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ktv的现场，许芳芳和庞晴天基本百分之百的肯定，人就是莫鸿杰杀的。
    不过，要确定无疑的给莫鸿杰定罪，还需要一些人证。
    而看到唐依琳从厕所血淋淋出来的，只有田野广告公司的人，这些人之前提供的证词都是含混不清，明显是有隐瞒。
    两人风风火火，直接去了田野广告公司。
    本来，听说是个广告公司，两人以为是一般的小公司，可到了地方却是惊讶了。
    这公司厂房连着办公室，占地极为的广阔，光是办公大楼就有三座。
    看门口的简介，这家公司涉及的内容很广，所谓广告公司，包括电视，电影投放广告，还承担很多公司的设计工作和宣传制定。
    重点是，该公司还出产自己设计的产品，说白了，是一个制造设计宣传为一体的工作。
    在公司门口的广场上，停着很多车辆，其中不乏豪车。
    而在进入的人之中，每个都是衣冠济楚，风度翩翩，可见该公司有着普遍的着装要求。
    男的基本都是西装革履，女的则是职业套装，在这样的大冬天，显得尤其的敬业。
    当然，这里是办公楼面对的大门，在另一边的工厂，则是各种穿着不同颜色厂服的人在进出。
    公司是一种管理机构，而工业革命以来的管理，其最大特点就是分级，在分级管理的基础上，衍生了众多的所谓管理学。
    而所谓分级，比如说工人吧，工人的服装和班长的服装是不一样的，生产部门的服装和检测部门的服装也是不一样。
    通过仔细的区分，把每个人的职责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一般来说，主管以上的管理人员则是穿西装。
    单从服装，就可以区分出职位的高低，这就是典型的，资本对人的异化。
    不用说，其中是有鄙视链存在的，再根据男女择偶方向的不同，通常，办公区的职员能找到一个工厂里的女孩当女朋友，工厂干活的打工仔是很难找一个在办公楼工作的女生。
    这就如同一个金字塔，收入，性别，择偶，关系……人的一切都在这里进行了等级划分。
    “这样的公司，总经理的权力实在是不小。”
    庞晴天被眼前公司的规模给震慑了一下，也算有点理解那个莫鸿杰为什么那般的傲慢了。
    长期的身居高位，人自然就会失去人性，会自然的滋生傲慢，会认为自己是神，而其他人，不过是劣等人。
    很难说莫鸿杰品性如何，这就是人性。
    就算把圣人放在莫鸿杰的位置上，圣人也会成为混蛋和恶棍。
    还是那句话，人性如此。
    在总经理那样的高位上，去欺压一个实习生，没有任何成本。
    “我有一个担心，之前的证词里，那些同在ktv喝酒的人，他们说的话，没有一个是指向莫鸿杰的，都是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去问，他们就会说了吗？”
    许芳芳皱眉道，能来庆祝莫鸿杰恢复职位的人，基本都是莫鸿杰的手下，莫鸿杰积威之下，他们敢说什么？
    “那怎么办？”
    庞晴天有点着急，这个案子真心不难啊，基本是摊开的，只需要把关键内容抓出来就行了。
    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抓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去ktv的人足足有十几个，每个人说的基本相同，都是要蒙混过关。
    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应该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心理。”
    许芳芳眼珠子乱转，跟着张子扬学习那么长时间了，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莽撞了。
    现在上去问，人家还是蒙混，难道还能刑讯逼供不成？
    “了解心理？怎么了解？”
    “当然是找个人问问。”
    许芳芳一笑，没有马上进入公司，而是拦住了一个马上要进入公司的青年。
    这人的西装十分的得体，材质也是好，明显是高阶职位的。
    “你好，我是刑警许芳芳，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啊……我叫施章，有什么事情？你们是调查莫经理的那桩案子的吧，可是，我是质检部的，他是生产部的，我们不是一个部门，我不熟悉啊。”
    这位叫施章的青年沉思了一下，立马给了得体的回答，这才被许芳芳的容颜给吸引了。
    田野广告公司人员上万，可散发如此独立，强大气息的女性，还真没有。
    再一看旁边的庞晴天，好嘛，一个赵飞燕，一个杨贵妃的节奏啊。
    “我不是要问你案子的具体细节，我想问的是，那些知情的人为什么还在维护莫鸿杰？
    你和他们是同事，应该知道他们的心理。”
    许芳芳这么一问，这位叫施章的青年左右看看，摆摆手把两人领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作为资历不深的职员，他真的不愿意扯进这样的事情里。
    好在，自己叔叔是这公司的董事之一，倒是有点跟脚，不用太过畏惧人言。
    还有就是，这两个女警实在太符合自己的审美了，自己真的好想在她们身边多待一会啊。
    “说实话，我确实了解他们的心理，如果是我，我也不敢乱说的。”
    “就是现在回答你们问题，我也冒着一定风险的，不过，我不在乎，我叔叔是这公司的董事，没人敢说什么。”
    施章先暗示了一下，自己可是有背景，有资源的人，见这两个美女警察都没啥反应，微微失望。
    “他们之所以不敢说，原因很简单，在我们这公司，别的错误都可以犯，唯独一样不可以犯，那就是不忠诚。
    你们想啊，他们如果说出了对莫鸿杰不利的信息，等于是背叛了上司。”
    见一边的庞晴天脸上快要露出不耐烦了，施章把真正的原因说了出来。
    许芳芳，庞晴天二人听了都是一愣，她们没有在企业里待过，自然不知道企业的残酷斗争。
    “所以，为了维护上司，连法律都可以不管了？”
    庞晴天有点恼火，都这样，法治社会怎么建设的起来啊。
    “当然可以。
    毕竟，他们自己并没有违法，至于说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谁能证明？
    就算他们就在跟前，可他们就说自己没看到，也是无法证明的。
    而他们一旦背叛上司，在这个公司是没办法生存的。
    你们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这是一个可以定性的问题，因此他们不敢说。”
    别看这个施章很年轻，对管理层的想法那是知之甚深，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人精的模样。
    “可是，莫鸿杰经过这个事情，还能继续坐稳总经理的位置吗？”
    庞晴天自己就是副队长，对职位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莫鸿杰这个事情可以说影响极其不好，已经波及到了田野广告公司的声誉了。
    “依我看，不能了，就算他无罪释放，至少也会外调偏远地区，想在总部继续当总经理，没这个可能。”
    施章思考了一下说道，“不过，他当不当总经理，他的手下都不敢背叛他。”
    “为什么？他都不是总经理了，那些人还怕什么？”
    许芳芳皱眉，这什么企业文化啊，互相包庇，无视法律，为了生存下去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以扭曲如蛆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