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闹，错了没有？”莫越琛盯着她，严肃地问道。
    小莫璃勾下了小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错了，爸爸我错了。”
    “回家和你妈一起罚站！”莫越琛拧拧眉，压低了声音。
    “不要啊……”小莫璃惊恐万分地瞪大了眼睛，搓着小手求饶，“你罚妈妈一个人站好不好？”
    莫越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妈听到了非揍你。”
    “那我也不要罚站，好丢脸哦……不听话的小朋友才罚站。”小莫璃伤心地说道。
    “你听话吗？偷偷跑出来。”莫越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昨晚做完手术回来，小丫头不见了！童心晚花了三个小时才平息了他的怒气，不改改这母女两个爱乱窜的毛病，以后还得了？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不经我同意就偷溜，爸爸会……”
    他说到一半，居然说不下去了。他能把小丫头怎么办？打她？不舍得！骂她？她只要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委屈样儿，他就受不了了……哪里还凶得下去。
    他突然就理解了当年心晚父亲对童心晚那种保护心态，护得牢牢的，一旦有男性靠近自己的女儿，马上浑身紧张，恨不得查出对方前八辈子祖宗的来历。嗯，就是这样的宠爱小女儿。
    “总之，再敢乱跑，就罚站。”他板着脸，把她放下来，转头看左崇，“你也是，以后不许带着你妹妹胡闹，从明天起，增加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知道了。”左崇迎着他的视线，呼吸有点急，脸也开始胀红。
    “上去看看方悦的情况。”莫越琛朝封衡点点头，牵着女儿往电梯前走。
    封衡看着这小子心里就不舒服，闷闷地走在后面，在心里安慰自己，哪是比不上他？只是因为外来的凤凰不如鸡……若不是顾忌他的小宝贝儿，早就把这些混混打得屁滚尿流叫爷爷了。
    方悦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莫越琛名气在外，他来了，院方当然全院出动，隆重接待。他带了医疗团队，和院方一起给方悦进行了会诊。
    “转回郴城。”结束完会诊，他过去和封衡商量。
    在这种事上，封衡当然得听他的。虽然很不乐意，但方悦的命重要。
    “那个，莫院长，我们这边还两个病人，病情很复杂，您看……”院长赶紧拦住了他。哪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莫越琛接过两份病历看了看，示意带来的医生坐回原位，封衡随着来接方悦的救护车先返回郴城。
    “叔叔，明天见喽。”小莫璃跟到电梯口，拉着他的手指摇动。
    “嗯，再见。”封衡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乖乖听话。不要再乱跑。”
    “知道啦。”小莫璃乖巧地点头。
    看着电梯下去，小莫璃回到了办公室里，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大人们讨论病人的病情。
    “这孩子能听懂吗？”门口聚集着一些护士，正好奇地打量小莫璃。
    “一直在胎教，应该差不多吧。”
    “那不是天才？”
    小莫璃跳下椅子，跑出去找护士们聊天，竖着小指头，骄傲地说道：“我不是天才，我是小白菜，是最有营养的蔬菜。”
    “哈哈，怎么会有这么水灵的小白菜，太漂亮了。”
    护士们围着蹲在她的身边，逗她玩儿。不一会儿，护士们越围越多，都来找小莫璃玩，声音越来越大，吵得里面都没办法开会了。
    “璃璃！”莫越琛只好出来，叫了她一声。
    小莫璃扭过小脑袋，甜甜地笑，“爸爸，阿姨都说你好帅好帅！问你要不要再给我找个小阿姨，说有了小阿姨，你会更开心的。”
    一群护士尴尬万分，赶紧解释是和孩子开玩笑。
    “爸爸要敢找小阿姨，你妈妈会把这里炸了，先和左崇去车上等着，爸爸马上就开完会了。”莫越琛好脾气地抱起她，把她交到一名保镖手中。
    小莫璃向各位阿姨挥手，“阿姨再见，记得千万不要到我家当小阿姨，我妈妈会把这里炸了。”
    众人笑着过来和她握握小手，送她下电梯。
    坐在车上，小莫璃赶紧打开了手机，和封衡聊天。
    “叔叔，你要不要小阿姨，这里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姐姐。”
    “你还挺心疼封先生的……”司机好笑地说道。
    “我要让叔叔高兴呀。”小莫璃笑眯眯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小阿姨吗？”司机问她。
    “知道呀，就是帮叔叔打扫卫生，做饭饭，还有洗衣服。要会做很好吃的饭饭，叔叔就会高兴了。”小莫璃乐呵呵地说道。
    司机笑着摇头。
    “那些女人哄你玩呢，小阿姨的意思是给你找个后妈。”左崇冷着小脸，握紧了她的小手。
