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许芳芳问道，回想监视车宝田以来的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疏忽的地方，现在更是靠的大量便衣远距离监看，大部分便衣一天也就经过这个小区一次而已。
    这些便衣说是监视，其实主要任务是防止车宝田逃走。
    之前三人跟踪更不要说，最差的庞晴天也是副队长级别的。
    “对啊，除非什么，你快说啊！”
    庞晴天也催促了起来，监视车宝田可是付出了代价的，不说那么多人力物力，光是关于洛丽塔女孩的法律问题，就够她纠结一阵子的。
    “你们还记得吗？房东韩友泰曾经说过，他之所以给车宝田的房间停电，是因为到了缴房租的时间，他怕车宝田跑了。”
    张子扬提醒道，十几年之后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不交房租跑了是个什么概念，可在如今却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因为随着经济发展，租房市场也是开始不久，很多房东并没有押金的概念，只是每个月收一次房租，不像后来，押一付三，押三付三什么的，押金是一个必然考虑的东西。
    因为没有押金的束缚，有个别租客为了省却麻烦，以及最后一个月的电费，便偷偷的跑了。
    “记得啊，这怎么了？”
    许芳芳不懂，这时候提这个干什么，庞晴天却是目光一凝，露出思索之色。
    “你们想啊，当时房东就说该缴房租了，试问，从我们去304房间现场，到现在，这都几天了？
    304房间可是有尸体的，车宝田会不缴房租吗？
    如果他缴了，那会是什么时候缴的？”
    张子扬抽丝剥茧，循序渐进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引起许芳芳和庞晴天美眸发亮。
    是啊，房间里有尸体，这样的租客什么都可以忘记，绝对不会忘记缴房租，甚至巴不得早点缴房租，以免房东上门。
    只是，什么时候缴的呢？
    “我知道了，车宝田这些天都没有离开小区，他要缴费只能是前几天我们监视他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是我们的监视盲区，他和那个女孩下楼，他应该是下楼的时候顺便把房租缴了。”
    庞晴天有点着急忙慌的说道，前面几个案子，许芳芳显得非常厉害，她不能认输，至少不能输给许芳芳。
    “聪明！我想，车宝田能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也只有房东了。
    只是，房东是故意透露给车宝田的呢，还是因为太过害怕，被车宝田看出了什么？”
    张子扬皱眉道，他也不敢确定了，若说房东是故意的，太不合常理了，房东若是和车宝田一伙的，根本不会报警。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复杂的情由？
    张子扬实在是想不出，倒是第二种情况可能性比较大，房东因为太过害怕，露出紧张不自然的情绪，而这情绪被车宝田捕捉到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车宝田的推理能力可不简单啊，由房东紧张，进而推理出房东知道了，进而推出房东报警了，进而推理出有警察在跟踪自己……
    有这么强的吗？
    “那还说什么？我们把房东找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许芳芳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要打电话，张子扬连忙制止：
    “别打，咱们亲自过去，看房东遇到突然上门的我们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面对我们，他都变颜变色的，那见到车宝田，肯定会露出马脚！”
    三人马不停蹄，很快到了房东家，敲敲门，巧了，正是房东韩友泰出来开门。
    “嗯？三位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韩友泰又礼貌又恭谨，并没有什么紧张情绪，笑着把三人让进房间，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的。
    一看，这家伙就是个深通人情世故的人。
    “几天前，车宝田给你缴房租了吧？”
    张子扬开门见山，直达主题，密切注视着韩友泰的表情，却见韩友泰笑笑：
    “是啊，见到他，我可吓得不轻！
    不过仔细想想，他那小身板，也就是欺负一下女人了，我何必怕他？”
    他还挺强梁，不过，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光看他的黑眼圈也可以看出他这些天休息的一点也不好。
    “我们想问的是，你没露出什么惊恐，紧张的情绪，让车宝田看出什么吧？”
    许芳芳更直接，她这么说，韩友泰不答应了：
    “惊恐？美女警官太小瞧我了，我是干嘛的？杀猪的！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怕过谁啊？
    再说了，我常年在街道上卖肉，什么人没见过？
    紧张啥啊，就是见了美国总统我也不紧张！”
    韩友泰一阵吹嘘，好像天不怕地不怕，英雄武二郎一样。
    他这样，张子扬倒是理解，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示弱，因为一旦示弱就会被别人欺负。
    甚至不能表现善良，因为人善被人欺！
    所以常年在社会上打滚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表现出强硬来，不然站不稳当。
    而且，韩友泰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是猪肉贩子，常年和人打交道，寒暄应付上应该有一套的。
    俗语说的好，狗和狗见面不是亲就是舔，人和人见面不是装就是演！
    韩友泰这样的小贩，那都是老戏精了，该当有这个表演能力。
    “哦，那就好，真是打扰了！”
    张子扬没有多留，喝了几口水算是给面子了，接着就回到监视车宝田的位置。
    “子扬，干嘛那么快啊？很多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许芳芳埋怨道，张子扬说走，她也不好多问，在外面，总要给自己男人面子，而且，就案子而言，张子扬确实是主导者。
    “我可能想差了，且不说韩友泰会不会装，你们也看到了，韩友泰的房间是很暗的，可咱们去了，他也没想到要开灯。
    这说明他节省惯了，一向不在白天开灯的。
    光亮不够，韩友泰这人整天街道上摆摊，晒到黑乎乎的，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真有什么恐惧情绪，恐怕也很难被人察觉。
    车宝田很可能并没有发现咱们的跟踪，至于他为什么几天都不出小区，应该是他现在没有需求，或者需求被满足了！
    又或者，在小区里面，他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张子扬反省了一下说道，很勇敢的承认，自己刚才的分析可能是错误的。
    正在这时，那个洛丽塔女孩从小区里出来，手里牵着一只雪白的卷毛狗，看了站岗的车宝田一眼，娇媚一笑。
    看着慢慢走远的洛丽塔女孩，车宝田则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