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口气喝得太急，导致原本红润的脸此时像是要滴出血一般，在这样灯光的映照下，显得莫名的蛊惑。
    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霍司辰轻拍着向晚的手动作下意识得慢了起来，他盯着她的那张脸看着，眼神越发的晦深难懂。
    她红润的脸，因为咳嗽而氤氲着水雾的双眸……
    霍司辰的呼吸瞬间有些沉重起来。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注意，那么，你成功了。”
    男人突然附身，原本拍着她后背的手很快来到她的脸，紧接着他邪魅得勾起她的下巴，薄唇靠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性感。
    “霍司辰，你真是……”
    不要脸三个字还没有说出，霍司辰的热热的呼吸突然袭来，女人的眼眸瞬间睁大，唇瓣很快被覆上。
    向晚再次呆了。
    霍司辰的吻让她猝不及防。
    他吻了她。
    在她吃完他感到恶心的串子，他吻了她。
    夜灯下笼罩的烧烤摊，其他客人看到这边俊男美女的拥吻，不时发出窃窃私语，羡慕或嫉妒的声音混杂着烤串的香味，快速得混在空气里。
    男人的吻，加深。向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触着霍司辰的胸口，仿佛触着一个梦。
    “你们的烤猪皮和血糯饼好了，呃……”
    耳畔烧烤摊老板的声音猛地响起，让向晚迅速得推开了霍司辰，她满脸羞红的垂下了脑袋，霍司辰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老板对于这种接吻情侣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放下食物之后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即刻转身便离开了。
    向晚的心跳还在噗通噗通剧烈得跳着，漂亮脸蛋上未褪去的潮红依旧诱人，霍司辰伸出舌尖有些邪魅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味道不错。”
    带着低笑的男人声音十分好听，向晚的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说烤肥肠。”
    难得看着向晚害羞的样子，他再次靠近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坏男人亲了她之后，竟然还这么调侃着她！
    刚刚是谁说烤肥肠恶心来着！
    “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
    向晚硬着皮头再次拿起一根串子，非常安全的隔在她跟霍司辰之间，声音显得慌促。
    她的心此刻慌乱无比，向来理智淡定的她，因为刚刚霍司辰的那个吻，方寸大乱。
    他们从相遇之后，亲吻并不是没有发生，甚至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事情已经很多次发生了。
    但是向晚没有像此刻这样悸动着。
    那样猝不及防的吻，温柔而小心翼翼着。
    一如五年前，同样的夜色，在路灯的光晕下，那个桀骜少年趁着她不注意抢走她的初吻的模样。
    一样的心跳，一样的慌乱，一样的茫然和……甜蜜。
    “你的确适合吃这种食物，它就像你，味道不错，可惜还是让人觉得……恶心！”
    还未等向晚从刚刚那个吻中清醒过来，霍司辰突然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朝着她泼来。
    女人拿着串子的手突然松下，食物落下。向晚的双眸中快速得闪过一抹绝望的的悲痛。
    彻骨的冰冷，身体被困在冰窖般僵硬而不能动弹。
    她眨了眨双眸，迎上了霍司辰那清冷的目光。
    是啊，她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竟然还在幻想着他们之间还可能回到五年前那样。
    向晚勾了勾唇角，红唇露出一抹苦笑。
    “那么真是辛苦霍先生了，毕竟我这么恶心，还要你牺牲这么好的身材陪我。”
    向晚是故意把话说得很刺耳，嘴角的苦笑变成粲然的冷笑。
    霍司辰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他甚至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那句十分具有杀伤力的话语。
    许是想到了五年前的美好，许是物是人为，又许是当年眼前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欺骗和背叛。
    而他，竟然刚刚差点沉沦在她一如既往纯美的笑容里。
    怎么可以？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不可能再让这个女人玩弄他的感情。
    这个游戏的主导权，只会一直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对向晚再有心动的感觉！
    “向晚，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霍司辰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巾，动作优雅十足得擦着刚刚吻着向晚的薄唇，顺手打掉了她触碰自己的手，然后将那块崭新的方巾扔在了地上。
    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住，向晚的胸口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