    “啊？找后妈呀！？”小莫璃一脸迷茫地瞪着左崇看了会儿，又给封衡打电话。
    “叔叔，你千万不要找小阿姨了，有两个妈妈打你的pp，太可怜了。”
    “什么？”封衡被她弄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就这样，拜拜。”小莫璃挂断电话，长呼了一口气，又是一脸的乐呵呵的笑容。
    “你有不高兴的时候吗？”左崇忍不住好奇。
    “有啊，打我pp我就不高兴。”小莫璃嘟嘴巴，凑到他耳边说：“妈妈打过我的pp唷！可疼了。”
    “真的啊？”左崇一脸错愕，小莫璃也会挨打吗？
    “妈妈打过我的，还打爸爸的！”小莫璃神秘兮兮地说道：“爸爸说她是我们家的女王，你要听她的话，不然她也有可能打你的pp。”
    左崇看了看她，严肃地点头：“我知道。”
    童心晚在家里的地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啊！莫越琛拿这母女两个毫无办法。
    ――
    一行人回到郴城已经是大半夜了。
    莫越琛把熟睡的小莫璃放到她的大床上，和童心晚一起站在床边看了许久。
    “我要去和左崇谈谈。”莫越琛牵着她的手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左崇就站在客厅里，老老实实地等着他呢。
    “从明天开始，增加两个小时的训练。英语和数学家庭教师明天晚上开始正式给你上课，化学和物理我亲自教你，这个可以慢慢来，每个礼拜学一次，考一次。”
    “有没有搞错，他才八岁！”童心晚瞪了瞪眼睛，过来阻止他。
    “没搞错，我看他是精力旺盛过头，所以才有劲儿陪着璃璃乱闯。你也是，教孩子的事上，你就不要管我了。”莫越琛盯了童心晚一眼，大步往楼上走。
    童心晚拍了拍左崇稚嫩的肩，轻声说：“别怕，我不会让他这样干的。现在就是玩的时候，才不学那些东西。”
    “不，阿姨我要学。”左崇连忙拉住了她衣袖，红着脸说：“我会学好的，我不能给叔叔阿姨丢脸。”
    “我都没让小璃璃学呀。”童心晚坐下来，拉着他聊天，“不用给自己压力。”
    “我要学，我要成为叔叔那样优秀的人。”左崇的脸更红了，声音挺小，但是很坚定。
    “你有志气就好，你既然喜欢，我们就学。不过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童心晚怜爱地拍了拍左崇瘦瘦的手，小声说：“反正你记着，这个家里我作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告诉我就行了，我有办法让你叔叔退让。”
    “好。”左崇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童心晚迈着轻快地步子进了房间，莫越琛已经进了浴室。她趴在门缝上偷看了一眼，水开着，他正在刮胡子，背上水珠滚动。
    “莫院长，需要温柔的服务吗？”她笑嘻嘻地问道。
    “不需要，累了，没劲招呼你。”莫越琛摸了摸下巴，慢吞吞地说道。
    “咦，你一点都不浪漫了。”童心晚撇撇嘴角，扑倒在大床上，晃着脚尖等他出来。
    “方悦的情况怎么样？”她问。
    “很不好。”莫越琛回道：“能不能好，看他运气。我今天带人过去，给他做ct，发现还长有一肿瘤，长的地方特别刁钻，手术难度非常大。因为这次手术，也不能做切除手术。”
    “那不是被耽误了吗？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人生真是无常。”童心晚一声叹息。这些年生生死死看过了，还是不能看淡，总觉得好人就应该永生永世地活下去，恶人早早抓去地狱赎罪。
    待水声一停，她马上又问道：“小璃璃说的那个大仙女，是什么来头？”
    “神神秘秘的，还在跟着她。从她的纹身上看，应该属于是哪个社团的人。”莫越琛出来了，拿着毛巾擦头发，往她身边一坐，大巴掌拍向了她的腰，“我进屋这么久了，你也没问过我一句？”
    “问你什么？”童心晚不解地看着他。
    “……”莫越琛把毛巾一丢，背对她躺了下来。
    “气包子，你生什么气啊？”童心晚纳闷地看着他。
    “……”莫越琛关了灯。
    “莫院长……”童心晚凑了过来，抱着他的腰哼唧，“莫院长，你说，要是那个大仙女还不错的话，封衡能动心吗？”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莫越琛又把灯给打开了，一大一小成天嘴里念叨不停的全是封衡，这是干啥呢？
    “啊？我和封衡？纯洁的友情啊。”童心晚瞪着乌眸，不解地说道：“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
    “我……我用得着吃他的醋？”莫越琛额角青筋又开始隐隐鼓动。
    他才不吃醋，他生气，他担心！小璃璃怎么就能为了封衡飞奔而去呢？如果封衡那臭小子真的起了什么坏心，真要使什么坏手段怎么办？男人到了四十多岁，也正是成熟稳重的好年纪，万一到时候小璃璃情字开得早，十七八岁就要奔着那男人去了……
    天啦！
    他越想越不敢想，越想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