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道侣说只把我当妹妹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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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那轮天上月,玉山的夙辰,九尾狐族的三公子。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番头发,莲步轻移着朝夙辰走去。
    腰臀摆动,像是杨柳拂风,最能勾人心魄。
    夙霄左手扶额,打量自家少主始终淡然的神色,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在场的都不会被她迷惑,但也不能就这么任其胡闹下去。
    “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头发全部绞了。”夙霄手上变出一把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阅女无数,自然不会被这种伎俩迷到,反而知道对于这样的女子,最致命的弱点莫过于损毁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
    果然,夜昭雪不敢再动了,停在离夙辰一尺远的距离,表情哀怨得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人家好心好意送上情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
    “情报?”夙霄眉毛一挑,一脸不信。
    九幽女子惯会花言巧语,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这是她交出来的,说是神农氏的信物。”慕衡摊开手,露出一颗质地温润的珠子,上面刻了一个草书的琊字。
    刚才若不是她突然大喊,焦琊托她带话过来,也不会留她一命。
    “这是神农氏的夜华珠。”夙辰脸色一白,从他手里接过。
    仔细摸索着那颗珠子,五指渐渐收拢,眼中情绪突然变得汹涌复杂起来。
    这珠子在外人看来珍贵,却也只是神农氏的贵女公子们,随手间的玩意儿。
    将其种在土里,就会长出一株芨芨草,只要对着草说话,对方就能听见。
    当年,夙辰就有过这么一颗。
    少女的小心思,瞒过了众人,在焦琊送给他的一盒珍珠当中,藏了一颗夜华珠。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一个大男人,为何要送他珍珠。
    所幸他很快发现了,其中有一颗是不一样的,比其它的都要小些,仔细一看,上面刻了两个隽秀的小字,琳琅。
    他立马将其种在土里,守着等它长出芨芨草来,当那一点点嫩绿破土而出,夙辰简直觉得,那是钻在他的心上。
    后来出了那件事,未免连累了对方,他忍痛将那盆芨芨草毁了。
    又偷偷跑去三生石上,将刻在一起的生辰八字,用刀子刮了个干净。
    “当年九尾狐族叛出时,可谓闹得惊天动地,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很快就被天君惩治了,其中秘辛,你们这些旁支自是无从知晓。”
    六界周知,当年是狐君白芷背叛天君,与魔族相勾结,妄图取代天族成为六界共主。
    结果从天上摔下来,很是惨痛。
    只不知,这位九幽公主突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且她短短两日之内,从苍陇到厉山,又从玉山赶来幽冥之地……
    诚然九幽女子有大胆奔放,不知廉耻的名声在外,可她如此行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为男人。
    “休要胡言乱语,有本事,就把你所谓的内情说清楚。”夙霄晃了晃手里的剪刀,话音里毫不留情。
    夜昭雪心中暗恨,她就知道,这个夙霄将会是最难缠的。
    第34章 护她隔着一道结界,二人之间只有一步……
    “咱们这位天帝,眼里可揉不得一粒沙子。”
    “让他眼睁睁看着本就声明显赫的九尾狐族,马上又添神农氏这样一个强大的亲家,无异于用刀子剜他的心呀。”
    夜昭雪声情并茂,俨然将天帝说成了一个满怀忌惮的无耻小人,“这些年,龙族为坐稳六界共主的位置,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当年的事狐君纵使有错,那也是被天帝的手段打压狠了,才不得不反抗。”
    “你的意思是,当年狐君是被冤枉的?”夙霄皱眉,狐君被贬斥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身边这位老祖宗最清楚。
    夙辰沉默了良久,眸色中浸染了几分苍凉,看向夜昭雪:“此事六界已有定论,无需再说。”
    何况以她的年纪,又怎么会知晓当年事,夙辰摇了摇头,“你既然带有神农氏族长的信物,我便放了你,今后,你好自为之。”
    焦琊是知晓他身份的,或许只是受了这妖女蛊惑,才给了她夜华珠。
    狐族的旧事,还轮不到外人来说道。
    “你们就是被龙族蒙蔽了,像我九幽世代居于不周山,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还要步步相逼,将我们赶尽杀绝!”
    夜昭雪咬呀暗恨,九尾狐族的案子,也只是偶然一次机会听父亲提起,白芷狐君会叛出,是因为天君对其打压得太过,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如今九幽的处境,可比当年的九尾狐族更加不如。
    若不采取行动,不知在哪天就成为龙族砧板上的肉。
    且那位天帝向来善诡谲伎俩,眼见九尾狐族扶不起来了,就想利用他们去对付九幽。
    恐怕他最想看到的,便是拥有上古血脉的遗族之间互相争斗,这样,就永远没有人能威胁到龙族的地位。
    她思绪一转,眸中浮现几分嘲讽,质问道:“苍陇的焦琊族长,活了几百年,一直都未曾娶妻,你们可知为何?”
