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着手术，一些人还一边低声交流，探讨着乔恩的操作手法。
    当然也有一些人注意着方寒的配合。
    “咦，这个方寒配合的相当不错。”
    “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比刚才孙主任的配合差多少。”
    渐渐的，众人就发现了异常。
    在外科手术中，一助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比如开腹前的大量工作，术中的变更主刀都会和一助商讨二助三助的作用基本是拉钩、抽吸、缝皮、参观。
    如果主刀和一助愿意，二助和三助还能多捞到一些操作的机会，如果主刀和一助比较强势的话，想要尽可能自己操作的话，二助和三助往往就是打杂君的角色。
    外科手术中主刀负责手术整体方向的把握，也就是说主刀指到哪一助就要跟着打到哪，配合要到位。
    相对于二助三助，一助的要求就比较高了，要有有扎实的基本功，完全清楚手术的流程，同时因为做手术角度的问题，一部分的操作时一助要及时的把术野暴露给主刀，甚至于在一些主刀不方便的位置，一助自己要动手操作，在这个时候其实一助等于已经担当了手术中一小部分主刀的工作。
    上一台手术，孙铭的配合就相当的到位，毕竟是国内顶尖的肝外专家。
    可现在，方寒的配合完全不逊色孙铭，一路配合的相当的顺畅，什么时候该操作，什么时候该暴露术野，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方寒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做到，节奏不快不慢。
    这样的配合就不仅仅是基本功扎实那么简单了。
    “没想到啊，方寒年纪轻轻不仅仅止血厉害，肝切除的水平同样很厉害。”
    “从配合来看，方寒绝对有过多次主刀的经验，而且水平不低。”
    “是，没有独自主刀的经验，没有过硬的水准，是完全跟不上乔恩的节奏的。”
    一助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是这个一助也要看给谁当一助，给普通的主治亦或者副高担任一助和给乔恩这样的国际大拿担任一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乔恩的手术节奏快，水平高，作为一助想要跟上乔恩的节奏，一助的水平同样也要过硬，要不然主刀就要放慢节奏的。
    在场的都是高手，眼力那是非常老辣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乔恩的节奏并没有放慢，不仅仅没有放慢，甚至比起上一台手术还要快那么一丁点的，这样的节奏方寒完全跟得上，甚至于应付的迎刃有余，这就由不得大家不吃惊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观看手术的众人，就是正在做手术的乔恩心中也同样吃惊不小。
    最开始手术的时候乔恩不是很清楚方寒的水平，还有着放慢节奏的想法，谁知道方寒的配合完全跟得上，如此一来乔恩的心中竟然有了想要见识见识方寒水平的想法，不仅仅没有放慢节奏，甚至还加快了节奏。
    可是无论乔恩的节奏多么快，方寒都能跟得上，而且配合的非常好，让乔恩做的非常的舒服。
    一般来说在手术中，有时候主刀还需要提醒一助亦或者用自己的动作示意一助，提示一助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在和方寒的配合中乔恩几乎是不用开口也不用示意的。
    这就好比乔恩想要吃饭，方寒就送上了筷子，乔恩想要睡觉，方寒就递上了枕头，节奏把握的非常精准。
    同样站在二楼观摩室观看手术的刘清平眼睛都直了。
    方寒的水平竟然这么高？
    手术之前，刘清平也猜测过方寒的水平，乔恩既然选择了方寒担任一助，而方寒既然同意，那么说明方寒应该是有过担任一助的经历的。
    上一台手术结束，刘清平大概也了解了一下方寒，知道方寒是跟着匡明卓来的，匡明卓对方寒很器重，匡明卓也算是肝外领域的新秀了，方寒既然被匡明卓看中，那么担任过一助也不算稀奇。
    可刘清平万万没想到方寒不仅仅担任过一助，水平竟然这么高。
    单从方寒的配合来看，方寒的水平哪怕不如匡明卓，也绝对相去不远了。
    “这么年轻，竟然这么厉害？”
    刘清平觉得自己之前已经高看方寒了，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小看了方寒。
    “这样的年轻新秀，根本都等不到孙铭退休。”刘清明心中震撼，更是坚定了要把方寒留在沪上医院的想法。
    这样的年轻新秀也只有留在沪上医院才有用武之地，才不算浪费人才，留在江中院真的是太可惜了。
    现场唯一不怎么吃惊的人或许就是陈培忠了。
    和方寒有过一次同台，甚至还因为方寒而导致手术失败，陈培忠是最清楚方寒的水平的，方寒的水平或许比不上乔恩，可在国内绝对算是佼佼者了。
    江州省省医院的那一台手术虽然名义上是他陈培忠主刀，可事实上后半部分基本上是方寒独立完成的。
    坐在陈培忠边上的郭定文看了陈培忠一眼，继续把目光转移到视频上。
    郭定文还记得，上一台手术的时候陈培忠说过方寒的水平不在他之下，当时郭定文还以为陈培忠单纯是看在郭文渊和陈国中的面子上捧方寒呢，现在看来陈培忠的话应该没有夸大。
    “小方的水平厉害啊。”
    宋喜山这会儿同样看的是聚精会神，一边看一边轻声感叹。
    宋喜山是看过方寒的手术视频的，也知道方寒的水平，可这一次再看，宋喜山还是禁不住震撼，方寒这么年轻，这水平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知不觉，四个小时，手术已经到了尾声，这一台手术进行的有条不紊，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波折。
    做完收尾工作，乔恩走下手术台，一边摘掉手套一边道：“方，没想到你的肝切除水平也如此厉害，一点也不比你的止血水平差。”
    乔恩是彻底佩服了，方寒的肝切除水平虽然还不如他，可方寒年轻啊，比他足足小了近二十岁，以方寒现在的年龄，再过十年，不五年，水平绝对会赶上他亦或者超越他。
    以前乔恩总是听人说中国地大物博，卧虎藏龙，乔恩因为没有来过国内，还没什么感触，这一次他算是体会到了。
    第0609章 很专一
    “乔恩医生谢谢您了。”
    乔恩和方寒走出手术室，常志文就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手术的时候，常志文同样在二楼的观摩室看着整个手术的过程，手术非常的顺利。
