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找了一个空房间坐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之前我一直说让你见的那个人，死了。”
    “谁动的手？”
    “不知道！”
    他觉得是宫家人，但是想想之后，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如果是宫家人的话，这几次前前后后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要我帮你破案？”
    苏晴没有给他留面子。
    “不是的。我只是想要过来想要你过去帮我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晴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
    但是，等她到了那里之后，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之前见过这个男人。
    但是在哪里见过，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好像脑袋里面有个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却还是想不出来任何消息。”
    苏晴拧眉看着停尸房里面的人，莫名的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邬一恺眼睛一亮，要苏晴再想想看。
    苏晴还是摇头。
    “对不起，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如果我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来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似乎，事情也只能这样做了。
    “不过，你们之前就没有查到这个人任何消息么？”
    “我也希望我们可以有，但是他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进来之后不管我们怎么问，就是不说话。唯一要说的就是要见你。”
    苏晴沉默了一下。
    “那他死于什么方式？”
    “心梗，突发性死亡。”
    所以，也就是任何信息都没用了。
    苏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那个局面里面，无法逃离。
    这个小状况让她回去的一路上心情都不是太美丽。
    刘高言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的情况，苏晴摇头拒绝了刘高言的帮忙。
    “如果你要回去宫家的话，尽管过去。我这里已经没什么要你帮忙了，你只需要到时候回来就行。”
    刘高言没说不，也没有说行，只是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外面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红色的灯笼很快就被zf的人挂了起来，到处张灯结彩，红色的春联随处可见。
    苏晴下了车子，在附近的商场里面停下，去商场里面买了一堆用到的，用不到的年货，一个人拿回了别墅。
    虽然不在这里过年，但是过年的气氛还是要有的。
    每到过年的时候，幸福的人的幸福总会加倍的，孤独的人会更加孤独。
    她以前就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后来有了苏大海，原本以为父母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但是却发现一切都只是谎言而已。
    还有那个和她没有什么缘分的孩子，注定了他们没办法组成一个家庭。
    苏晴想着过去的事情，一边装扮着家里面，时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
    等到她把家里面打扫了一遍，又装扮了一遍之后，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幸好，她今天去超市的时候也买了几包速冻水饺，她给自己下了一碗，美滋滋地吃完了之后才上楼洗澡。
    不过等到洗完了澡下楼，却发现外面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她忍不住想到了当初在这个院子里面堆的那个雪人。
    想到她和霍珑的感情，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
    苏晴正裹了羽绒服站在外面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霍珑的微信发了过来。
    是一张图片。
    当初那三个雪人的照片。
    苏晴眸色渐深，手指无意识的在屏幕上面划拉着，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挽留。
    过了好久，她才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霍珑很快回复过来。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这个图片挺好看的。”
    苏晴摸不清楚霍珑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能附和了一句。
    “你堆得雪人不错，你的拍照技术也不错。”
    “是么？谢谢夸奖。”
    苏晴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好像这种无意义的话，很浪费时间和感情。
    霍珑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
    “刘妈心脏不舒服，我安排她去了m国看病。”
    “那挺好的。”
    苏晴耐着性子，心里面猜测着霍珑想要说什么。
    “听说你要去陈家过年，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去？”
    苏晴这才想到了和自己还有同样境遇的人，霍珑。
    霍珑甚至于比自己还要惨，霍家的人全部都离开了他，而自己父亲那边的亲人，却对他有着其他的心思。
    她忽然对霍珑多了一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和怜悯。
    毕竟，如果不是陈家人收留她的话，说不定她和霍珑可怜的多。
    “不过，这个我还得问问陈爸爸陈妈妈。”
    “不用！我已经问过了！”
    苏晴满是黑人问号脸。
    既然已经问过了的话，又为什么要过来询问自己？
    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她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个人约定了时间，要一起去陈家。
    只是，因为春运的关系，他们两个人决定提前启程，自己开车过去。
    但想法是很美好的，现实却是很骨感的。
    他们的车子到了路上抛锚了，然后，被堵在半路上不去下不来。
    “外面比较冷，你还是在车子里面坐着。”
    霍珑看着已经瘪下去的轮胎，毫不犹豫的脱了衣服出去换轮胎。
    一路上车子很多，苏晴下来帮着霍珑张罗着，却被男人赶上了车子。
    苏晴坐在车子里面，看着外面霍珑忙碌的样子，更是感觉不真实了。
    要知道，前些日子，两个人还弄得要死要活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起了变化？
