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听到这些，一时无语，因为对方说的对。
    “既然没人能够彻底剿灭这东西，那么社会就面临一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杀掉所有毒贩，但这会让犯罪分子赚取更高的利润；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对犯罪分子区别对待，重点打击那些作恶多端的……”对方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跟其他犯罪分子不一样，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跟我合作，而是要告诉你这座城市现在面临巨大威胁。”
    曹震讥讽的道：“听起来你倒成了好人！”
    “我承认自己不是好人。”对方机械的笑了笑：“我只是一帮坏人当中，比较不坏的那个，而现在外海的那艘赌船，则是最坏的一个！”
    曹震冷冷丢过去一句：“一个小时之后你再给我打电话。”
    曹震挂断对方的电话之后，立即给姜天海打了过去：“最近临海的禁毒形势怎么样？”
    姜天海有点奇怪：“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非常糟糕。”姜天海回答了：“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化学合成药丸，新型工艺生产，药效非常大，副作用更大。目前还不知道源头哪里，警方也非常头疼，每天都会抓到新的瘾君子，现在戒毒所人满为患！”
    “果然……”曹震冷冷一笑：“人类无法与天性抗争！”
    “没错，通过外界刺激，获得短时间的愉悦感，确实是人类天性。”姜天海认同曹震的看法：“虽然这种愉悦感只是暂时的，而且有巨大的危害，但提供了一个逃避现实的空间。现实当中压力太大，所以才要逃避现实，其实类似的东西有很多，包括追星之类的事儿，都是帮助逃避现实。去关心明星们的家长里短，可以暂时忘记生活多么乏味和无趣，只不过追星是合法的，而这些东西是非法的。”
    “警方有什么计划？”
    “目前还不知道。”姜天海摇了摇头：“按说扫毒不归我们管，我只是捎带着关注了一下，除非是警方提出要求，我们才会介入！”
    “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些药丸是突然之间出现的……”姜天海知道的东西其实不多：“临海的毒患一直都很严重，目前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批跟之前发现的同类药丸，应该不是来自同一个毒源。因为成分和生产工艺不同，只能说过去的毒枭多少还算收敛，把毒患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而现在这一位，不管什么人只要给钱就卖。你应该知道暹罗发现的那艘赌船吧，上面的人全都死了，根据调查那艘船上应该是装载了不少药丸，就是卖到临海的。警方推测，因为那艘赌船被摧毁，原来的毒枭中断出货渠道，所以被其他毒枭取而代之。”
    曹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有什么发现了吧？”
    “你放心，我会解决的。”曹震没正面回答：“你应该知道我非常厌恶这东西！”
    既然曹震没说，姜天海也就没追问：“注意安全！”
    曹震挂断姜天海的电话，过了刚好一个小时，那个神秘人果然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要是没说错，你刚才应该是在找人了解，近期临海是不是不太平。”
    曹震承认了：“没错。”
    “你了解到的结果应该印证了我说的话。”对方呵呵一笑：“你烧了我的船，似乎是做了一件好事，然而却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更大的危害！”
    对方这句话，还真让曹震有点无言以对。
    先前曹震是为了杀人，才登上那艘船，原本并不是为了扫毒。
    曹震是为了杀人灭口，才把整艘船烧光，应该说扫毒其实只是一个副产品。
    无论如何，曹震认为自己做的没错，毁掉那一船药丸，让很多人免于荼毒。
    可事态的发展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烧掉那艘船的结果，是临海的毒患更加严重，这样看起来，还不如维持原状。
    “没错，新的那艘赌船，是我的竞争对手的，这家伙一直在抢我的生意……”对方拖着长音，缓缓说道：“我是有私心的，我自己没能赚到的钱，也不想让别人赚到。对于你来说，必须摧毁那艘船，不只是因为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毕竟我帮你解决了孙东玉，同时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
    曹震冷冷一笑：“我有什么错误？”
    “如果你没有烧掉我的船，那么眼下一切都挺好。”对方质问：“你知不知道近期临海各种抢劫和偷窃犯罪飙升，跟这些药丸大量入境有直接关系，瘾君子们需要钱才能满足自己的瘾，合法渠道弄不来就只能通过非法渠道！”
    “我会炸掉那艘船！”曹震毫不犹豫的道：“但这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的那艘船和这艘船同样恶贯满盈，不能因为你害的人比较少，就比别人更加清白！”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对方呵呵一笑：“你只要烧掉那艘船举行。”
    “我应该怎么做？”
    对方说出了一串数字，是经纬坐标：“这艘船的行踪高度隐秘，不定时出现在不确定的地方，但他们内部还是有一个计划表的。因为航海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必须考虑到天气和海况才能下锚停留，如果刮着狂风或者海上掀起大浪，客人连上船都困难，赌场还做什么生意，所以事先必须根据气象数据做出计划。我收买了对方一个亲信，把行船计划表提供给了我，最近一班船是后天晚上九点整，下锚地点就是我给你提供的坐标。”
    “船上有武装吗？”
    “当然有了。”对方告诉曹震：“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至少有七个全副武装的保镖，长短家伙都有。我能够给你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曹震没说出自己的计划，而是问了一句：“我们通话已经好几次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