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跟我玩黑的，是吗？”
    闫总脸上横肉一顿乱颤，带着嘲讽的目光，俯视蒋知礼。
    三角眼里凶光毕露，摄人心魄。
    “不是！”
    蒋知礼立刻怂了，眼角一抽，道：“不管是李总也好，还是闫总也好，都是代表的亿达集团，你们跟我司签订的合同，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应，想赖是赖不掉的！”
    闫总道：“你要怎样？”
    “我……我……”
    蒋知礼道：“我要去法院起诉，告你们违约！让亿达集团的名声，在商圈彻底臭名远扬！”
    闫总点点头，沉思了一下，道：“工程只要合格，钱肯定会给，但前提是需要等我验收，至于什么时间验收，你管不着！如果你想告，也可以！我们公司养了几十个法务，会跟你奉陪到底！”
    对方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蒋知礼苦着脸，满嘴酸涩。
    他不怕对方不给，就怕对方拖！
    另外说起诉，也只是没办法下的威胁而已，合同纠纷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判不下来，若复杂一点，审个一年半载都不稀奇。
    到那时候，蒋氏装潢早就破产凉透了。
    噗通！
    他直接跪了下来，道：“闫总，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我凭什么帮你的忙，你又不是我亲生儿子。”
    闫总点燃了一根香烟，言语之间很不客气。
    蒋知礼根本不敢生气，像狗般爬过去，用哀求的语气道：“没有这笔钱，我们蒋家就完了！”
    “好事！”
    闫总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个烟圈，揶揄道：“像你这样的奸商破产，大众喜闻乐见。”
    “呃……”
    蒋知礼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一个老总，这么低三下四，都跪下了哀求，这家伙还满口侮辱言辞。
    实在欺人太甚！
    “滚吧！要么等我验收的消息，要么上法院起诉。”
    闫总大手一挥，直接下了逐客令。
    ————
    “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啊！一群王八蛋！”
    “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蒋氏装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出离的愤怒蒋知礼又打又砸，可是胸中的怒火不曾减少半分。
    不到十分钟，整洁奢华的办公室，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垃圾场。
    蒋通就这么看着父亲发飙，瘫软在沙发上，像是一滩烂泥，嘴里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笔过桥贷款，明天就到期。
    可以预见，还不上钱，银行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封掉公司财产。
    紧接着是消息泄露，所有的债主感觉到危机，一起来收债。
    大厦将倾，无力挽回！
    “两个姓李的王八蛋，一个人间蒸发，一个连电话都不接！”
    “这……这是要逼死我啊！”
    摔东西已经无法宣泄怒意，蒋知礼开始自残，撕烂了身上的衣服，一拳锤在墙上。
    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不再咆哮，只剩下呼呼的喘气声，起伏的胸膛，像一只破风箱。
    蒋通涩声问道：“父亲，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
    “变卖家产，凑一凑吧！”
    蒋知礼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丧失了，道：“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蒋通脸色一白，道：“我……我没钱！前段时间给您的二十万，还是硬挤出来的。”
    “混蛋！”
    蒋知礼恨铁不成钢，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盘算自己那点小九九吗？如果公司完蛋，你就搂着那一点存款喝西北风吧！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还用我讲吗？”
    蒋通被骂的狗血淋头，无可奈何道：“还有十五万……”
    这是他最后的积蓄，如果交出去，还无法拯救公司，那接下来就真的一穷二白了。
    蒋知礼脸色缓和了一点，下令道：“把你车也抵押出去！应该能有个二十几万，凑够四十万！”
    “什么？抵押车？”
    蒋通一脸抗拒之色，心里在滴血。
    “何止这辆车，老子都要抵押房子了！”
    蒋知礼一顿咆哮，道：“家里的别墅应该能抵押个三百万，存款凑一凑，还能有个几十万。加上你的差不多四百万。”
    蒋通道：“可过桥贷款是八百万……”
    “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我这张老脸了。”
    蒋知礼道：“但愿招商银行能给我点面子，答应让咱们分期偿还。”
    “我估计够呛，不如去找爷爷。”
    蒋通如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道：“他老人家手里的积蓄，应该能拿的出四百万！”
    “愚蠢！”
    蒋知礼呵斥儿子，怒道：“他老人家已经对咱们父子开始怀疑了，这个你不是不知道，张嘴问他要钱，不会被拒绝，也可以救公司。但那时候老爷子必然会把咱俩的职位拿掉！”
    “如果是这样，就算公司盘活了，对咱们父子来说，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