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名字叫韩巧萍，要不要现在就去找她？”
    许芳芳建议道，她也感觉到了，这么多线索联系起来，案子已经从羊肠小路进入了康庄大道。
    这位韩巧萍绝对难逃嫌疑，怎么就那么巧？她会出现在扬定友住的酒店？
    更奇怪的是，在容貌上她还和王传灵，扬定友两人很像。
    “自然要去看看，让元杰找孟州警方，说明情况，申请搜查证，咱们两个上门问问，看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张子扬说着整理好衣服，带上案卷，和许芳芳一起出门。
    搜查证这个东西必不可少，不过，如果只是上门询问的话，是不需要搜查证的，只要对方不拒绝就行。
    对这一点，张子扬颇有信心，如果人不是韩巧萍杀的，她没必要回避盘问，如果是她杀的，为了减小嫌疑，她也应当接受盘问。
    越是心思细腻的犯人越是如此，以彰显自己的无辜。
    案情变得明朗，张子扬和许芳芳二人都比较高兴，一路无话，一直到了韩家位于三环的别墅。
    许芳芳上前敲门，没多大会，一个中年妇女把门打开：
    “你们是？”
    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是保姆，管家一类，看到许芳芳身上的警服，一阵警惕。
    “我们是警察，负责审查近期的连环杀人案，有些问题想问一下韩巧萍，请问她在吗？”
    许芳芳问道，往里面瞅了瞅，发现里面黑洞洞的，比较暗沉。
    “哦，我是这家的保姆，韩医生在上班，不在家，我问一下，你们等一会！”
    说完，中年妇女关上门，过了好一会，门打开，一个和韩巧萍长的很像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声音很温柔：
    “我姐上着班呢，我已经打电话给她了，应该一会就到，我是她妹妹韩巧珍！
    先进来坐一会吧！”
    主人邀请，张子扬和许芳芳也不客气，进到房间的大厅。
    刚才房间暗沉是因为窗帘没有拉开，如今全部拉开，大厅很明朗，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不少书画，基本是以鸟类居多。
    有些画作下面还留有姓名，图章，好像是齐喑两字，张子扬对国内的艺术品有所涉猎，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而看画作上的用笔，可以知道造诣不浅。
    关于书法啊，绘画啊，雕塑啊，很多人都是懵懂的状态，看不出哪里好来。
    这是挺正常的，审美也是需要学习的，尤其国内对美的教育极度缺乏，导致大部分人都没什么艺术细胞。
    其实呢，之所以看不懂，很多人只是缺乏一个切入点而已。
    一幅画画了什么，怎么就美了？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意趣，画家作画，肯定是会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审美带进去的。
    可以说，画画是画家在进行一种主观的拍照。
    照相机照出来的是客观世界，画家画的是主观世界，他认为的世界。
    比如梵高的《星空》，人人都知道星空不是那样的，可在梵高的主观意识里，星空就是那样一团一团的。
    这房间里花鸟画显然已经得其中三味，明显，画家特别喜欢画睡觉的鸟，有鹦鹉的，也有老鹰的。
    张子扬自己就有养鹦鹉，很清楚，不同的鸟类，睡觉的方式是不同的，样子更是千差万别。
    比如虎皮鹦鹉吧，虎皮睡觉是蹲在站杆上，让羽毛覆盖一部分爪子，身体缩起来，减少温度的散发。
    可同是鹦鹉，牡丹鹦鹉却是近乎于坐在站杆上，因为牡丹鹦鹉比较肥壮，身体重量大，蹲着会很辛苦，所以会把肚子贴着站杆，睡觉的时候圆乎乎的，比虎皮要可爱。
    因为身体重量不同，睡觉姿态各异。
    这便是所谓的意趣了，画家需要有高超的画功，才能表现出一只鸟睡觉时候的姿态，呈现出来的是这只鸟的外观，羽毛，可在实际操作中，画家必须考虑到鸟的骨骼，筋肉，身体结构，这样才能惟妙惟肖的呈现出来。
    同是鹦鹉，因为牡丹鹦鹉肥壮，身体的垂坠感也是不同的。
    房间里的画作，非常精妙的把不同鸟睡觉的姿态呈现出来，绝对属于高手了。
    “这些都是我父亲画的，他最爱的就是各种鸟！”
    韩巧珍解释道，言语中带着一种怀念，这时候保姆送上来三杯茶水，张子扬没有喝茶，而是打量了一番韩巧珍，见她脸色略显苍白，身材也十分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好奇，她不会有什么病吧？
    按说，坐在轮椅上的人，因为缺乏运动，一般会比较胖才对。
    不过，也正是如此瘦削，比起照片上的韩巧萍，她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
    “冒昧问一下，你父亲还好吗？”
    从案卷上，张子扬知道杨巧萍的父亲生病了，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一直都在医院，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状态！”
    韩巧珍叹口气道，完全是病人家属的口气。
    她的家庭条件极好，主要就是因为她的父亲韩视都开了不少工厂，投资了很多产业，韩视都一病，等于是顶梁柱倒了。
    不过，对于案子，这种情况倒是很贴合，韩视都病重，接下来肯定是遗产分配的问题，这种时候，作为遗产继承者之一，杨巧萍肯定不希望再多几个继承人，因此杀了王传灵和扬定友，合情合理。
    “那你呢？腿受伤了吗？”
    张子扬见她右腿打着石膏，左腿也有包扎的痕迹，不禁起了疑窦，遗产分割在即，韩巧珍也受伤了，谁伤的？
    “这个是我从楼上不小心掉下来摔的，快好了！”
    韩巧珍笑笑道，可眼中似乎有一抹苦涩，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这样说，张子扬再问也没有用，眼看这韩巧珍似乎更加单纯一些， 便问道：
    “你姐姐最近一直很忙吗？”
    “很忙，她是主刀大夫，有时候半夜都要再去医院开刀。”
    韩巧珍说道，说完感叹道：
    “她本不需要这么拼命的，可她喜欢当医生的感觉！”
    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张子扬却不由得多想，主刀大夫喜欢当医生的感觉，就是喜欢开刀呗，就是喜欢刀子划破身体的感觉呗。
    两个案发现场处理的非常冷静，如果凶手是主刀医生，那倒是说得过去了。
    主刀医生的心理素质绝对没的说，而且，因为是医生，要弄到一些氯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百忙之中杀人？
    “在九月三日和九月四日这两天也都没有休息吗？”
    张子扬不得不问的具体一些，如果韩巧萍一直在医院，甚至当天有手术，那不在场证明太充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