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嘴角一勾，缓缓走到她床边。
    安九月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瞪着眼睛满脸的惊惧，嘴里还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虽然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但看到你这样子我还是很开心。”
    “我是谁……”安九月忽然红了眼眶，抱着头埋在膝间，像是一只受了惊慌的白兔。
    她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姜暖，失心的笑了：“对，我是傅太太，我是最尊贵的女人……”
    “没想到你到这个时候都还做着美梦呢。”姜暖心中恶寒，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你知道你自己错哪儿了吗？“姜暖眸光一厉:“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弯弯。”
    她嗓音淡淡，参杂着几分愤恨，但却又十分凉薄，像是一阵风，回荡在偌大的病房。
    安九月像是本能的反应，听到这两个字，开始闭眼尖叫，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
    姜暖看到她这模样，紧紧的咬着牙关，忽的上前，一把掐住了安九月的下颚，迫使对方与他对视。
    “看来你也不算完全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姜暖从唇齿间逼出一句，恶狠狠的看着安九月：“不过这样也好，就你现在这疯癫的样子，远远比直接让你死得痛快多了。”
    “啊！”安九月不断的挣扎，一张脸通红，手舞足蹈的挥舞着。
    姜暖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手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你就是那个凶手！你杀人了，你难道就没有一次梦到过许弯弯吗！”
    安九月忽然安静下来，含着泪笑了:“她死了，哈哈哈，她死了？”
    姜暖彻底被安九月激怒，她掐着她的手逐渐用力，气到身子颤抖。
    “安九月……”
    “我杀人了，哈哈哈哈我杀人了，我看着她死的你知道吗，她跪着求我，像狗一样求我！”
    姜暖猩红着眼眶，彻底被安九月激怒，她蹬着眼，胸口处一片火烧。
    “好，很好。”她咬牙说着，忽然上前掐住了安九月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咳咳。”安九月笑容骤收，开始忍不住的咳嗽，她拼命的摇头，眼捷湿润。
    与刚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是真的疯了还是……
    姜暖半眯着眼睛，慢慢加重的手劲。
    “安九月，许弯弯是你杀的吗？”她阴冷的说，死死看着已经畏惧到失控的安九月。
    她不知道哪来来的力气，伸手猛地把姜暖推倒在地:“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安九月嘶哑着嗓子，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慌乱中退了两步，跑着出了病房。
    姜暖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疑虑更甚。
    半响后，她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晕了一下。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走廊外的喊叫。
    她出去后，心头一颤。
    安九月此时被几个医护人员按在地上，似乎在给她打着安定。
    她嘴里哀嚎不断，用自己的额头磕着地板，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姜暖蹙眉站在那里，心中莫名的杂乱。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安九月慢慢的停止了挣扎，这才上步。
    “她这是怎么了？”姜暖拦住了一名护士，询问道。
    “安小姐近日都是这样，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疯癫，甚至是失控，也只能是靠着安定来让她安静。”
    小护士说完后，就跟着一群人进去了。
    原来如此。
    姜暖低垂下眼捷，本来今天是来看安九月的笑话，可看到这一幕，却早已经没了本来的快感。
    她出了这个白楼，没走了几步，抬眸间看到迎面的人，脚步一顿。
    “宋译。”她淡声叫着。
    对方冲她温柔一笑，踱步上前:“这不算跟踪吧，毕竟你来这个地方，我怕你……”
    “没事。”姜暖回应的说，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宋译笑容深邃，酒窝显现，看起来心情不错:“你我二人现在还是情侣关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情侣关系？
    姜暖一怔，她这才回忆起来，在医院中说分手无果。
    “其实我……”
    “好了，上车吧。”宋译再一次打断了她。
    “宋译，我们做朋友吧。”姜暖不为所动，还是说了出来。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宋译的情绪变化，以及他脸上逐渐收敛的笑。
    “朋友才是我们最合适的身份。”姜暖看着她，认真的说。
    当初，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误以为对宋译的感激是喜欢。
    可直到和那个人每天朝夕相处她才明白。
    原来心动，喜欢，是那样的滋味。
    即使他们之间毫无可能。
    那她也不可能装作喜欢，做一个感情上的骗子。
    宋译眼神闪了闪，默默的攥紧了手，片刻后，他忽的笑了，依旧是往日如沐春风的模样，他淡声道:“好，听你的。”
    出乎意料的，他答应了。
    姜暖提着的心忽然落了，表情也松了下去，她发自内心的笑着。
    像是得到了解脱，
    可姜暖不知道，她此时的笑，是最扎人心的。
    宋译心中一痛，转身，掩饰着自己此刻的伤:“就算是朋友，也有送你回家的机会吧。”
    姜暖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刚要抬脚，头忽然一晕，险些跌倒。
    “暖暖。”宋译赶忙回头，扶住了她。
    这才发现姜暖此时脸色绯红，身子更是隐隐发热。
    他伸手探了探姜暖的额头，手背传来的热度让他大惊:“这么烫。”
    “没事儿，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吧。”姜暖从他怀中撤了出来，故作轻松的说着。
    今早似乎就已经在发烧，只不过没多在意。
    直到现在连呼个气都能感受到热量。
    “这么烫你和我说没事？”宋译加重了语气，向来温润的他此刻竟然生气了。
    姜暖还想说什么，宋译直接开了车门:“上车吧。”
    “好。”姜暖没有拒绝，上车后身体得到了放松，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困乏的厉害，头昏沉，就连睁眼都十分的困难。
    宋译不敢耽搁，一路开车回到了姜暖的公寓。
    到了楼下，宋译看着一旁似乎已经熟睡的小女人，身子靠近了她，轻声叫着，“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