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
    “阿念，刚才那个女孩子似乎很喜欢你。”顾笙打破车上的沉默。
    闻言，白九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不清楚。”顾念冷淡道。
    “怎么会不清楚？你们两个是同学对吧？”顾笙一脸八卦地看着他。
    “是又怎么样？”顾念的回答有些生硬。
    顾笙看出他在生气，只笑笑不说话，他动用了山鬼帮的人来救白九，惹怒顾念，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顾念见他笑容明朗，心里一阵憋闷，“你为了她，连山鬼帮的人都动了，这件事必定会传到川泽叔的耳朵里，你还要我帮你瞒着，现在好了，还瞒什么瞒？！我看你恨不能昭告天下，你私自回国，拒绝治疗！”
    “好啦好啦，瞧你发这么大的脾气。”顾笙淡笑，语气坚定，“就算是被发现，我也不后悔。”
    “什么意思？”顾念狐疑地看着他。
    “为了我喜欢的人，豁出一切都可以，只是被父亲责骂一顿又算得了什么呢？”顾笙笑着道。
    “什么？！”顾念和白九同时抬头看着他。
    白九一脸呆滞地看着顾笙，“阿……阿笙，你说的喜欢……是指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呀？”顾笙笑眯眯地看着她，表白道：“小白，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还小，现在不一样了，再过两年，我就可以娶你。”
    “哼，你倒是想娶，她肯嫁给你？”顾念冷哼一声，俊脸上写满了不悦。
    “小白，你愿意吗？”顾笙忽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白九。
    顿时间，车上的空气都凝固了。
    白九久久没有回应，顾念抿唇看着她，两人都在期待她的答案。
    白九眨巴着眼睛，思考了半天，终于道。
    “结婚……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我和你，两个人一起过日子。”顾笙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好啊。”白九一口答应下来，过日子嘛，她还是知道的！师傅也曾这样对新收的精怪这样说。
    “你疯了！”顾念一把拉过她的手。
    “好痛！”白九痛呼出声，顾笙脸色微变，但仍是没有出手，他静静观察着顾念的表情，果真如他所料。
    顾念，动气了。
    “阿念，你捏我干什么？”白九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怎么也挣不开，气得她抬起头，却撞上顾念阴沉的脸色。
    又是霸气色！
    白九抿唇，妖怪天生就畏惧强者，在这样的霸气面前，她根本不敢造次。
    “你松开我。”她语气也跟着弱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你要嫁给谁？”顾念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他不顾父亲阻拦，不顾集团的未来，冒着得罪市长的风险来救她，她竟然要嫁给顾笙？！
    天知道她有没有良心！
    “你个小白眼狼！是我救的你！要嫁你也该嫁给我才对！”顾念气得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旁看好戏的顾笙面色一愣，他没想到，一向不肯表达自己心意的顾念，竟第一次表白？！
    顾笙看向再次石化的白九，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这个游戏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顾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恨不能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胡话？！他要娶她？那她怎么办？那个在梦里面他就答应要为她守心的白裙小女孩？
    想到那个女孩，顾念缓缓松开了对白九的钳制。
    白九自然是不明白他的花花肠子，只道：“好啊，阿笙和你都娶我，那我们三个一起过日子也好。”
    “……”顾念下巴就要惊掉，顾笙更是一脸地错愕。
    “怎么？你们不愿意吗？”白九眨巴着，不明所以道：“那……就把顾阿姨还有尉迟叔叔，还有小辛小悦一起加进来，我们一大家子过日子，也热闹。这下你们两个总不会有意见了吧？”
    闻言，顾笙捂嘴偷乐，顾念则一副被其打败的模样。
    “小白，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结婚？”
    “懂啊，就是大家一起过日子呀。”像她和师傅那样。白九一副“我什么都懂”的精明样子。
    “……”顾念彻底被她打败，“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记住，下次无论是谁要跟你结婚，你只一个字回他就成了。”
    “什么字？”白九瞬间化身好奇宝宝。
    “滚！”
    白九忽然被凶，望着车窗外发呆，不肯再同顾念说话。
    顾念也是心情浮躁，还没等到家门口，就将白九扔了出去。
    “你自己回去。”丢下这么一句无情的话，就将可爱的白九丢在了路边。
    车子扬长而去，那路边的白影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儿……
    “你这做的会不会太狠了点？”顾笙有些心疼道：“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
    “那要不我也把你扔下去，陪她一起？”顾念斜睨了他一眼。
    顾笙默默地闭上了嘴，一副“当我没说”的模样。
    “喂。”顾念忽然开口。
    “恩？”顾笙正看着落在窗户上的阳光影子发呆，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你刚才说喜欢她，是认真的？”顾念声音有些发闷。
    顾笙表情微愣，他望着窗户里倒映的脸，扬唇道：“恩，真的。”
    窗户上倒映着顾笙清秀的面容，他此刻正笑着，眉眼舒展，可惜他的眼底却透露着一片凉薄。
    这笑容太假。
    顾念默默握紧拳头，良久，才道：“是假的。”
    “什么？”顾笙回头看他。顾念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望着脚下发呆。
    “我说你的喜欢，是假的。”顾念直起身体，目视前方，“假的，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剪刀，硬生生剪开了顾笙的那张假面。
    “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一次，顾笙脸上的怒气是真的，他咬牙，重复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那个恶事做尽的妈妈。”顾念抿唇道：“也只有你，在她做了那样的事后，还每年都去替她去祈福，很可惜，事与愿违，她邪心不改，就算投了胎，也是要祸乱人间的。”
    “嘎——”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撞上了路边的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