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勋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垂首，没有多言。
    女助理看着纪勋这幅怂样，简直快要被气死，她对着黎允年气呼呼瞪大了眼睛：“你凶什么凶，纪先生是为你好。”
    女助理再度开口，拿过了纪勋手里的清单，探到了黎允年面前，声音已经染上了一丝生硬：“黎先生，请您今天住在医院，我们替您办的，是最好的病房，不会委屈了您的。”
    黎允年没理会女助理的话，对着纪勋重申：“钥匙，给我。”
    黎允年真的很讨厌一句话重复第二遍，他向来没什么好耐性。
    如果对林叔，耐性他还能勉强维持。
    纪勋头垂得更低：“先生，侯教授说了，让您住院观察。”
    女助理道：“是的，您应该住院观察，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为您安排进一步的检查。”
    黎允年：“……”
    他算是明白了——他花钱请来的人，都是来忤逆他、给他添堵的。
    黎允年的耐性被这群忤逆的人弄得耐性告罄，直接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了纪勋的西服外套兜里。
    下一瞬，手腕被纪勋陡然间伸出的手扣住：“先生，您需要住院。”
    黎允年低眸瞥了眼自己被纪勋扣住的手腕，舌尖打成卷抵了抵脸腮，似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长进了？”
    这话，黎允年说得声音极淡，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一旁的女助理听得浑身一抖，呼吸都滞了滞。
    纪勋面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垂着眼睑，声音恭敬：“先生，对不起。”
    黎允年冷冷抛出两个字，肃硬无比：“松手。”
    纪勋：“……”
    黎允年见他丝毫没有悔改，耐性彻底耗尽。
    另一只空着的手对着纪勋出了手，招招凌厉，目的就是兜里的车钥匙。
    黎允年了解，纪勋这些年，进步很大。
    反倒是他，越来越忙，身手可能越来越后退。
    女助理被赤手空拳相斗的两个男人吓得倒退了很多步，退着退着便退到了医院的大圆柱子后面。
    她手指紧紧抠住了圆柱，看得特别心惊胆战。
    十几招过后，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两人距离三五米的样子。
    她看到两个男人除了衣服有点乱，其他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黎允年喉间一动，喉咙干涩，低沉开口：“纪勋，我不想和你打，你把钥匙给我，我明天会来医院并且入住。”
    这番话，对黎允年来说，已经算是解释。
    他不想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回公寓拿样东西，然后去找颜诺。
    林叔固执地必须要他今天住院，向他解释没用。纪勋或许听得进去。
    他担心叫出租车会被认出。
    叫江暮城来接他的话也不现实，江暮城住得太远，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忙着欢愉。
    从纪勋这儿拿钥匙是最便捷的方法。
    纪勋沉思了不出两秒，缓缓将兜里的车钥匙掏了出来，上前两步递给了黎允年，弯腰低头：“先生，对不起。我为我的莽撞行为道歉。”