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上的画面不堪入目，庞晴天之前虽然有看，可都是带着反胃的心情看的，有些更是直接快进跳过，哪里会注意到镜头闪什么的，听张子扬咋呼，便凑近去看，还别说，镜头确实有微小的晃动。
    不过，因为面具人也在做激烈的运动，如果没有敏锐的观察力根本不可能发现。
    “会不会是录像机被碰到了？”
    庞晴天问道，她不太能够接受一个人在做那么变态的事情竟然还有人负责拍，这也太变态了些。
    如果是这样可就算是特别的团伙犯罪了，可一般情况下，团伙犯罪是有其特异性的，比如混混团伙，比如因为利益对其他人进行排挤等等，通常同伙是为了利益。
    人是需求动物，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理由的，利益驱动，情感驱动等等。
    说是同伙，其实也有互相绑架的成分，就像落草为寇需要投名状一样。
    眼前的这个案子明显不是利益驱动而是情感驱动，这就更加稀有了，因为情感是会变化的，每个人能承受的压力也是不同的。
    比如同伙共同杀人了，另一个如果去自首了，那不一切都完蛋了吗？
    情感驱动杀人还录像的，更是在冒极大的风险，关键出境只有一人，作恶的也只有一人，这样的两个人得多么紧密啊？
    “不是，晃动之后，这里还发生了轻微的偏移，说明有人在调整镜头！”
    张子扬又指出了一个证据，这是可以进行对比的，之所以有轻微的偏移是为了跟随面具男。
    “两个人？如果面具男是李广龙的话，这个拍摄的人是谁？难道是李佳欣？”
    庞晴天有点艰难的说道，这更是她不愿意接受的，姐姐帮着弟弟拍这些，简直匪夷所思。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二人得了一种叫做感应性妄想性障碍的精神病。
    你看，面具男后面也多次看向镜头寻求认可，说白了，伤害三个女孩并不能让他获得满足，另一个人的认可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张子扬沉思了好一会说道，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子，可联系李佳欣和李广龙姐弟遭遇的一切，成为精神病是完全可能的。
    三个女孩遭到屈辱性侵犯这一点也比较符合李佳欣的遭遇。
    李佳欣是为了给父母看病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而三个女孩在被拘禁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用身体换取食物，相似性极高。
    “什么东西？精神病？你怎么会想到精神病的？还有，你再说一遍，我没听说过这种精神病！”
    庞晴天是懵逼的，她一点没看出精神病的意思，甚至觉得张子扬说的有点突兀，同时有点羞愧的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精神病。
    “嗯？这个也不知道吗？警察怎么可以不研究精神病？”
    张子扬颇为纳罕的问道，仿佛每个警察都应该是精神病专家一样，这让庞晴天很难受，跟着张子扬办案，虽然能学到很多，可痛点也是很多的，比如眼下张子扬这一问。
    你看看，问的多么轻松多么写意啊，好像在说：
    “嗯？你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吗？”
    这态度让人无语啊！
    这反问本身就是一种赤果果的鄙视啊，居高临下的，庞晴天都觉得自己瞬间渺小了很多。
    “不知道怎么了？我是警察又没有学过心理学。”
    庞晴天嘟嘟嘴巴，不服不忿，长这么大没受过什么打击，可跟着张子扬办案以来，几乎天天都在被打击。
    “不怎么，不过，你要知道，犯人，尤其是重刑犯人，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病的，在我看来这是必修科目。
    作为警察怎么能不去了解犯人的心理呢？
    既然犯人多是精神病，怎么能不去研究精神病呢？
    其实不光犯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问题，只不过没有发展的很严重罢了。
    人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差不多的，试问这世界上有绝对健康的人吗？
    我觉得是没有的，即使看起来再健康的人，也会有点小毛病，在精神上也是一样。
    更直白的说，医生是为了治疗人的身体，我们警察则是把犯病并造成实质危害的人抓出来。”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在教几人办案的方法，张子扬老师的派头越来越足了，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张子扬也难以免俗。
    “好啦，你厉害行了吧！”
    庞晴天有点不耐烦，自己不过是反驳一句，张子扬就说这么多，若是平时还好，想想自己早上刚刚被张子扬那样的碰过，她完全听不进去。
    嗯？张子扬不由得皱眉，他可不能允许女人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而且他也有点不理解，庞晴天干嘛这样对自己。
    古人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自己并没有靠近庞晴天啊！
    难道，她是把自己早上的行为给误会成自己在接近她？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觉得这个问题必须处理一下，不然的话不但影响心情也影响工作。
    “庞副队，如果你因为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闹脾气的话，尽管直说，不用这么阴阳怪气。
    至于你要告诉许芳芳这件事，我现在的答复很简单，随便你！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也会亲自告诉她的。
    有其他的不满你也尽管说，如果这里不需要我了，我可以随时离开。”
    说完，张子扬不等回答，直接去收拾东西去了，看样子是说离开就离开。
    一下子，庞晴天有点懵，什么意思？要走？你走了我怎么破案？
    对于案子她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这个案子如果没有张子扬，恐怕她一年也破不了。
    怎么办？
    眼看着张子扬收拾完东西，提上旅行箱就要离开，庞晴天平生第一次屈服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什么意思？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那是什么态度？
    破不了案，是你哭着来找我的，我来帮忙还帮错了？
    是，我确实犯了一点小错，不小心和你睡一个床上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要不你去告我去吧！
    我不伺候了！”
    张子扬作势要走，庞晴天连忙拉住，她无论如何不能放张子扬走，这是她的案子，可她没有破案的实力啊，况且，还有两个女生没有解救出来呢。
    如果因为自己破案延迟再有伤亡，她只怕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下。
    “我都道歉了，你……别走了！”
    庞晴天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酷倔强，身上女人味十足，玉手更是抓着张子扬的手臂不放。
    “别，别啊，大小姐，你别拉我啊，免得玷污了您一身的清白。”
    张子扬嘲讽了一句，马上就有点后悔，这样是不是刻薄了点？
    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敲打庞晴天一下，她越发蹬鼻子上脸可就不好了，于是继续冷着脸。
    “你要怎样啊？要我给你跪下吗？”
    庞晴天泫然欲泣，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张子扬也有如此严肃的时刻，心里当真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