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审讯室里，烟雾缭绕，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可是，没有人说话。
    作为旁观者，钱队长眨巴眨巴眼睛，支棱着耳朵，听的贼仔细，可是吧，真心没有听懂。
    什么情况，我和神探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这也太大了点吧。
    他是来学习的，可这没听懂怎么学？
    不过，当着嫌疑犯呢，他也只好装作听懂了点点头，好像在说，有道理，有道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高静文眉头皱的像小山，这就是自己的疏忽吗？如果是这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不疏忽的可能啊。
    “你们小区附近的那座桥下，用的就是低压钠灯。
    你说你看到卓凯穿着蓝色工作服，这根本不可能。
    当时是夜里，低压钠灯是单色光，没有蓝色光谱。
    要知道，蓝色物体反射蓝光，吸收其他光线，我们才能看到蓝色。
    可低压钠灯没有蓝色光谱，那么，蓝色物体就没有光线可以反射。
    光线反射不出，那就是黑色。
    所以，在当时的情景下，卓凯就算穿着蓝色工作服，你也不可能看到蓝色，能看到的只有黑色。
    可你一再的强调，你看到的是蓝色，这说明什么？
    你并没有真的看到卓凯，而是你说谎了，自己编造了一个谎言。
    你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自然是要诬陷卓凯。
    可你为什么诬陷卓凯？毫无疑问，你杀人了，你要躲避惩罚。”
    张子扬的推理那是一环扣着一环，十分的紧密，钱队长和高静文两人终于听懂了。
    牛逼啊！
    钱队长满眼都是钦佩之情，低压钠灯，这玩意他真是不了解，没想到啊。
    “你……你简直就是魔鬼！”
    高静文真心慌张了，她感觉自己被张子扬堵在了角落里，没有了出路。
    低压钠灯，这玩意她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不可能考虑到这个。
    “哦，你们都不知道低压钠灯吗？
    也是，这是一种比较陈旧的灯源了，现在很多地方都用氙气路灯了。”
    张子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高静文，低压钠灯虽然优点很多，比如耐用啊，比如透光性强啊，可是，低压钠灯也是有缺点的，就是显性差，无法很好的显示物体本来的颜色。
    不过，这和魔鬼也没有关系啊，这女人，怎么骂人呢？
    氙气路灯？
    这又是什么鬼？
    钱队长咽了一口口水，继续点头，没办法，不懂装懂，就这么玩吧。
    其实氙气路灯没有用多久，后来就换成led节能灯了。
    这要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涉及到电灯的发展史。
    “再给我一根烟。”
    高静文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挫败，她绝对是聪明人，可是，她再聪明也不会去研究什么路灯啊。
    而且，听张子扬说的头头是道的，问的话只会自取其辱啊。
    更重要的是，她对法律还是了解的，很多时候，并不一定需要人证，物证，嫌疑人明显的说谎，这也足以定罪的。
    现在，她就构成了明显的说谎，而且还是在张子扬的引导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
    抵抗？
    那真要背负起死罪来，她背不起啊。
    张子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拿一根烟给了高静文，然后给钱队长也发了一支，自己也点上了。
    这叫趋同暗示，大家都做一样的事情，容易让人获得安全感。
    “张子扬，你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我确实没有杀人。”
    高静文叹口气，服了，和这样的妖魔对抗，下场必然是悲惨的，不在一个级别上。
    她的心理防线完全被击垮了。
    “嗯，是吗？不过，如果你不把你知道全部说出来的话，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你杀人也说得通的，我想了一下，身影的话其实是可以伪装的。
    比如，你穿了增高鞋，里面多穿几件衣服，就可以伪装出卓凯的身形。
    不过，我倒是愿意听听你的辩解。
    当然了，鉴于你之前一直在说谎，对于你说的话，我时刻保持怀疑。”
    张子扬再给了一波压力，也不说是逼迫，但意思很明显，你说不说，不说你就是杀人犯。
    谁愿意被人当杀人犯啊？
    现在这个时代，死刑的执行率是很高的，甚至，大部分都是快速执行。
    不像很多发达国家，很多死刑犯坐牢做到死都轮不上。
    谁不怕死啊。
    “我当然会说真话……
    唉，行啦，你厉害，不用给我用手段了，我说就是了。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的，真以为是我杀的吗？”
    高静文还想探探底，这张子扬到底是多厉害。
    她也是瞎了心了，人家张子扬是谁啊？神探，能怕你来这个？
    “大概率是你吧，也不是百分之一百。
    不过，陷害卓凯的肯定是你，从卓凯住的地方把他的衣服，剔骨刀拿走的也肯定是你。
    把证据放回去的，也肯定是你。
    因为只有你最熟悉卓凯，知道他喝醉了。
    而就算他发现了你，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别人看到了你，也习以为常。
    衣服，刀子都是你准备的，你又陷害卓凯，这个嫌疑有多大，我想你应该明白。”
    张子扬的意思很简单，别挣扎了，你那点算计实在不值一提，根本经不起什么推理。
    既然是高静文诬陷的卓凯，那么卓凯说的一切应该就是真的。
    那就说明，高静文在当天确实去了卓凯住处，去了她又不承认，甚至还有意让卓凯喝的更醉，她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拿衣服和作案工具。
    之后换出去，也只有她轻车熟路，说不定就有钥匙。
    “行，你是厉害。
    我说，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过人不是我杀的。
    唉！是我太贪心了，太贪心了啊。
    其实，我还挺喜欢卓凯的，真的挺喜欢的，他很温柔，又上进，总是对我无微不至。
    可是，我穷怕了，我真的想要钱。”
    高静文先是感叹了一番，脸色沮丧无比，这个时代，穷人太多了，谁不想要钱？
    因为钱产生的犯罪也是最多的。
    有些人被逮住了，受到了惩罚，也有一些没有被逮住，逃脱了惩罚。
    铤而走险，几乎就是当下的主旋律。
    “石八平挺有钱的啊，你和他在一起应该能得到不少钱，干嘛还要参与杀死他？”
    卓凯确实没钱，可石八平好歹是一个物流公司老板，不缺钱啊。
    现在傍大款的很多，可高静文的问题是，她明明已经傍上大款了，有了发财的路子，竟然选择了另一条无比恶毒的。
    她怎么想的？一个贪心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