    等到霍珑换好了轮胎，上车之后，一阵冷风进了车子，让苏晴抖了抖身子。
    “你没事儿吧？”
    霍珑拿了湿巾擦手，又把自己的衣服递给了苏晴。
    “如果你太困的话，可以盖着我衣服睡一会儿。不然当心感冒。”
    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一份温暖。
    盖男人衣服什么的，有些过分暧.昧。
    不过，车子继续启程的时候，苏晴心里面盘桓着的那个想法在脑海里面久久不散。
    她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霍珑，邬一恺说，你已经做过了手术。”
    霍珑投过了后视镜看了苏晴一眼，点头。
    “是！”
    苏晴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的追问。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霍珑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会不记得？”
    “不！我的意思是，他呢？”
    那个人格之前已经跟她很明确的说起来过，如果两个人动了手术的话，必然一个人消失，一个人出现。
    两个人格公用一个身体的行为必然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
    他也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
    “陈晨也搞不清楚。”
    见霍珑终于松了口，苏晴这才有时间跟对方说这些。
    “她也搞不清楚？可是手术不是他们做的么？杜康宁呢？现在还能不能找到？”
    苏晴在之前邬一恺告诉自己那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当初霍珑问她要杜康宁时候的原因。
    “宫家人比较多。”
    所以，意思是可能可以找到，只是人比较多，排查起来比较困难。
    “那，你在手术之后有没有一点儿什么变化？”
    霍珑凉凉的扯了扯唇角。
    “我以为你发现了！”
    苏晴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她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全新的人，你会怎么办？”
    苏晴想了想。
    “我会祝福对方重获新生。”
    “谢谢！”
    苏晴听到霍珑说了话，她惊讶地抬头看着霍珑，心里面忽然略过了什么，就感觉到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
    “前面发生了车祸。”
    已经有交警开始上前疏散车辆和人群，苏晴忍不住皱眉。
    好像这一路，并没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两个人这样在一起，似乎有很多交流的机会。
    苏晴这一次也没有错过，像是一个记者一样，开始对霍珑进行了深层次的采访。
    很多她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东西，开始找霍珑求证。
    虽然不知道这种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但是她就是很清楚，霍珑不会欺骗她。
    “霍珑，当初，霍安心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霍珑身子一顿，好久没有说话。
    整个车厢里面的气氛渐渐凝滞起来。
    苏晴最后勉强的弯着唇角。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说话的。我不过是闲着无聊，随便问问而已。”
    霍珑却不答反问。
    “他们都说我意图襁褓霍安心，你不信？”
    苏晴之前的确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到霍珑这样光明正大说话的样子，她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霍珑一直看着后视镜里面的苏晴。
    看着对方的眼神从迷茫到坚定，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来。
    苏晴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好和霍珑对视。
    “是，我不信。”
    “既然不信，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信我没做。”
    苏晴愣了一下。
    霍珑着一句话说的就比较有内涵了。
    什么叫做“我信我没做”？
    因为做没做，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信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大家却不相信。
    那么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如果事情不是你做的，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么？”
    苏晴试探着询问。
    霍珑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像是也不需要回答。
    屋子里面也就只有他和霍安心两个人，如果不是他的话，还能是谁？
    苏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霍珑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疏远霍珑的话，这件事情谁能从中作梗，最大的受益人又是谁？
    “你小时候，和你母亲的关系好么？好像如今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总能想到我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辛苦，但是很幸福。”
    苏晴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霍珑。
    看着他唇角微微上扬一个小弧度，又飞快地消失在紧闭的唇角，她心里面有些东西忽然了然了。
    好像……
    也不错！
    是啊！
    哪怕这一具身体里面有两个人格，可是任何一个人格都是母亲的孩子。
    试问，作为母亲的，哪儿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必然还是喜欢的，但是后来不喜欢，大概是因为霍安心。
    所有的人都从那之后疏离了他，所以，在霍母去世之后，这个人格出现之后，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伪装别人来获得。
    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一个又是自己想要又渴望获得的东西。
    应该如何取舍，他应该也很艰难吧？
    可如果，五年前这个人格取代了那个人格的话，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局势成了那种不可扭转的关系。
    甚至这样一来，直接就是五年时间。
    苏晴觉得脑袋里面像是有一团浆糊，越想越觉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