    不，她绝对不能输！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霍先生的情绪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明明是你吻我的，然后又觉得我恶心。如果这是你捉弄我的方式，那么我只能说，你真是幼稚，甚至比五年前更、幼、稚！”
    一字一顿的话语，在向晚深吸一口气之后从容不迫得说出。
    她满脸娇笑，将那眼底的悲痛掩藏得十分隐蔽。她始终直视着霍司辰，唇瓣微颤。
    向晚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看来跟霍司辰出来吃宵夜是个错误的选择，他们之间横亘的距离已是一条银河。
    她差点忘记了，他是自己的金主，是花了钱将她余生买下来玩弄的男人。
    她差点忘记了，霍司辰是多么恨她的。
    “看来很嚣张呢。”
    低低的冷笑从霍司辰的口中溢出，下一秒钟男人的一只手伸出娴熟得揽住了向晚的腰。
    女人的身体一个不稳，随后重重得跌在了霍司辰的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又一次拉进，连同呼吸都交杂在一起。
    “我想说你恶心就说，想上你就上，看我心情怎么对你都是我的权利。而你，没有拒绝或者顶嘴的资格。向晚，我说过了，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嗜血的话语，像是利剑一般刺入向晚的身体深处。
    是的，她没有拒绝的资格。女人原本紧紧攒住了的双手突然的松开，泛出愠色的眼眸突然转了颜色，看上去有些委屈和楚楚可怜。
    “我知道了，刚刚是我不好。老公你不要生气。”
    他要的不过是自己的顺从，那么她就顺从。
    向晚软软的声音带着无辜，两只手再次套住了霍司辰的脖项。
    她收起自己锋利的爪子，像是被驯服乖巧的猫靠在了他的怀里，按照她对霍司辰的了解，他一定会……
    “滚开！”
    骤然的愤怒，让霍司辰直接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果不其然，向晚成功得在霍司辰的脸上看到了那熟悉嫌恶的表情。
    她被他推到了地上，这样的举动再次引起一阵目光。
    向晚没有动趴在那里，转过头嘴角上扬得看着霍司辰。
    霍司辰简直气爆了！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只脚狠狠得踢翻身后的椅子。啪嗒的巨响划破这夜的沉寂，他冷冷得扫过向晚，丢下一句话。
    “最近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下一秒钟，转身。男人头回也不回得走了。
    向晚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成功的激怒了霍司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心里如此的苦涩？
    向晚张了张嘴，重新坐了回去，一旁烧烤摊的老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像是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拿起桌子上有些冷的烤串，机械得送到了嘴里。
    咀嚼，吞咽。食物来到空空的胃里，填满。味蕾失去感觉，向晚依旧在不停的吃着。
    夜更深了，她没有哭。
    第二天。
    向晚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可爱的脸蛋顿时出现在她的视线，下一秒钟她嘟起嘴巴便亲了过来。
    “宝贝，你这么早就醒啦。”
    昨晚她回来的迟，担心回到卧室会吵醒女儿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妈妈，为什么睡在沙发上？”
    暖暖透亮的大眼睛泛出狐疑，她避开向晚的吻，有些不开心得问道。
    “昨晚妈妈回来太迟，怕进去睡吵醒你。”
    向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将眼前粉妆玉琢的小人儿搂在怀里，声音耐心得哄着。
    “可是你以前不会这样，是因为昨晚那个叔叔吗？妈妈，那个叔叔是爸爸吗？”
    暖暖坐在向晚的腿上，她抬起小脸一双大眼睛泛着微微好奇的神色，她突然问出的这句话，让向晚的身体毫无征兆的一颤。
    曾经暖暖是有问过她有关于爸爸的问题，她亦没有骗过她，但是言简意赅得带过。
    暖暖敏感而聪明，这是向晚一直都是知道的。
    女儿的问题如此直接，倒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你该起来了，距离你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还没有等向晚说话，暖暖像个小大人似的扫了一眼手臂上的儿童表，随后对妈妈发出善意的提醒。
    向晚如梦如醒，她惊吓得睁大眼睛，她才刚刚上班不久，不能开始就迟到了。
    而她家和公司的距离大概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想到这里，向晚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洗手间奔去。
    暖暖被妈妈着急的模样逗着坐在沙发上发出咯咯的笑声，就在向晚准备合上洗手间的门时，她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
    “暖暖，妈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