    不等回音,她又继续说道:“上个月,天后娘娘将焦太夫人接去圣山小住,过了没多久,厉山少主便娶了三清神君的女儿,你们又可知为何。”
    “如今焦太夫人还在圣山住着,焦琊多次上书天帝,想要将母亲接回,都被天后娘娘婉拒了。”
    “这几件事中间,有没有关联,诸位都是聪明人,仔细一想便知。”
    夙辰神色微微一凛,这些事,焦琊竟都没有对他说过。
    神农氏于他有恩,若焦太夫人真的被软禁于圣山,那么他绝对不能够袖手旁观。
    “天后以焦太夫人为质,逼迫神农氏与天族联姻。”夙霄抓住其中关窍,头一回,以认真的表情看向这位公主。
    夜昭雪冷笑一声,由朝慕衡走去:“仙宗大人贵为凤族,这些年虽遗落凡间,但总有一天会回到凤栖之地,做天君的左膀右臂。”
    慕衡沉着脸,一双凤目慢慢上挑,看向她的脸。
    夜昭雪冷不防与他目光对上,突然心脏漏跳了半拍,很快回过神来,继续道:“我知道您本事大,可——”
    她虽然修为功法样样不如人,可就是有一样本事,洞察人心,说话间总能找到对方痛处。
    当时对方眼中那一丝慌乱,她可是看得分明,怀着赌一把的心态,她一只手掩着唇,娇笑一声,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年,结成道侣的凤族,可有双双飞升成功的?”
    坠入情网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
    且他从方才起就神不思属,身上气压低得要命,与那日在林间初遇时的清俊冷雅,简直判若两人。
    她天生喜欢这样冰冷又强势的男人,此刻见他似乎情路不顺,又不禁跃跃欲试。
    夜昭雪抿唇一笑,将一只嫩生生的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畔吹气道:“若我是天君啊,待您道侣归西后,就把嫡公主漱月指给你,寓意也极好,龙凤呈祥。”
    这话,说得极隐晦,她也不知慕衡听进去了没有。
    可下一秒,她就又傻了眼。
    “咔嚓——”一声,那根洁白如玉的皓腕,已被生生拧断。
    “喂,你脑子有病啊!”夜昭雪忍不住破口大骂,接着被对方冷厉的眼神一扫,又恹恹儿的坐到一旁,自己接骨头去了。
    夙辰摇了摇头,神色里流露几分担忧,“兴许神农族长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
    神农遗族,大片居于苍陇和厉山两地,因为擅种植,他们的存续,更是关系到六界生存命脉。
    这些年神农氏一直自由的繁衍生息,基本上不受天界把控。
    若天君当年真是因为忌惮他们与狐族联姻后,会威胁到天族地位,而自导自演了一出无间道,那可谓是天道不容!
    夙霄面色黑沉,看了一眼少主,道:“要不,我跑一趟苍陇。”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夙辰自重生后,每年都要过去拜见,虽只向焦琊一人表明了身份,可两族关系仍十分密切。
    “阿衡,这个女人你先留着。”拍了拍慕衡的肩膀,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在走神。
    正要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他已恢复了常态,冷声道:“留下也好,做人质。”
    夜昭雪简直恨的牙痒痒,见他简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面上硬生生挤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泪水,道:“三爷可要快些,莫要让神农氏,重蹈您父君当年的覆辙。”
    三人很快商议出了结果,由夙辰先一步赶往苍陇,夙霄则去找厉山氏,夜昭雪由慕衡暂时看管,待办完了这里的事,就去苍陇与夙辰汇合。
    慕衡已离开一天一夜,正急着赶回去,却被夙辰叫住。
    “阿衡,那位九幽公主——”夙辰想到她刚刚被五花大绑,扔在凉亭里的幽怨模样,蹙眉道:“若她的推测属实,天帝不仁,那么我们与九幽恐怕还会合作,你这么对待她,恐不太好吧。”
    “我还有重要的事,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待事了,自会放了她。”他面上几分急色,抬头看了看天空。
    夙辰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西边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阴云,汇聚在一起,犹如给明亮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灌注了雨水落下来。
    雨一直在下,周围却一丝风也无。
    夙辰心念微动,道:“这是劫云,阿衡,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筑基,竟引动天雷劫。”他凤目里一片戏谑,仿似根本没将这当回事。
    “可你这般拔苗助长,可有想过,对方能否承受得住雷劫。”夙辰见他听到这句话后,毫无反应,又不由一怔,喃喃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他重生,也才短短五十年,却到底是见过了千年前那场大浩劫的人。
    凤族历来出情种,这些年之所以血脉稀缺,绝大部分,却都是折在了’情‘之一字上。
    “我有分寸。”这一整日,他脑中反复想着一双眼睛,他想看清楚对方眼中到底有没有真心。
    前一天晚上去而复返,发现温泉谷变成了一片花海。
    那个傻子,竟然折腾到灵力耗尽。
    但是,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照料那株净水佛莲,心中又不禁生出几分念想。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魔了,念了整个晚上的清心咒都于事无补。
    “我得走了。“劫云已至,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阿衡——”夙辰不忍看他于世俗情爱中越陷越深,弃大道于不顾,又多劝了一句,“凡人就是凡人,纵使日后有你一路扶持,修成散仙,与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大道殊途,凡人怎会懂得。
    慕衡恍然想起,那日在莲花峰,一个弟子仿佛问他:为情所惑,是否与道心有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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