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书房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压抑又尴尬。白老爷子的脸上透着伤心和失望，白列华被个小辈甩脸子也感觉很无趣。
    白燕妮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出声，史玉颜就会扑上来撕了她，毕竟才是个读高一的学生，还是个小孩子。
    小乔呢，自觉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她一开口，史玉颜就跟疯狗一样胡乱撕咬，实在没劲。
    好在白彩娥来的很快，这么尴尬的局面才得以打破。
    “玉颜！你怎么了？怎么就得罪你姥爷了？”哪怕白彩娥不想这么认为，可白老爷子那张臭脸足以说明一切，“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妈！我被杨小乔看不起，我就打坏了她一个碗，姥爷就说不认我了。”史玉颜扑进白彩娥的怀里恶人先告状，“姥爷太偏心了，嫡亲的外孙女不要，宁愿要个假的外孙女。”
    没什么分辨能力的白彩娥，听说自己女儿打破了一只碗，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安慰着她。
    “你姥爷在跟你开玩笑呢？不就打破一只碗吗？我们赔她不就是了，哪里犯得着就不认你了。”转头没好气地对着小乔吼，“杨小乔！玉颜打破了你什么碗？到姥爷厨房去挑一只，算是赔给你的。”
    小乔：“……”这没脑子的蠢货，厨房里的碗就想抵她的碗？这话真是没法接了。
    白老爷子瞧自己的女儿颐指气使的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瞧史玉颜那避重就轻的一番胡搅蛮缠，顿时就觉得自己更没脸见人了。
    宠的这母女二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二姐！你怎么说的那么轻巧？”白列华真的觉得白彩娥太可笑了，“小乔的碗是什么碗？那可是古董，元青花，八千块一只，你当我们家厨房里会有？”
    笑话，谁家厨房用元青花瓷？哪怕他们白家也没那个档次。
    “什么？古董？八千块一只？”白彩娥听完，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看着自己的女儿，“玉颜！你疯了？为什么要摔她那么值钱的碗？”
    八千块呀！那可是你爸爸两年的工资，还得是要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才能攒起来。
    “那碗明明就该是我的。”史玉颜使出一贯的蛮横无理，胡说八道，“她买了五只碗，姥爷，舅舅都有，凭什么我没有？况且那钱又不是她自己的，是姥爷出的钱。我拿一只怎么了？怎么了？不给我，砸了它有错吗？”
    “什么？”白彩娥一听，来劲了，望着小乔，恶狠狠的表情，“杨小乔！你竟然让你姥爷花几万块钱给你买那么好的碗？还不肯分给我家玉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看不起我家孩子？别说你不是老八的闺女，就算是，你这么目中无人，砸了你的碗也没什么。”
    mmp，小乔觉得自己见了鬼了，难怪史玉颜这么无脑，原来是遗传。
    “五只碗，分出去两只，你也剩三只，分一只给玉颜怎么了？”白彩娥见老爷子没出声阻止自己，以为她没说错，噼里啪啦地接着来，“又不是你的钱，你为什么不懂得做个人情？告诉你，那是我女儿手下留情，只砸了你一个碗，如果是我，把你剩下的三只全砸了你信不信？”
    她的话音刚落下，白老爷子站起来，隔着桌子，一巴掌挥在了白彩娥的脸上。
    “孽障！带着你的女儿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再不能上门来。”
    白彩娥捂住自己被扇的脸，错愕地问：“为什么？”
    “爸！为什么？”白彩娥红着眼睛，望着老爷子，伸出一根手指，疾言厉色地指着小乔，“我可是你女儿，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把我赶出去？为什么？”
    白老爷子坐下来，冷着脸瞧着白彩娥，许久没出声。小乔怕老爷子气坏了，想劝几句又不敢开口。只怕她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面前的母女给撕了。
    悄悄儿地拉了拉白列华的衣角，示意他去劝一劝，老爷子再这么情绪激动下去，可真怕会被气出个好歹来。
    “爸！别生气了。二姐不了解情况，胡说了什么您就当她放了个屁，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小乔第一次上咱家来，弄成这样，让人家下次怎么有胆量来？这也太恐怖了，瞧把那孩子给吓的。”
    白列华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提到小乔，老爷子心里才会有别样的情绪，不然真没办法缓和他此刻的愤怒。
    白老爷子闭上眼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
    “白彩娥！你的女儿不讲理，你也跟她一样不讲理。小乔买碗的钱是我出的，可那也是我答应了她的，当时你又不是没听见？”白老爷子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二女儿，“她买了五只碗，带来了两绕头，分了两只碗给我们，两绕头也给我们了，剩下的三只碗，还有一只是老小肚子里的孩子的。五只碗，我们白家人就占了三只，人楚家就得了两只。这孩子在车上就已经说明了，凭什么你女儿说要就一定要？东西是人家的，人家有权利给或者是不给。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是怎么跟人家相处的，但就昨天的情形来看，小乔没有做错。错的是你的女儿，当时我就说过了，如果她敢砸碎了碗，就一定要把你们逐出白家门，我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什么？逐出白家？白彩娥害怕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流着眼泪。
    “爸！你不能那么做，为了一个外人不值得那么对我们。”
    白老爷子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史玉颜实在是恶劣，小乔的东西放在我的书房都还能叫她给砸碎了。你说她有把我这个姥爷放在眼里吗？我的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你大哥都不会随意进来。她倒好，偷偷摸摸进来，损坏了东西立马就跑。要砸了我那只碗还好说，你为什么要砸碎了小乔的碗？人家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我就有义务替她承担保管。白家书房里的东西都能叫人给祸害了，传出去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放？走走走！给我走，以后别回来了，我惹不起你们至少还躲得起。”
    白彩娥本来不想走，还想着要再哀求哀求白老爷子。倒是史玉颜硬气的很，拉着自己的老妈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那对母女一离开，书房顿时安静了不少。
    白老爷子把小乔昨天送给他的那只碗拿出来，推到她面前，脸色愧疚。
    “小乔！姥爷把这只碗还给你，那只破碎掉的给我吧！”
    小乔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把碗推还给白老爷子。
    “姥爷！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况且买碗的钱还是您掏的呢？我一分钱没花，就算是只破碎的，那我也占了大便宜，何况我还有两只好的呢？您放心！这碗我会拿回去找人修补，完了留给我自己，反正是我的陪嫁，不管是完整的陪嫁还是破损的，我未婚夫都不会介意的。再说了，我懂这个，想要给自己再淘一件，几率也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