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程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naiz拍摄组的嫌疑很大。”
    “我现在就在调查这个拍摄组。”陈志英更加无奈：“跟村民发生殴斗之后，曹震本人一直都在忙着直播，始终没有离开拍摄组。至于曹震带去的所谓那帮小弟，则回到市区找了家饭店喝酒……所有这些都有足够证据支持，也就是说，不管曹震本人还是那帮所谓小弟，都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无法跟王凤强的死联系一起。”
    “这么说凶手另有其人？”
    “目前看是这样。”陈志英回答：“我还调查了曹震的所谓小弟，全是街头混子，其中为首的蒲胜海似乎练过一点功夫，常年在酒吧街那里给人充当打手，倒也没犯过什么大事儿，这跟曹震本人和他们自己的供述一致。根据王凤强死亡现场的调查，凶手应是职业杀手，四个死者都被一刀毙命，蒲胜海等人也没这种技能。”
    “你只说蒲胜海没有这样的能力？”孙博程质疑：“你怎么没说曹震？”
    “我相信曹震有这样的能力。”陈志英直接就道：“但曹震没有作案时间。”
    “继续说。”
    “再就没什么了……”陈志英长呼了一口气：“根据我掌握的情况，naiz集团对当地情况并不了解，不管曹震还是其他人，也不知道当地村民跟王凤强的关系。换句话说，这些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王凤强会去现场。”
    “我来是想告诉你，naiz集团这几天到处在做工作，通过各方面朋友跟咱们打招呼。”
    “打什么招呼？”
    “他们知道当地治安不好，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希望警方能帮一下忙。”顿了一下，孙博程补充道：“这样看起来，凶手还真不像是跟naiz集团有关，否则他们不会搞得这么张扬。问题是除了naiz这个拍摄组，也就没有其他嫌疑对象了。”
    陈志英苦涩的点了点头：“问题就在这。”
    “你调查过王凤强本人吗？”
    “调查过。”
    “结果呢？”
    陈志英反问：“嵩海区是什么地方，孙局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孙博程笑着点了点头：“穷山恶水多刁民。”
    “这个王凤强本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跟他死在一起的那三个同事，基本上也都一样。”顿了一下，陈志英补充道：“当地赌风很重，因为赌徒非常多，放收高利贷的人也多，我在村里调查的时候，有村民反应王凤强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考虑到王凤强身份特殊，似乎这笔赌债已经欠了很长时间，没人敢跟王凤强追讨，不过这一点目前我还没进行调查。”
    “当地民风一直不好，很多人好吃懒做而且滥赌，有点志气的年轻人都已经离开当地。”孙博程轻哼一声，很不屑的说道：“嵩海区的风景那么好，这些年来一直没发展起来，跟当地民风有直接关系。而且由于当地的地势比较封闭，时间长了内部自成体系，市里的行政力量也很难介入，难以进行有效监督和控制，出现王凤强这种腐化堕落分子倒很正常。”
    “孙局说得对……”陈志英苦笑几声：“我这一次去王凤强工作单位，算是领教了……”
    “领教了什么？”
    陈志英立即把自己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就这么一点事情，用去了我几个小时的时间，整体工作可以说一塌糊涂，如果我的手下这么干工作，我早就让他们开路走人了。”
    孙博程看了一下表：“我这还有点时间……你让人把王凤强案的全部卷宗和物证拿过来，咱们两个一起分析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陈志英马上让人拿物证和卷宗，几分钟之后，就有警察送过来了。
    陈志英接到手里，偶然瞥了一眼：“这是什么？”
    现场发现的所有东西，包括王凤强等人带的私人物品，都被分门别类装入物证袋。
    陈志英注意到的是两个打火机，跟普通一次性打火机完全不同，做工精美。
    孙博程也注意到了：“这打火机很漂亮呀……”
    打火机的外形跟一次性打火机差不多，不过是金属的，可以反复充气，遍体金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镀金了，上面刻着一艘船，背景是碧海蓝天，船上方有四个字“一路妈宝”。
    “妈宝？”陈志英对这个词很费解：“这个打火机，该不会是给当妈的女性专门是用的吧？”
    “你理解错了。”孙博程告诉陈志英：“妈宝这个词，是从澳门赌场流出来，传遍整个东南亚的一句黑话，真实意思是翻倍。英文双倍double，南方人发不出来卷舌音，就变成妈宝，这是这个词的起源。”
    陈志英明白了：“一路妈宝就是一路翻倍。”
    “对。”孙博程点了点头：“对东南亚那边的赌徒来说，这是一句祝福的话，每赌一局都翻倍的赢。”
    “我说看这个打火机这么这么眼熟，想起来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了。”陈志英立即在电脑上，调出先前姚曳发过来的那些照片：“孙局应该知道暹罗赌船那个案子吧，姚曳现在那边调查，搜集了一些物证，其中就有这个打火机。”
    在姚曳拍摄的物证照片当中，真就有两张跟打火机有关的，跟眼前的打火机完全一样。
    只不过，姚曳拍的照片实在太多，陈志英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孙博程马上提出：“这种打火机，其他地方有没有？”
    “我搜一下。”陈志英用识图功能，在网上检索了一下，结果没发现任何类似的照片。在警方内部已经登记的各种案件照片中，同样没发现一模一样的的打火机，于是陈志英得出结论：“高级赌场都会专门定制打火机，让客人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这种打火机应该就是赌船专门定制的。”
    “王凤强滥赌，身上又带着赌场的打火机……”孙博程一笑：“你认为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