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变得沙哑：“那我呢？”
    明媚强迫自己直视他：“我当然也很感谢你。像你这种身份金贵的豪门少爷，一次次当众对我表白，怎么可能不感动呢？辜负你的爱，可能是我的损失，但是你身边没有我，说不定恰好是最大的幸运……”
    “去他m的见鬼的幸运！”
    向来文明优雅的霍仲庭，狠狠吐出咒骂。
    明媚一鼓作气道：“其实说再多也没用，简单地概括起来，只有两点。第一，唐萧对我的感情并不比你少，他会珍惜我；第二，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日子，痛苦多过快乐，我不想重来一次。权衡之下，我选择了他。”
    霍仲庭静止了几秒，沉声道：“原来你都找好了理由。好，我只问你一点——你爱我，还是爱他？”
    问题的答案，他很有把握。
    只要她敢承认，那么不惜天崩地裂，他都要夺回她。
    “今天以前，我以为我还爱着你。”
    “今天以后呢？”
    “今天萧哥出院，突然问我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我竟然心动了。”明媚嘴角扬起轻笑，“那一刻，我真的心动了，脑子里不由自主憧憬与他的未来……”
    “够了！”霍仲庭胸口重重地起伏着。
    她每句话，都像亲手拿着一把刀，对准他的心脏一刀刀划过。
    “对不起，虽然事实有点残酷，但现在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你哪天又跑来纠缠我。”
    霍仲庭眼底隐隐有丝血红：“心动？所以，当初知道那宗车祸意外是乔薇指使地，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而是去找了姓唐的？”
    这件事，他心中不是没有结。
    她遭遇车祸失去孩子，乔薇设计得太过狡猾，他找不到证据，以为当真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然而，她知道残酷的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让唐萧帮忙找到了身在国外的两个证人。
    身为孩子的父亲，她最亲密的男人，这原本都该是他做的！
    她却让唐萧做了。
    明媚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事，脸上的血色褪去。
    她假装不在乎，噙着他最难以忍受的笑意，道：“你怎么说都好。反正这段时日我仔细对比过，论家世样貌和情感，萧哥没有哪一点输给你，而他身上有的优势，你没有。”
    霍仲庭脸色已然发黑。
    “知道是什么吗？”明媚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跟他没有痛苦的过去，只有美好的未来。”
    她清楚地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眼中有抹绝望浮现。
    霍仲庭嗓音更沙哑了：“美好的未来，我也可以给。”
    “你还不懂吗？我想要一个全新的没有痛苦回忆的未来。可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过往，想起因为你而遭遇的屈辱和难堪，那样痛苦的经历，我一辈子再也不要记起来，你懂吗？”
    霍仲庭嘴唇抿得死紧。
    他下意识往口袋里摸了摸，记起她让他戒烟后，回去就把家里所有的香烟和打火机都扔了……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上楼。
    “两位，你们的咖啡到了。”
    咖啡散发出淡淡的醇香。
    明媚端起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霍仲庭，如果你真的爱我，请成为我想要的新生活。”
    她拎着包起身。
    “不好意思，萧哥还在等我回去晚餐。这里的咖啡不错，你可以慢慢喝完再走。”
    明媚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仲庭坐在椅子上，化身冰冷的雕塑。
    等他转头，楼梯口空空如也，她离开已久。
    桌子对面被喝过一口的咖啡，杯沿印着一道浅浅的口红印，告诉他刚才不是梦。
    明媚拒绝了他，甚至告诉他，以后打算跟在唐萧身边……
    “shit！”霍仲庭一拳落在桌面。
    两只咖啡杯应声颤动了一下。
    幸好楼层那头只有另外两名客人，回头看了眼，没有认出他。
    繁华的街道上，车来车往。
    明媚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才不到四点钟，当空的太阳依然绚烂，她却心被掏空了似的，从头到脚冰冰凉凉。
    脑袋有点晕，不记得刚才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要牢牢抓住一个念头，就是说出足够让他死心的话。
    这一次，他会死心吗？
    明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前面出现只能车子同行的立交桥，已经无路可去。
    她茫然地看看四周，就地蹲在花圃旁边，任由泪水奔流。
    日头慢慢偏西，天气逐渐暗下。
    白天的和煦微风，在夜幕降临时多了几许寒意。
    明媚打了个寒颤，猛然想起答应唐萧要陪他一起晚餐的……
    糟糕！
    她慌忙翻出手机，果然，唐萧那边按捺不住给她电话了。
    “对不起，萧哥，有点事耽搁了时间，我现在就赶过去找你。”
    唐萧没有多问，语气也听不出丝毫责怪：“没关系，事情还顺利吧？”
    “嗯……顺利。”
    “那就好。你现在在哪？我让阿力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叫了滴滴。你把地址发给我就好。”明媚岂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失常，提着麻木的双腿快步往回走。
    “微信发给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不确定多久能赶回去，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不等你怎么行？今天算是你加入唐家第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明媚没需网约滴滴，刚好一辆的士经过身边，她飞快拦住。
    此时的唐家，法式的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