻……
    “既然是合作的话，那么我拒绝，你可以不用再说下去了。”温妤拒绝的非常干脆。
    徐静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美眸盯紧了温妤的面庞。
    “你一定会后悔的！”
    徐静雅说完，便气愤起身，拎着包快步走了出去。
    上官宪无奈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别多想。”上官宪解释了几句，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温妤继续低头吃饭，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似的。
    厉霆深眯了眯眸子，把温妤爱吃的小菜推到她面前，“慢点吃。”
    “为什么要让我见徐静雅？”
    她吃着，低声问了句。
    厉霆深从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既然他带她来了，必然有他的道理。
    只不过，温妤想不通，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配合他。
    现在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她只想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一句实话。
    男人伸手帮她夹菜，薄唇启合，“徐家对figo的合作项目很有兴趣，而且惯用不干净的手段，我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免得挨欺负。”
    温妤总是拒绝他帮忙，那他总要让她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生存，需要警惕哪些人。
    温妤嚼着饭菜，皱着的眉心慢慢舒展开。
    耳边继续传来男人关切的话语，“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厉家。”
    这算是他给她的保障？
    温妤心头一沉，嘟囔了句，“你对你每一位前任，都这么体贴吗？”
    哪怕分别在即，也给足对方体面。
    明明已经离婚了，还在她面前展示出一副温和丈夫的样子，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很不舒服。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因为两人距离近，话音刚落，男人的面色便沉冷下去。
    “温妤。”
    他唤着她的名字，还要开口说什么，温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备注名两个字，方易。
    温妤伸手要去接。
    却被厉霆深抢先一步。
    他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听着方易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小妤，项目视频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你能赶回来吗？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不需要，我会送她过去。”
    他冷声一句，眼底郁结着几分难掩的怒意。
    方易没想到会是他接温妤的电话，明显愣了几秒，随后应道，“那麻烦了，厉总。”
    厉霆深冷着脸挂着电话，把手机放回桌上的时候，眼神冷到了极致。
    温妤被他那种眼神看着，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好像她婚内出轨，被他抓了个现行似的。
    “你……”
    “你应该也清楚方易是个什么样的人，把他留在温氏集团，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不会对温氏集团的业务起到任何积极作用，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雇到更有能力的项目经理。”
    他说的句句在理。
    但温妤就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十分刺耳，而且像是怀疑她和方易之间有什么事。
    她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别扭的怨气。
    “我让谁留在公司，是我的自由。”她放下筷子，一字字说着，“况且，不是每件事都能用利润衡量。”
    其实温妤也一直在考虑着把方易介绍给其他公司，不想让他一直留在温氏集团。
    但现在这话从厉霆深嘴里说出来，她怎么听都觉得有几分气闷，但又说不清那种感觉。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寒意。
    冷冽的声调缓缓响起，“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把方易留在温氏集团？”
    “这要看他的意思。”温妤模棱两可的回答着。
    她没有抬头，已然能感觉到身边男人沉冷的目光。
    直到温妤吃完，简单说了句先走了，厉霆深都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上官宪折回餐厅的时候，正好碰到温妤离开，但表情很不对劲。
    他匆匆走回到桌边坐下，见着厉霆深的脸色……
    “吵架了？”
    厉霆深微微凝眉，摇头。
    “你是不是没把话跟人家说清楚？”上官宪问出口，见他不回答，觉得头疼极了，“你明明那么关心温妤，怎么就不能把实情告诉她呢？让她知道，是你帮温氏集团拿到了figo的项目！”
    在企划赛结束之后，figo集团并不信任温氏集团，一度想单方面毁约，是厉霆深通过个人关系联络到figo的高层主管，为温妤说尽了好话。
    figo集团最终妥协，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温氏集团必须跟figo集团合作公司共同进驻项目，这样他们才会在下周签署合同。
    否则，即便是赔上巨额违约金，figo也会坚持毁约。
    “如果她知道我帮了她，会觉得此时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我不希望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自信，就那么丢了。”
    上官宪无语摇头，“真搞不懂你们！现在徐家跟另外几家公司都在想方设法跟figo那边接洽，我看，温妤失去这个项目，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