    “常先生客气了，手术虽然非常成功，不过术后的治疗同样重要，这一点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能请到乔恩医生亲自给我父亲做手术我已经非常感谢了，术后治疗方面我相信沪上医院会做好的。”
    “乔恩医生放心，我们沪上医院在术后治疗方面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刘清平急忙插嘴。
    乔恩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作为美国麻省总医院的首席，乔恩同样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就好像沪上医院的医生不怎么瞧得上地方医院，乔恩同样不怎么瞧得上沪上医院。
    美国麻省总医院放眼全球那都是排的上号的知名医院，乔恩有着自傲的资本。
    只不过对于方寒，乔恩却非常的客气：“方，我再次邀请你共进晚餐。”
    “荣幸之至。”方寒脸上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很是客气地说道。
    手术结束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吃过晚饭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乔恩改签了凌晨一点多的飞机，吃过晚饭就出发前往了沪上国际机场。
    “方，这一次来中国最大的收获就是能认识你，如果有机会来美国，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会的。”方寒笑着向乔恩摆手：“乔恩医生一路顺风。”
    目送着乔恩离去，刘清平这才笑着对方寒道：“方医生，我安排车子送你回酒店？”
    “那就麻烦刘院长了。”方寒客气的道。
    “方医生客气了。”
    刘清平笑着道：“我是万万没想到，方医生不仅仅止血水平了得，肝切除的水平也让人叹为观止，不知道方医生毕业于哪所学院？”
    “林州中医学院。”方寒道。
    “林州中……”
    刘清平差点噎住，开玩笑的吧？
    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厉害的肝切除水平，哪怕是知名的西医学院走出来的天才也做不到这一点，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中医学院毕业的。
    “方医生没开玩笑？”刘清平有些不信。
    “这种事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方寒无语。
    “方医生真的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刘清平还是不敢相信，中医专科毕业的，外科手术做的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
    “难以置信啊。”
    刘清平感叹道：“方医生的肝切除水平如此了得，真的很难想象方医生竟然是中医专科毕业的。”
    感叹了一下，刘清平又试探着问：“方医生今年有三十岁了吗？”
    方寒的具体年龄刘清平是不清楚的，看上去方寒是相当的年轻，可这世上有些人本就是显年轻的，方寒长相帅气，皮肤白皙，这样的颜值显年轻一些属于非常正常的，刘清平甚至猜测，哪怕是再过十年，方寒看上去也和现在没多大变化。
    “三十岁？”
    方寒一愣，奇怪的看着刘清平，这是眼神有问题吧，自己有这么显老？
    “我今年二十五岁。”
    “二十五？”
    刘清平又是一惊。
    方寒看上去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年龄，可刘清平真的是难以接受方寒真的是这个年龄，这完全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的还是中医，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厉害的肝切除是跟着谁学的，是怎么学的？
    “刘院长，车子呢，要是没有车的话我打车回酒店也是可以的。”方寒道。
    “已经安排了，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刘清平微微一愣，笑着问：“方医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沪上医院？我们沪上医院绝对是整个沪上市顶尖的三甲级医院之一，哪怕在国内也是排名靠前的，每天来我们沪上医院就医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
    “谢谢刘院长，我现在在江中院待的很开心。”方寒道。
    “可江中院只是一家中医医院，虽然江中院现在好像在开展中西医结合，可归根结底江中院还是中医专科医院，小方你还年轻，又有那么厉害的外科天赋，留在江中院岂不是埋没了。”刘清平晓之以理。
    “可我就是中医啊。”
    “我……”刘清平张了张嘴，怎么挖个人就这么难呢？
    作为沪上医院的副院长，刘清平还很少有过亲自挖人的举动，沪上医院作为全国知名的三甲级医院，不知道国内多少天才大拿都想着挤破头皮进入沪上医院，多少人托关系走后门希望刘清平能给一个沪上医院的名额。
    可现在刘清平亲自挖人，方寒竟然拒绝了。
    “小方，你现在还年轻，千万要考虑清楚，你这个年龄现在还有任性的资格，可一旦错过了这个年龄，再要想回头那可就很难了，人最怕的不是不努力，是选错路，你的外科天赋绝对是很了不起的，你要是自己埋没了，到时候后悔那可就晚了。”
    “谢谢刘院长，我记下了。”方寒很是客气的道谢，虽然他没有留在沪上医院的想法，可人家刘院长毕竟是一片好心，而且说得话也确实非常有道理。
    “刘院长，车来了，是这辆车吗？”
    刘清平还待再说，一辆黑色的奔驰在方寒和刘清平边上停稳，车窗摇下，司机探出脑袋：“刘院长，我这就送方医生回酒店？”
    “路上开慢点。”刘清平瞪了司机一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知道多耽误一会儿？
    “方师弟回来了？”
    方寒回到酒店，还没进房门，就看到隔壁匡明卓的房门大开着，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