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文山嘴角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的时候，谢水清看了汤殊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苏一红的手段说起来可以算是很高明，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一定会出手的。
    靠着强大的现金流，在国内的地产行业，已经有两家中型地产被收购，接下来便是合并的阶段，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让行业内的不少人为之震惊，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苏一红这号人物。
    而那两家企业，也并非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换了主人……这里面的猫腻，谁都想知道，但却……谁都找不出来。
    两家中型地产合并后的苏氏企业，虽然还不足够与汤氏抗衡，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不会继续收购第三个第四个……
    几乎是一夜之间，苏一红这个名字便在地产行业风生水起，只不过越查，便越像一个无底洞。
    最多便只能够查到她身边有一个叫做周严的男人，这还是因为苏氏如今对外的说明，都是由他来做。
    “我说为什么之前那两家公司怎么会消失得那么快呢，原来是用了这些手段啊……”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余文山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声，“不过说起来，这苏一红还真是挺厉害的，居然可以查出这么多的黑料，只怕是现在的娱记都要望尘莫及。”
    将别人最致命的把柄握在手里，就像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想要活命哪里还能够随心所欲？
    “余总的人真的查不出来？”谢水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查得出来也不能够去查，都是出来做生意的，我佩服他们能够查出来是一回事，但是这跟挖了别人家的祖坟有什么区别？”哼了一声，余文山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如果用靠这种方式发展，那他们传媒行业岂不是可以霸占所有方面了？
    “果然余总是一个讲诚信的人。”谢水清点了点头，余文山能够这样表明自己的立场，那就表示自己没有把上辈子的事实记错。
    “如果你们是想要让我帮你们查这样的事情，那还真是恕我对不起了。”余文山眯了眯眸子，将文件推了回去。
    如果对面这两个人自己去查，他虽然不屑，但是也不会阻止，顶多有点吃惊罢了。
    但是让他做这种事情，只能够是天方夜谭。
    “余总，我们要是有这种念头，怎么敢请您过来？”谢水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身边再度拿起一份文件袋，“请你再看看这份资料。”
    “还有？”余文山眉头一皱，看向谢水清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惊讶。
    谢水清微微一笑，“就这一份了。”
    听到她这么说，余文山才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当余文山看完手里的这份资料时，明显的不淡定了，大手往桌上一拍，愤怒道：“你们这资料是真是假？”
    “真的。”谢水清下巴轻轻一点，“余总你是做这一行的，你如果想查，绝对可以拿到比我们更加齐全的资料。”
    只不过这个人不愿意这么做而已，而也正是这一点，她才决定找这个人合作。
    “这垃圾百川，掉钱眼里去了吧。”哼了一声，余文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这是在玩火自焚。”
    如果被别人查出来他坏了行业内的规矩，打击报复的不在少数。
    “所以，他在被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前，需要做更好的事情啊。”谢水清将资料收了回来，不疾不徐道。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破坏了规矩只会被唾弃不假，但如果是强大到足够修改规矩呢？
    自古以来，所谓的规矩，不都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者而形成的吗？
    “百川想要吃掉我，怕还没那么容易。”看了谢水清一眼，余文山知道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文山集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垮了的。
    “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但是如果把三家竞争的局面，变为两家竞争，我想那东升集团应该不会拒绝吧？”谢水清点了点头，将自己准备好的另一个消息说了出来。
    有的时候，你不想做，但是却不见得可以不做，有多少事情，本就是无奈而为之，更何况是商场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上。
    “东升也开始了？”余文山这一次彻底惊了，脸色也变得有些不那么好看。
    他很清楚，如果东升和百川联合起来，文山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绝对会被侵蚀殆尽，到时候怕是连渣子都不剩。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下个星期就会行动吧。”谢水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神色淡定。
    余文山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汤殊，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苏氏的动态，我们一直在监控，所以她做了什么，我们总归是知道一些的。”谢水清坦然道。
    “你们是想把苏氏吃下？”余文山皱了皱眉头，话里多了几分质疑。
    他现在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一个眼前两个人为了把自己拉到这趟浑水里设下的一个局。
    谢水清皱了皱眉头，听出了余文山话里的意思，正准备说话时，被旁边的男人拉住了手腕，谢水清了然的点了点头。
    放下手里的茶，汤殊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向余文山，平静道，“余先生，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苏氏和我们的时机吧？”
    这算是汤殊正式参与进这场话题中的第一句话，而也就是这一句话，让余文山彻底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场合作。
    不是汤氏请他帮忙，而是……汤氏主动帮他。
    “汤总，我有点不明白。”余文山捏了捏手指头，笑着摇了摇头。
    “迟早有一天，百川和你会撕破脸，既然这样，何必在等？”汤殊淡淡的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眸子闪了闪，余文山的笑容多了几分窘迫，“汤总说笑了，我和百川……”
    “余先生难道忘记了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前途似锦的政界，投身于你原本所不齿的行业吗？”谢水清缓缓开口，语气带了几分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