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林岚伊亦不会追问。陪着她就好。
    “往那边挪挪，我也要睡了。”
    林岚伊将向晚的身体推了推，酒醉之后的困倦袭来，很快她也睡着了。
    就在两个女人这样完全形象尽失的躺在地板上睡熟之后，原本卧室合上的门此时轻轻得被打开。
    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的小小身影，抽了抽鼻子，满客厅的酒气十分刺鼻。向暖的小眉头轻轻得皱了皱眉，她动作小心翼翼，可爱的粉色蝴蝶小凉拖，发出轻微的啪嗒啪嗒声。地上到处都是的空酒瓶子，被小手一个个拾起，轻轻放进垃圾桶里。
    收拾干净之后，向暖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她费力地从房间拖了一床毯子出来。
    每次向晚遇到十分棘手或者特别伤心的事情会喝得宁酊大醉，听林阿姨说上一次她喝醉是因为外公去世了。
    向暖没有见过外公，所以她也没有见过向晚喝醉的样子。这是第一次，她只知道，妈妈今晚很难过。
    小女孩半蹲在向晚身边，笨手笨脚将手里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小手轻轻盖在妈妈的脸上，烫烫的。
    她虽然小，但是也很明白，向晚这几年的辛苦。
    “妈妈不要不开心哦，暖暖会很乖的。”
    向暖附身，在向晚的脸上落下亲吻。就像之前向晚哄她睡觉那样，她此时也在哄着妈妈。
    沉睡之中的向晚，像是听到了向暖说的话，睫毛瞬间得颤抖了起来。
    梦里，她好像被天使亲了一下，随即所有的烦恼和困扰都消失。好像因为这个吻，更加坚定了向晚心里的决定。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客厅，向晚迷迷糊糊得睁开了眼睛，随即拍着脑门从地板上起身，她拍了一下脑门环视着干净而整理的客厅，顿时有些诧异。
    手再次触到身上的软软的毛毯，向晚恍惚得眨了眨眼睛，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流经过。
    原来昨晚在她耳边轻轻说话的小天使，并不是梦。
    “暖暖。”
    向晚看了一眼同样睡在一边没有任何醒来迹象的林岚伊，然后从地板上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那个可爱的小身影此时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忙碌得热着牛奶烤着面包片。
    向晚看着这样的场景，欣慰又愧疚的心情再次溢了出来。她伸手抱住向暖，整颗脑袋埋在小家伙的肩膀上。
    “暖暖，妈咪昨晚喝多了，又辛苦你了。对不起哦。”
    从向暖身上源源不断溢出的特有奶香味让向晚的心格外安静，她吧唧得在宝贝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柔和。
    “嗯哼，牛奶和面包都弄好了，晚晚你快点吃吧。吃完就去洗澡，我去叫林阿姨起床。”
    向暖转身，直接略过昨晚的事情。两只小手轻轻得在向晚的脸上拍了拍，阳光照在她那天使般的小脸上，可爱而精致。
    向晚一阵感动，这几年来她们母女之间有着高度的默契，即使向暖还很小，却也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心情。
    这让向晚突然有些愧疚起来，明明应该是她照顾女儿的，现在反倒女儿照顾她了。
    早餐之后，向晚快速得洗了个澡。等她清醒干净的从浴室走出来之后，林岚伊已经将向暖送去幼儿园了。
    此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向晚吹干湿漉漉的长发，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的动作很慢，就好像要用这个仪式，告别过去。
    是的，她已经决定了。
    她知道前方什么，五年间不断积累的仇恨和怒火，他想玩弄她、鞭笞她、摧毁她、埋葬她。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向晚觉得自己平静极了，是的，一切都想清楚，没有任何忐忑。
    葬身在他的地狱她觉得也算是死得其所，只要……
    向晚默默地想着，原本平静的目光多了一丝坚定，她拨通了电话。
    “对我给你的协议内容满意吗？决定了？”
    才刚刚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了霍司辰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抖，男人的语气里面带着陌生的戏谑和残忍。
    “对，我决定了。霍司辰，我接受你的协议。”
    向晚恢复平静，一切本来就应该这样，不是么？
    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当清楚的听到向晚毫不犹豫的答应，而且是如此平静。
    霍司辰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痛快，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冷冷道：“很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聪明。现在带好需要的直接过来。”
    “好，我立刻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