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校长等人的时候，都会在离第一高中不远的一家咔吧等着。
    穆业过去的时候，穆江也在那里，瞧着个大长腿，百无聊赖的低头玩手机。
    “你手上的伤是和那个茶小楼在一块儿弄得？”
    穆业才坐下，穆校长便坐直了身子，满面严肃的看着穆业。
    听到穆校长说这话，一直玩着手机的穆江眼睛朝穆业这里看来，然后又去看穆校长的脸。穆校长今天太威严了些，威严的有些吓人。
    “以后不要和她再见了，更何况是林桥的学生。”
    穆校长手中端着一杯咖啡，他手轻轻晃着一直没喝。
    “……伤是我自己弄得。”
    穆业一开始脸上还带着些笑，此时全化作了冰冷。他没有坐下，只是冷冰冰的看了穆校长一眼。
    穆校长话里有话，说话时，眼睛也不抬一下，言语之中带着鄙夷之意。
    “你是我儿子，我不准你和坏学生来往。”
    穆校长的声音一直没有起伏，但每一个字眼都被他说的掷地有声。一时间，气氛都结了冰。
    “她不是坏学生。她成绩……”
    “我不管她的成绩怎么样，好与坏和成绩无关。”
    穆业话还未说完，便被穆校长堵了回去，他说着，把放在桌子上的pad扔给了穆业。
    pad上面有个视频，还未播放。穆业有些疑惑的拿过，点开视频，便看到上面一个女生面无表情的揪着另一个女生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用力的朝墙上狠狠的撞击。一次、两次、三次……被揪着头发的女生哭喊着“求求你不要！谁来救救我！不要！饶了我！”之类的话。
    被揪头发的女生脑门逐渐迸出来血，视频逐渐只留下额头撞击墙壁血肉模糊的画面，画面外还有不少人兴奋的叫喊声。视频有两分钟之长，穆业看了半分钟，实在是看不下去，猛然将视频关掉。
    视频上欺负人的女生年龄不大，看样子不过是个初中生，但穆业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茶小楼。
    视频里的施暴者是茶小楼！
    “这是三年前的视频，当时在网上炒得很火，不过后来视频被人做过处理，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这是我以前就下载了的，今天见到她，我还想着这学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没想到是视频里的人。”
    穆校长说着，自己拿过了pad，点开了播放键，把pad扔在一边。画面里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引得咔吧其余的人纷纷侧目往这里看。
    穆业不知道这视频为什么穆校长会有，也不知道穆校长从哪里把三年前的这个视频给下载下来的。
    “我以前在学校就说过，一旦发现欺凌事件，一定会将这名学生开除。却没想到，这样的学生逃过了我的眼睛，直接进入了第一高中，还是以全校第一名的身份。”
    “视频肯定被人做过手脚，画面里那人不过是和小楼长得有些像。”
    穆业觉得脑袋有些晕眩，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弱，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即便是她，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小，还是初中生……”
    “别找借口了，渣滓永远都是渣滓，这种学生永远都不会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而后悔，他们只会骄傲自得，说不定还会到处炫耀。这个视频她永远都洗不清自己。现在她转到了林桥，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她还想再回第一高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爸！如果你真要这么说！那我当初……”
    “你是你，她是她，你是我儿子，你犯了多大的错事，我都会原谅。但那个茶小楼不同，我不允许我儿子喜欢的人曾经是个社会败类。要是我没记错，你初中叛逆那会儿，就是因为这丫头吧？”
    穆校长每一个字都说的很重很清楚，声音却不大。等他把话说完，视频也已经结束。
    “我只警告你这一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茶小楼走一块儿，我会让林桥的校长直接把她开除！你知道我说话算话！也知道你爸我权力有多大！”
    穆校长把pad装回了公文包，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了个光。
    “穆天风！你别把我惹急了！”
    穆业终于收不住怒火，砰地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
    “很好，你再拍一下试试。”
    穆天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穆业，待见到穆业一双眼睛满带怒火，下一秒似乎就要暴走一样，只是冷笑一声。
    “能耐大了，为了个丫头，敢直呼你老子名字了？”
    “！”
    穆业双眼几乎爆出，他手摁在桌子上吱吱作响，他因为太过气愤而导致手臂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血，身体也受不住的在不住的发抖。
    “老头子，人小女孩挺温柔的，说话都是轻轻的。我看她样子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你闭嘴！”
    “好，我闭嘴。”
    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穆江终于看不下去，更何况今天是他生日，自己老爹和弟弟闹得这么凶，他多少有些心塞。他刚出言想劝两句说句公道话，却被穆校长一声冷喝给逼了回来。
    “你们继续，这生日我不过了，我刚约了几个妹子，我先走了。”
    穆江拍了拍屁股，拿起沙发上的西服打算走。
    “我跟你说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穆江才走两步，穆天风也起了身，拿起了公文包。
    “帮你收购林桥高中嘛，放心，我会帮你做到的。”
    “还有明天的宴会。”
    “知道，放心你大儿子我长这么帅，勾搭几个女人还是没问题的。”
    穆江临走时，见到穆业仍旧是咬牙切齿的手摁在桌子上，只得拍了拍他肩膀。
    “业业，明天你记得过来。”
    穆业等穆江走了，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大约有十秒钟他才睁开眼，提着书包转脸直接走了。
    “你去哪？”
    还没走两步，穆天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穆业没回答穆天风的话，他出了门打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在市里随便转。
    等转了有半个多小时，穆业拿出手机发了会儿呆，才打了个电话。
    茶小楼接起电话的时候，穆业从电话里听到茶小楼那里有悠悠的琴声传来，弹得是一曲高山流水。
    “你到家了？”
    穆业收拾好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正常。
    “嗯，我在姜北哥这里，你在给你哥哥过生日吗？”
    “嗯，正过着呢。”
    穆业嘴咧了咧，没笑出来。他挺想问茶小楼‘姜北哥’到底是谁的，总是听茶小楼提这个人的名字。
    “……你呢？给清珏过生日了吗？”
    “嗯……过着呢。”
    电话那头，茶小楼的声音顿了下，传来温柔的笑声，不过没听到茶二的声音。
    “小楼……”
    “嗯？”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穆业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电话那边茶小楼听了，明显愣了一下才回了个“嗯”字。
    一阵的静默，穆业才开口说。
    “我挂了。”
    “嗯。”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